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9月13日。
我恍惚中听到孩子高分贝的哭声,临近在耳边,叫人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我全身瘫软,思绪仍游离在梦中,好象有股很强大的力量在拉扯着我,不让我醒过来。我下意识的用尽力量,撑破那股势力,就好象我在三岁溺水时,我撑破我头顶上的水压,猛的吸到新鲜空气一样,我醒了。
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老太太,那张布满了刀刻般深壑的皱纹,突兀的眼睛里有不明的感情元素,是憎恨?怜悯?还是……同时我也注意到了她臂弯中哭叫着的婴儿,长着一张丑陋的小脸,皮肤按红的皱着,象只肉老鼠。老太太如释重负般神情轻松起来,微微说:“你终于醒了啊......”带者几千年的苍老,我本能的揪住被子,吐词不清的问:“你、你是谁啊?我为什么在这啊?这、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象只在猎场上受惊的兔子警惕的四处瞅望,指着那个婴孩,“它、它是什么?拿、拿开!”“妈,她醒了啊?”一声厚重的声音响起,感觉又熟悉又陌生,声音似乎可以穿透些什么时间和空间的东西,嗅到那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古朴醉人。他走进这间房,径直的来到我的床边,很轻易的穿破我最初的防线,简单而又那么自然,“淘,你终于醒了啊,让我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啊!”他的声音成熟且稳重又不乏温柔,我仔细端详他的脸,这不是我才认识的体馆的总教练吗?我怎么会在他这儿?他有孩子了吗?他不是没结婚吗?我满腹狐疑的却一个也没问起,我好像又昏睡了过去,他的脸庞在我的视线中缓缓的变的模糊不清知道被一大片黑暗所取代,这片黑暗立体的像很深的隧道,没有尽头,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2006年9月15日。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的父母慈祥的望着我,有说不名的感动和脆弱,也有无奈和疑惑,他们告诉我那个婴孩竟是我的孩子!那个我认识没几天的教练竟然是我的丈夫!听到这些,我的脑袋像被狠狠的震动了一下,嗡嗡的响。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他们的双臂,逃出了这个是非之地,抑或是说恐怖之地,我一个劲的跑,没有回头,我怕!这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啊?在路过那个我曾经工作过的写字楼的时候,我瞥见了那个电子时间表,赫然显示着:2006年9月15日下午1点06分。但在我的记忆里面,今天不应该是2005年10月9日吗?难道是我的记忆出现差错?不会的,不会,我呢喃着,脚步不由自主的走进那栋写字楼,熟悉的环境,就连感觉也和以前一样,一点不差。我经过接待台的时候,那个小姐似乎没看见我,一直在忙。我没在意的进了电梯,去13层,我想要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了,走出电梯,我看到我的好朋友衫,她穿着一套颜色很深的外套,打扮的很妖媚的斜站在加的办公桌旁和加调情,她也没注意到我的到来。另外一边的萧嫩在和人打着电话,忽然笑起来,忽然又变的很生气,说话时不时的吐几句脏话。我走到那个一直埋头工作的言的身边,他或许意识到了是我,脸上很快闪过一掠惊恐的神情,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到我后,更是不安了:“淘,淘,你,你怎么来拉?”他的声音好大,以至于这层办公室的人都同时用异样的眼光齐刷刷的朝我这边看来。我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言说:“你不是在家休假吗?怎么怎么会来这?”他突然很小声的说了一句:“你快走,危险!快走啊!”这时候我已经嗅到浓重的血腥味,铺天盖地的,压过我的全身,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人的本能告诉我这个地方不能呆了,逃离。我发现从我醒过来后就一直在逃,我现在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了,我就要倒下……
他们都在朝我这边走来,拿着刀,我知道这不是他们,是被人控制了。可是我毫无防备啊,我无助的看着言,谁知道言的眼睛也变色了,那双黑色的瞳孔漫漫的被刺眼的绿色所吞噬。只是几秒钟的功夫,我的手臂已渗出一长条血痕,我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嘴里喊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忽然他们都停止了动作,整个身体都成了僵硬状态。我已无暇顾及这些,跌跌撞撞的拔腿就跑,在走进电梯的一刹那,看着他们失神的眼睛,我知道我已失魂落魄的逃走了,幸运吗??或许不是吧,有更大的危险等着我,抑或是更大的阴谋,难道不会是这样吗??我忐忑不安的看着电梯里的数字快速的变小:3,2,1。到了,听到“叮”的一声,是我以前喜欢的声音,现在也变的阴深恐怖起来,我害怕听到这个声音了,我有些迟钝的抬起脚步,迈出我人生中最难的一步,无力回天的难过和恐惧,我疯了一样的冲出了写字楼,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潺潺绵绵的,雨滴在我身上,冰凉冰凉的,我下意识的裹紧了那件单薄的睡衣――由于一直匆忙的逃离我竟然一直穿着睡衣,多么可笑!我望了望灰蒙蒙的天,觉得自己将要被它吞噬,它是魔鬼,想要抓我回那个幻影之中,到底那是幻影吗?还是现实?我的头疼的厉害,光秃秃的脚丫开始不听使唤的机械的前进。
前边路口有一个电话亭,我条件反射般的进去了,电话亭小小的空间却会在我的眼中显的偌大的空旷,有似有似无的沉重的叹息声,是错觉吗?我也没想太多,很自然的拨了一个我最熟悉的号码,却传来冷冰冰的电脑回应:“您拨的是空号。”我再拨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我念叨着,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一个人向这边走来,他走路的姿态我都是那么熟悉,让我好生吃惊啊,他模糊的身材轮郭都让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知道自己已无法在相信别人,但我也早已突破身体体能的极限,我感觉到自己的头重重的一沉,我也不见任何东西,没任何知觉的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