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气象台的裴新华小姐在新闻过后就告诉我说,自西向东有股强冷空气横扫华北地区,并伴有六级大风和沙尘,气温将下降十二到十七摄氏度。每逢她的预报都特准确,夜里果然兑现,一时漫天砂飞石走,狂风大作。
我裹着民工旅馆里的一层单薄棉絮在床上瑟瑟发抖,棉絮不但不压冷,还有一股臭脚和馊汗的气味,后悔没带床鸭绒被出来。
房间的左右墙壁上留下了诸多淫雄色杰的浪诗艳句,多是对女人大腿和生殖器的歌颂膜拜,内容鲜明深刻,极富现实主义色彩,字里行间中反映出劳苦大众身处异乡的孤独寂寞和情狂浮躁,对都市中憧憧丽影的垂涎,以及对美妙事物的梦愿追求和渴盼向往。其中有位狼兄在墙上挥毫泼墨,字句朴实粗犷,不粉雕饰,诗云:
女人啊,女人!上帝把你造成罪人!你肥润的嘴唇是我犯罪的死神;
你挺拔的是我犯罪的桥梁;你大腿的中间是我犯罪的深渊!……
皖北某青龙突击队白虎分队自泄小组成员伊处生酒后涂鸦公元1998年5月17日。
我看后莞尔又不禁一阵叹息,难道女人就这么值得歌颂?若是个丑女便将何如?感觉应把这些家伙送进女魔窟里活活炼死,让他过足瘾。听说英国就有一种相对的刑罚,若在澡堂子里偷人家肥皂,就罚偷者一次性用完;偷南瓜者,逮着就罚他将整个南瓜生吃掉;如抓到猥亵女人者,就送到处于发情期的母猩猩堆里被粗野群奸(或黑人女囚)。这招最灵,甭瞧之前多么熏天,一旦处罚过后往往裤裆休假五十年,有运气不好的处罚后便由运尸车直接拉走解剖,以供医学实验,或把生殖器做成标本,浸泡福尔马林里环球展览。
据说英美等国有专门收购男性者,有的都走私到我国,中医将此称作“仙筋”或“花鞭”,可入药,焙干嚼咽,嘎嘣儿脆,专攻妇女赤白带下,卵巢囊肿,男性举而不坚,坚而不久,定向出口南韩日本;而广东人更生猛,竟以此物煲汤,用砂锅和胎儿混炖一起,称作“伍子胥鞭尸”,说此汤有极度壮阳之功效,于是此种神汤价格不菲,往往需华币两千块。
这家旅馆坐落亦庄某一偏僻地,四处臭气熏天,看起来绝不像京城郊野,倒似乡村庙会的一个大集市。虽说四野之间垃圾遍布,但也喧嚣得如火如荼,各地均派出当地一流的特工在此会聚。甭小瞧这帮人生得形状像歪瓜烂枣,然而多数都身怀绝技,撬门别锁、钻墙打洞,技法精湛,又恰似六十年代那场浩劫中的同门阵营,大伙儿都不分彼此,算是一家,不管钱和物,沾手就走,连招呼也不打,见到雷子在这儿都属于新鲜物,又仿佛自个儿的人格受到了社会的鄙夷和猜忌,无不怒火中烧,人人喊打。
我觉得自个儿挺冤的,就因打场架,流放到如此基层来体验生活,还被人狮子大张口,开出一千万的天价作为赔偿,就算扇沙特王子一巴掌也不能要这个价码,何况一头肿胀的麻脸人渣,好像他们觉得我能从比尔盖茨和巴菲特手里借到大把美钞。
曾雪菲说我将那孙子悬在肾脏外的一大块古玉给踹碎了,说那块玉叫珏璧,乃西汉宣帝刘询的所佩之物,异常珍贵,是苏丛伦从国外花重金所购,准备半夜在梦里捐给国家博物馆。要是其它都可对我既往不咎,唯独毁坏玉珏这一项,也要量我个五马分尸的极刑。
被打的麻脸胖子据说是苏丛伦的发小,自幼就克死双亲,一直跟着苏丛伦牵马坠镫,操些奴役仆活,苏丛伦待他不薄,跟家里养的那头红毛藏獒身份平等。
