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5月4日.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我早早的起了床,轻轻了描了淡妆就飞快了跑下楼了,因为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我不能迟到,前一个晚上我不止一次的这样警告自己,以致于留下了难看的黑眼圈.下楼的时候发现言已经等了好久,他轻松的说了一句话却刺痛了我的心:“以后就算只有你一个女人了,我也不会娶你.”他说的好自然啊,没有任何表情.我们两个虽然一直是好朋友,心知肚明的彼此之间不可能成为爱人,我跳上他的后坐,看着他的背,迎着经过他的风,我有了想哭的冲动----已经5年了,从高三起,我们就一直一起,没有人忍受我们的关系,所以我们一直没有交往的对象.大学四年也这样,不知情的人往往都说我们是那么配的一对,但我们自己清楚我们不是!我想我的青春是不是就是被他耽误了啊.现在又在同一所公司上班.
到那个我将要工作的写字楼前我下了车,撇开他的目光就朝里面跑去,我听见他唤我,声音那样熟悉那般刺痛,我忍住泪水随着人流挤进电梯,当我准备摁13的时候,另一只手也过来了,纤长的手指,漂亮的指甲,我顺着望去,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她同时也意识到也我的目光,她莞尔:“你好,我叫冷衫,请问你是”“我叫虞淘。”我挤出一丝微笑.我一直还沉静在对自己对言的思考之中.“淘,到了!”她突然叫我,拉我回到现实.这间办公室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主管是一个扮相很臃肿的中年妇女,一脸的富态,有些蹒跚走到我们面前-----这时言也到了.“好了,博加,萧嫩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办公室新来的员工-----冷杉,齐言,虞淘.大家欢迎!”我们相视一笑.“开始工作吧!”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时的瞅了瞅言,我看见言也不禁打了个冷颤,或许他也已发现她眼光的诡异了吧,我想。
那一天,我们没说一句话,只是到中午的时候,衫突然问我:“你认识他吗?”她指了指言。我脸涨的通红,那么熟悉的一切。我却平静的告诉她:“不认识。”我也奇怪于自己的否认,难道这是我潜意识里想要的结果么?难道我是那么渴望身边没有他的日子吗?没有他的存在,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不知道。顺其自然吧,gonewiththewind.我继续我的工作,或许只有在忙碌中我才能什么都不想,我怕自己静下来,这样我会受不了的,我以为那奔驰的野马浩浩荡荡的拉着我腾飞的思绪直到远古的国度,思考我的认真,对这份感情的迷惑。我想我是不是要去看心理医生了。灵魂上的伤痛永远也无法跟肉体上的相比拟,肉体上的伤痛总有随着心脏的停止跳动而消失,然而灵魂却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永恒,是永恒的伤疤,无法痊愈。像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那个有些可怜的特蕾莎一样喜欢照镜子,希望通过镜子中物理影射出的自己肉体的模样来看到自己的灵魂,因为灵魂在你活着的时候深藏在你的体内,只有当你死去,它才会走出你的身体,成为没有附和体的流浪者,这是真正的流浪者啊!现实意义上的流浪者或许只是暂时的流浪,他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归宿,抑或只是一个落脚的地方,可是失去附和体的灵魂已不可能再找到归宿了,它只会慢慢的变的更轻更轻,直到烟消云散,再也不存在。
下班的时候我没等许言,独自跑到公车站坐公车回家,我一直是路盲,我从来没搭过回去的公车,因为那时侯言总是会领着我,如此这般的依赖让我始终没有像成熟的女人一样自强,我固执的,瘫软的愿意当被他呵护的孩子,藏在他宽大的羽翼下,做着不切合实际的梦。我从没想过自己要醒来过自己的生活,是梦不是现实,它就像温暖的蝉茧,如果毛毛虫因贪恋这种温暖,那它永远不会破茧而出成为美丽绚烂的蝴蝶,当一辈子丑陋的毛毛虫吧。我不想这样。所以决定离开言,或许多年之后我会发现这是正确的决定。我搭上公交车后,发现前座有个长相成熟却气质不一般的男人,他服饰的体面与这辆破破的公交车格格不入,他是那么优雅坐在那里,眼神注视着窗外,有种无法言表的忧伤和相反的淡然。他就是那样的超俗,周围会弥漫着古龙香水的味道,像神秘国度里妖精呆的花园,缠绕着野生的曼佗罗花,让我迷路,找不到归去的方向,沉醉。
报站员有着空灵的声带:"米静大厦到站."好陌生的名字,突兀的响在耳旁.他好象就要下的样子,缓缓的挪了一下身子,跃跃起身.果然,他在这站下了,提着公文包,很谨慎的样子.我探出头去,看看我这之前从没在意过的大厦.是哥特式的建筑.很有风韵,也许不该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一座这样高耸的大厦吧,我想.他从容的走了进去,然后从我的视线中消失,说不清原因的我有些失落,我垂下头,或许吧,或许有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啊.中国人总是相信缘分这样的东西,解释不了的东西,纵使我再怎么样唯物也好.
