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孙大海笑过，骂他有病。然后贴着他耳朵说：“哥们儿，我自从在初一那年听说你门门考零分后佩服你到现在。”

靠。李程牵牵嘴角，托着下巴，垃圾从初一就考零分，是怎么上的高中呢，花了多少钱？虽说这众中不是一流中学，可接受这垃圾最起码也要几万吧？李夫妇两口子两年的工资都不一定够。

放学后，孙大海等人骑着单车在商业街转一圈，对着女人们指指点点。

孙大海说：“李程，你怎么不发表意见，难道这些女人你都看得上？”兄弟们哄笑。

李程也骑着自己的单车，他左右望望，淡然说：“女人在哪，在哪呢？”

孙在海立刻指向一方说：“那不都是吗，那个，那个，那个。”

兄弟们哄笑。

孙大海茫然了：“笑什么呀，那不都是呐，那那那。”说着，恍然，弄了半天把自己给耍了，而且很严重，人家说他整一低级登徒子呢，有点胸的就盯着人家看，真他妈的没档次。他大叫一声：“李程，我他妈想杀人了我。”

兄弟们哄笑。

小白痴，你跟我玩还太嫩了。李程牵牵嘴角笑了笑。

日落时分，来到新世界大酒店，包了一间雅室，娱乐音响设备齐全。

穿着金边制服的服务生拿着菜单让他们点菜。孙大海一挥手说：“上一桌你们最好的桌席就行了。”在这个小县城，最好的酒店最好的桌席大概是千把块左右。

李程托着下巴笑了，这帮家伙们出手当真是大牌，人家两个月的生活费给他一顿饭报了。富人的毛病就是甩钱如粪土。

未开席之前，他们玩玩卡拉ok。孙大海唱了一首上海滩：“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很有粤语味，唱得不错，能够叫人以欣赏的姿态去对待。

“依稀往梦似曾见……逐草四方沙漠苍茫，冷风吹天苍苍……射雕引弓塞外奔驰，猛风沙野茫茫，笑傲此生无厌倦……”高大的王虎唱了这首豪气惊云的铁血丹心，兄弟们跟着他一起吼唱，场面很愉快。

李程静静地听，偶尔拍拍巴掌。

“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小眼睛的华平五音不全，不搭节拍地扯着嗓子吼这首动感的歌。兄弟跟他一起吼，身体摇摆着，声音比前支歌大许多倍。仿佛体内有着用不完的力量。这就是年轻。

李程感觉自己老了，听着这么动感的歌也没有冲动。他托着下巴淡然地笑。

有点像文学青年的戴着黑框眼镜的邵宝哼哼清一下嗓子，用轻松地声音唱起了戏谑的歌：“世界太嗦不分对或错，像我这样的老百姓，谁会在乎我……烦恼太多，未来太远，何不陪我一起放荡游戏人间……”

这歌真是不错，挺写实，挺无奈，挺不在乎。李程鼓掌。

“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胖子郝军接过话筒，深情的演唱。

李程有点意外地扬了扬眉毛，这胖子憨憨的娃娃相，唱起情歌来还挺有感觉，不错。这一窝狗仔子们还都多才多艺，当真叫大爷不爽。李程微笑，给他也鼓鼓掌。

孙大海等人吹口哨：“胖子，你扮情痴不合适，还是做咱的小阿飞恰当。”

胖子一甩头：“我不做小阿飞，不做情痴，我要做就做情圣。”说着，对着兄弟们深情脉脉又哼了一段，“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让你更寂寞，才会陷入感情漩涡，怎么忍心让你受折磨，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如果你想飞伤痛我背。”

“哇噢。”兄弟们哄叫，和他打闹一阵。

突然，兄弟们齐齐望向坐在沙发上静默的李程，都困惑地笑说：“李程，你也献献丑来一首啊，别在那装文静了来。”

李程说：“机子里没有我想唱的歌。”嗯，其实没有会唱的，不好意思，小白痴们。

孙大海诧道：“怎么会呢，几千首歌没有你要的，不会吧，你小子是越来越有病了，你常常哼的那什么大海，执着，霸王，童年等等，怎么这会儿没你想唱的呢。”

不错，那垃圾是有很多音乐词带和碟片，可咱还没时间研究。李程笑说：“既然要我来一首，我就不谦虚了，不过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兄弟笑说：“好久没听你的金嗓子唱歌了，真的有点渴望。快给哥们儿来一个。”

李程哼哼两声清清嗓子，拍着巴掌唱道：“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

轰。兄弟们集体中毒倒地，抚着胸口嗷嗷欲吐。

“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全国人民大团结,，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高潮，建设高潮……”李程漫不经心地唱下去。那时候的广播全是革命歌曲，不过这首最朗朗上口，印象深刻。后来也有一些霍元甲啊茉莉花的新歌，可年龄大了，不太追捧了。

“兄弟别唱了，给哥们儿留口气，咱还没活够呢……”兄弟们奄奄一息了。

“别这样缺德啊，我唱得不是挺好吗。”李程唱了一段，给自己鼓掌，结束这支经典老歌。他忍俊不禁，哈哈哈地笑。时代不同了，流行歌曲有了质的变化。小狗仔子们的审美观大大邪恶了，讨伐一切有关社会国家民族的东西，不然也不会被毒到了。一个多月来，徘徊在思想活跃的中学生群体之中，基本了解他们的兴趣爱好，追星，八卦，电子游戏，成天哆嗦这些事。谁冒出“共产党”三字会遭遇大白眼，谁说阅读“人民日报”会被嗤之以鼻。幸福的一代，天空别样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