我幸亏没被杨遒钓去大山子,否则将英勇就义,那里肯定埋伏着不少狙击手。听说打架当晚有人报警,说是暴力劫车,警察见麻脸人渣竟将这事全揽自个儿身上,立马觉得里面必有文章,于是将之带回盘问,竟发现此獠乃负案潜逃多年的掘墓大盗。
要照这么说,我姜某无意间竟给祖国和人民立一大功,事迹没准儿还能载入史册,或编入教科书里供些娃娃们在课堂朗读,不过这些都没多大意思,最好能赏点钱花才地道。
杨遒和苏丛伦以及麻脸人渣早年都曾为古墓派门下,但不属同一师承。触一发而动全身。杨遒和苏丛伦已觉自身岌岌可危,为将凶险降到最低,只有再冒一险,即除掉姜某本人,因我知道的事儿忒多,抖露每一件出来皆可令杨遒一剑封喉,万劫不复。曾雪菲若不实言相告,真不知这位杨哥还有另一秘密身份。我尻,咱平时做梦都特本份,不是射精就是拾钱,就没梦到过他妈的杨遒如此凶残歹毒。
曾雪菲能把这种秘情告诉我,说明这个女人另有打算,似乎不可能纯粹想嫁给我这么简单,况且她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娶她,只能当个情儿抽空练练手。
次日下午我被转移到大兴区一家环境尚好的宾馆,没事的时候,除了给电视机相面之外,便是打开笔记本电脑装模作样地修修补补一些剧本或其它文字垃圾。
曾雪菲让我换个手机号,除她之外,没人再和我联系,我也没脸再联系其他人。因为答应别人的事儿没弄妥,人家不理解,反会骂你是个骗子。一连三天,日子过得也倒清静,就是心里头特犯堵。出了这档子事儿,把梅彤和葛楠楠俩妞也给我彻底搅了黄,这倒也罢,天下美女多得海了去,今后还能再钓着,可辛苦一年的剧本亦有可能因这次而投拍流产。目前杨遒已成了社会公敌,正道之士可以人人得而诛之,眼下他和苏丛伦一起秘密投靠了塔利班或拉登也很难说。
我思来想去,不由破口大骂梅彤她那个老舅,这老家伙若不拐趟弯儿来北京,多好的事儿!也不会有借车打架一说,我和他外甥女在床头男欢女爱,缠绵缱绻,不久她还能上镜头光宗耀祖,随后葛楠楠再上门来为艺术捐躯。call,合着她那头刮毛猪吉人天相,不致自个儿的肥肉遭别人注水,要说他妈什么事都不能提前算计。不久我的思想又修悟到更高的上层建筑,暗想得应该感谢梅彤的舅舅,幸亏他来把事儿提前给我演变出来,不然以后浑无朕兆,我他妈死谁手头里都不清楚。
曾雪菲那日夜间的话很有玄机,让我不要把杨遒先当哥们儿,他是个贼,眼眶子里只有利益,没有义气,果然她这话一语成谶,原来杨遒此獠竟早有灭我之心。想到此,不禁异常的悚惧和感动,又特想念曾雪菲,好想让她在床上搂着我泡一夜奶头,觉得以前太对不住她,我决心今后要向倭国女人学习,尽量温柔体贴,马上就锻炼身体,增强体质,日后为她当好一个质优物美、瞻前顾后的守法打下坚实基础。
第四天的下午,曾雪菲终于姗姗赶来,来的时候一表严肃,好像工作总十分繁忙。
其实我挺喜欢曾雪菲的严肃面孔,这张面孔总会让我莫名生有一种欲望和冲动,她若是表情放荡,我反而不感兴趣。我这人挺别致,就爱表面上冷酷的女人,感觉特有辛辣味。
曾雪菲给我带来好多吃的东西,两袋全聚德烤鸭,五香驴肉,还有一条极品云烟和半斤特级大红袍茶叶,可能是从她的宾馆直接拿的。我俟她到卫生间冲澡的间隙,到外边买了两瓶啤酒,然后牛饮狼吞,塞满灌足后点着一支苏烟,泡上一杯大红袍,剔着牙缝里面的驴肉渣,等着过会儿再细品一下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