后来才明白原来是命中注定啊,他会在我的生命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好不容易我到了公寓,却是出奇的疲惫.我不想说任何一句话,可是鱼却在我耳边没完没了的唠叨:"言打过来好多电话问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没等他就回来了--"我重重的带上门,总是不停的有烦心的事情来,接踵而至."言,对不起."我干嘛跟他说对不起啊,挂掉电话后我不想再想任何一件事,我想言在那边的表情应该是很吃惊,还有气愤吧.也许这就是习惯吧,习惯了言不在面前的时候也去想他的表情怎样,不知不觉中形成的.真是窝火!
晚上我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言的脸庞和那双执着的眼睛,怎么抹也抹不去。我随手拿了好几颗安眠药和着冰水放入嘴里经过喉咙直接滑进胃中,好一阵的难受。药物总是能在人的意志下产生些或大或小的作用,伴随着渐渐形成的药物抗体,对我产生的作用也渐渐消淡,我努力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入睡,强迫自己总是件让人感到十分痛苦的事情,我这般爱自己,却也有不能顺着自己的意识的时候.
2005年5月5日.
早上起来后觉得昨天一天都好漫长,这一个晚上做了很多个奇怪的断断续续的梦,但都消失无踪,他们停留过我的梦中,不给现实留下一丁点的记忆.
习惯性的开机之后,赫然显示着言的七条信息,我的心猛抽了一下,眼泪哗哗的就往下流.叠被子的时候发现枕边有一块湿漉漉的,被泪水浸湿过的痕迹,昨晚该是痛苦了吧,不然不会哭的这么厉害.我努力的寻找梦走时不小心遗漏在人间的碎片,可是根本什么也没有.它走的那么干净,留下巨大的疑惑.我开窗的时候看到言坐在车上等,他不住的俯首看表,我总能想到他那么不耐烦焦急的表情来.我木然的停靠在了窗户边上,一直看着他.没有要走的意识.上班要迟到了,挂在墙上的有点笨重的大钟重重的敲了一下,似乎在故意的提醒我,在我的身上,感性永远都是战胜理智的,我那少的可怜的理智在感性面前也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天我没去工作.大概言等了许久之后,言走了,鱼告诉我他特别生气.鱼最近在忙着考研的事情,她总是很晚才睡.为了我的事,她似乎也操心了不少,但是她从来都是个让人放心的女孩,追逐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能在故纸堆里埋首多天.今天仔细看她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她消瘦了好多,深陷的眼窝,脸廓棱角分明,我有些许的自责,对她关心太少:”鱼,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她头也没抬,没看我一眼,应了一声后就走开了.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消沉.这让我尤为吃惊.我回房后就一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就莫名的感到一阵眩晕,是股巨大的力量来袭.我是信命的,即使现在,我也觉得这是命运使然,命中注定会有这场劫难,然而我还是没有预料到会有如此坎坷.
(篇外章之梦1)
我在我们工作的十三层楼上看着他,言跟一个长的十分清秀的女孩坐在我们对面的高楼天台上,他们紧挨着,贴着身体,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强烈妒火,我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的举动.哪怕是个轻轻的亲吻.然而我并没有觉得我在做一个恶劣的行径,偷窥吗我倒觉得是自己被背叛了,他让我如此痛不欲生,但是,,我永远只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我是他的朋友,普通的朋友,不是女朋友,仅此而已!”以后就算只有你一个女人了,我也不会娶你!”我耳边他这句话一遍遍的重复着……
2005年5月10日.
日子过的平淡极了,由于哪天没有上班,那个胖女人很不客气的给我下了警告,正式上班的第二天就受到警告的处分,公司上下理所当然般全都知道了,理所当然的对此事议论的沸沸扬扬,他们看我时复杂的表情让我浑身不自在着.部门经理的秘书冷冷的叫我去了趟办公室,例行公事的训导和他那顶被抹得发光的职业头让我好生恶心.部门经理是个平时很少见到的人,他总是最早上班,最晚下班,似乎每天都只用呆在办公室,而不用出来办事.要见他一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想衫说的那样,我刚上班就”有幸”能见到他,很是荒诞!
自那天过后,言就没有再等我一起上班了,他似乎察觉到我的一样,开始有意的避开了我,我们两个总是那么相似,同样的敏感.见了他我还是会不自觉的心痛,仿佛就是与生俱来的一般,我无法控制,我多想用厚厚的棉被一直裹住自己,将这一切都从记忆中隔离掉.有的事情大概是可以搁浅的,但有的事情却是像那枚印章上的字一样早已深深刻上.我在几年前去一次五台山的时候求过一次佛,为了言.下山的时候我买了个印章,亲手刻下了”永恒”二字.一直保留至今.那是份未送出的礼物,我想这辈子也没办法送给他了.
言奇特的思维定式总是让我无法理解,他偶尔的挑衅让我不自然的流漏出对他的喜欢,未在我的生命中充当被倾诉的对象之前,他从没对一个女子钟情过,他花花公子的外表总是隐藏了那份稳重,这样对他的理解不知是否算是肤浅.他曾有点失望的对我说过:”你还是不够了解我.”眼神有些暗淡,这让我现在想来仍然无所适从.
本想感情仅仅只是两个人的事,并不想牵涉进这么多的人,复杂的让人难以想象.我疲惫的被这份感情拖累.分泌过多的胃酸让我难受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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