“是魔……害死了那些人……”灵缘喃喃自语,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小妹子从小在竹薇观中长大,聪明伶俐,乖巧可爱,心地善良,便是那次见到一只死去的麻雀也要落泪,还将小鸟埋在土里,她说:“这叫回归大地,哥哥你不是告诉过我,世间万物不都该如此么?”便是这样一个女孩,出生之时左颊上就留有那块疤痕,那块命中注定的疤痕,任你灵丹妙药,仙露琼浆,都对那块疤毫无作用,并且,这疤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变大。她自己仍是不知道,以后,这……
当时他还想再追问师父,但师父就此摇头不答,任灵缘百般撒娇胡闹,灵泓道人只作不理。最后,灵泓道人只是缓缓道:“我将她带回观中,每日提她逼出体内阴气,开些药方……唉――只能死马作活马医了!”
“灵缘哥哥,你又发呆了!”纾儿已经端着两盘菜肉走向旁听,看到灵缘的样子,蹙其淡淡的眉头。
“罪过罪过!”灵缘翻身而起,忽地在纾儿额头上亲了一下,“罚我今天晚上给你讲故事!”
纾儿先是一怔,接着喜笑颜开,神情中带着羞涩:“不要调皮啦,快端菜吧。”
饭菜准备齐了,灵缘拿起自己的碗筷敲打起来。不一时,个个师兄弟们闻声都迫不及待地赶过来。可首座位置一直空着,那些师兄弟入座之后也不等待,直接拿起碗筷面对桌上佳肴风卷残云。
这时,灵泓道人才缓缓走进饭厅,看见一群弟子狼吞虎咽,欣慰一笑。弟子们见到师父,也不起身,有些人举着鸡腿,端着汤碗,就含含糊糊地叫道:“师父安好!”灵泓道人只是大叫一声:“好!”便扑向自己座位,也和弟子一般暴饮暴食起来,也不知那一声叫好是回应弟子呢,还是称赞这些美味。灵缘看着自己的师父,苦笑两声摇了摇头。
自己这位师父,平日里一点都没有尊师的样子,与弟子大声说笑,兴起之时见着个弟子就拦上去比划拳脚,把各种礼仪也视为无物,和灵缘一样已是出家的道士,但除了女人不沾之外(似乎没什么兴趣),喝酒吃肉当真是样样精通。弟子们心里对师父极为敬重,但若表现出来,多行几个礼,反而惹的师父笑骂。灵缘曾问师父:“您给我起的名字头一个字也是‘灵’,您的法号头一个字也是‘灵’,这不是乱了辈份么?”灵泓道人回答道:“放屁!你还当你是天封禅院的那些和尚?重了字号又能怎样?反正我是不在乎!”
但灵泓道人自然也有自己高明之处,道行见识都是极高,做弟子的,就算是大师兄,怕是也还没有人能摸清三成,否则连日来蔚薇山挑战的人早就把竹薇观掀了。而且这师父为人并不傲慢,对待大事那更是一个义字当头。毕竟能让天下第一成方败也佩服不已的人,当世还不出三个。
只见灵泓道人喝完两大碗汤,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招手向已经吃完的灵缘道:“乖徒儿,过来!”
灵泓道人往日最疼这个弟子了,他总是夸赞灵缘聪明,悟性高。其他师兄弟也不眼红,平时大家相处都是和和睦睦。灵缘知道师父又有琐事要让自己处理了,便上前道:“师父。”
“说来也快!再过二十日你也要十五岁了吧?”灵泓道人眼神流露出不尽的慈爱,“这样吧!既然你都这么大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我这儿有一封书信,你帮我交给南海‘南天一剑’成方败,信封上有他所在之处。为师不多提醒,一切靠你自己吧!给你二十日时限,到时候回来,大家一起为你庆生日!”
师兄弟们都欢呼起来,有些人喊道:“师弟!你可真是有福了!能见到天下第一之人!”“是啊!可惜我们没你这福分,若能请他老人家过来一趟,让我们都见上一面,此生无憾!”其他人拍手大笑。
灵缘感激不已,当下跪下说道:“拜谢师父!”自从他长大记事,灵泓正是受他为徒之后,此番还是灵缘第一次为他下跪。
灵缘起身,一旁纾儿胆怯说道:“我……我能和灵缘哥哥一起去吗?”
灵泓道人微微一怔,不过转念心想纾儿近日疤痕扩大速度稍微减慢,必定不会有变,于是道:“那你要问你灵缘哥哥肯不肯了!”
灵缘微笑着拍了拍纾儿的头道:“走!收拾行李打包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