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这么狼狈是什么时候,如果江谦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那她总有一天会让他得到和她同等狼狈的报应,可他不是,他是她爱的人,现在还是她的丈夫,如果连对他都还要像对其他人那样睚眦必报没有宽容心,那她做人就太失败了不是么?如果她连这口气都咽不下去以后还要如何跟他好好过日子?
可是,被逼着做这种事是一件极其伤自尊的事,他根本不顾她愿不愿意,连问都没有问一声就自作主张摆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样子,要是她刚才断然拒绝了,现在又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估计,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是没有对她用过强,他不是没有不顾她的求饶伤过她,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在床上就和一条砧板上的鱼无异,不论如何蹦跳挣扎也只是徒劳,他手里的刀都会毫无偏差地落到她身上,鲜血四溅。
还有阴魂不散的安珀,他现在都结婚了,她居然还死不要脸地找他,还要在这种时间段发来求安慰的短信,她还有没有点原则,天下没结婚的男人那么多她为什么老要缠着她的男人不放,他真的有那么好,真的就是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货色?这世界怕是还不到谁离了谁就活不成的地步吧。
而他呢,明明在去领证的当天信誓旦旦告诉老江已经跟安珀断了联系,也再三跟自己重申过和安珀只是朋友再无可能,可她倒是想要问问,是怎样正常的朋友关系会让她在快要到午夜的时间点发来这样的短信,她是没有同性朋友么,非要找一个男人倾诉,她是故意来破坏别人夫妻和谐生活的对吧,还是他和她的距离压根从来就没有退回到他所宣称的程度,他那么说只是敷衍会介意的人,反正也不会真正被追究,对吧?
所以,她依旧被他无视?
所以,她还是在原地踏步?
想到这里,她“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两只手掌紧紧捂住左胸口,开始呼吸困难。
她心痛,心脏像是被两只手死死掐住,来回绞着,几乎快要变形。
她强忍着痛,手握成拳头隔着皮肤和骨头用力捶打,眼泪很快在眼眶中积蓄……
捶打果然有作用,心痛很快得到环境,呼吸也趋于正常了,只是有一滴泪趁她不注意从眼眶中滚落,划过脸颊滴到她丝质的淡蓝色睡裙上,很快浸染开,成为颜色较深的一小块。
她赶紧把泪痕擦掉,又吃力地站起来走到洗手台前——镜子中的女人眼眶发红,脸色苍白,嘴唇也发白。
她对镜中的姜意然嗤笑了一声,而镜中姜意然也嗤笑了她。
打开水龙头接起满满一捧水,弯下腰把水泼到脸上,再接起一捧,继续泼,重复了五次,她才关掉龙头扯下一旁挂的毛巾用力把脸擦干,这样看上去才显得自然,她不想被他看出破绽。
深吸一口气打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她彻底收起了眼里所有的难受,走到床边看到他平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躺上床,还没找好合适的姿势就被他的手臂圈住了腰杆拉到他身边。
她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微调了下自己的姿势背对他,闭上眼沉沉睡去。
过了两天,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姜意然把景北齐约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景北齐刚一落座,姜意然就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在女人用嘴为你服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景北齐庆幸自己嘴里没有水,不然会直接喷她一脸,反问她:“这种事情你觉得问一个男人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她并不敢看景北齐的脸,只能盯着桌面,“都是男人,难道会有区别?”
“你是心甘情愿的,还是被逼的?”景北齐指指自己的嘴角,“用这里。”
“请问两位要喝点什么?”服务生不适时宜插入。
她皱眉,抬起头回答:“两杯摩卡,谢谢。”
眼看着服务生走远了她才又开口,声音变得很小声:“被逼的。”
“被伤到了?”
她点点头,“特别伤自尊。”
“如果是你主动帮他,你现在肯定不这么觉得。”景北齐其实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肯定啊!”她终于抬起头,发现坐在对面的男人表情很严肃,于是又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趁早跟他离婚吧。
——景北齐只敢在心里说。
“没什么。”他不太想掺和太多进姜意然的生活,“如果有下次,一定不要答应。”
“肯定啊!”姜意然一下激动起来,音量也随之提高。
想想自己,逼女人用嘴帮自己他只对一个人做过,但严格说起来,他那并不是逼,而是半哄半骗,只是由于当时渺渺的太紧张舌头太笨拙,他怎么教她都掌握不了诀窍,到后来他实在没了耐心就箍住她的脑袋他自己动,为了以示惩罚他还故意把东西留在了她嘴里。
他抽出之后渺渺先是咳得很厉害,咳完后紧接着就哭了,眼泪哗啦啦像是关不掉的水龙头似的,他却因为太舒服仰躺在床面上根本没有管她,等到感觉过了坐起来只见她还在默默抹眼泪,他突然很烦躁,把人从地上拉起来,面朝下摁在床上,扒了她的底裤直接捅了进去……
那次之后,渺渺整整两个月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当时他根本不在意,可她没了之后有一天做梦梦到那个场景,醒来后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意然,”景北齐压低了声线,“别为一个总是不给你回应的男人对你做过分的事情忍气吞声,别为他不爱惜你的举动给他找任何借口,现实必须面对,该说的该做的一定不要犹豫,知道了么?”
他话音刚落,服务生就把咖啡端了上来,氛围立刻被打散,姜意然因此而没太听懂景北齐话的意思,但也回复了声“知道了”。
并没有得到一开始问的问题的答案姜意然不死心,又问:“你正面回答我,用嘴真的会更爽,更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