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事就他妈忒邪乎,要是你成天盼望的事就等白了毛也不可能实现,要是你担心的事,没准儿拉一袋烟的工夫就演上了。
人说久闲生孽,这话一点不假,我总觉得有不少人要找我,包括家里人。遵照曾雪菲的懿旨,除了她,跟谁都不能联系,否则骟人。我想起码得和家里人联络,我又不是六十年代的核弹专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再说梅彤和葛楠楠也极有可能发信息给我。
我换上原来的卡号,开机没半分钟,手机就跟得了痢疾一样,信息没完没了地往外拉,共八九个,甭说还真有葛楠楠的一条,倒没说那部戏的事,只是说周五和刮毛猪一块要请我练练牙,打个牙祭。我一瞅是大前天发的,今儿周六,已过了十来个钟头,心想甭说已过了时效,就是今晚,能去我也不去,有刮毛猪在跟前瘫着,眼又不瞎,如果是你单邀还差不多。我想这肯定是刮毛猪按捺不住葛楠楠的软磨硬泡,打算请我吃顿饭就一切ok,不是抽我的么,我也贱不到这个份儿上,就整一大桌御筵也食之无味,何况还灌一肚子黄汤白水整得半死不活,我又不是没吃过喝过,这刮毛猪真他妈的奸。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又是葛楠楠。我打算不接,但没完没了地响,“喂,哪位?”
“是姜禹么?”葛楠楠的声音甜美之余又透露着惊喜,好像终于撬开了信用社的保险柜。
“是我。你是谁呀?”
“嘿,我是楠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楠楠?嗨!我还以为谁呢,在哪儿呢你?”
“我能在哪儿,在家里呗。”
“你没跟你男朋友去国外?”
“他早就不出国了。哎,我给你发的信息看到了没?电话也给你打了好几个,总打不通。在哪儿呢你?”
“真对不住,手机没电,充电器搁家里忘带了,今儿刚买块新电池装上。我在新疆克拉玛依了,给一哥们儿做个剧本,正打算做完后把你推荐进去呢。”
“谢谢你。哎,你那天说的戏怎么样了?”
“还在准备,等我回去带你见见导演,现在也说不清楚,这儿正讨论着剧本呢。”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等回来请您吃饭。”
“嗨!吃什么饭,回来干脆我请你,就请你自个儿,咱去哪儿都成!”
我想你这丫头晚上睡觉摸摸肚皮好好想想,帮你进剧组演戏,之前还得请你吃饭,人家到底想干吗,这年头不能老装一大傻逼。又一想目前自个儿还在泥菩萨过河,越想越挺心烦意乱的。
葛楠楠这时却说:“怎么能让你请我,等你回来我请你,就咱们俩。”
我一愣,“你是说咱俩?……那他呢?”
“他知道又能怎么着,你也太把我瞧阿扁了吧。”葛楠楠咯咯地笑着。
结束了通话,我心里一阵欢奋,想这丫头的婚姻肯定是父母强行包办,心里不服,这下刮毛猪可要当定孙子了。我想到了开心之处,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谁知在准备给梅彤回复假消息时,又猛然接到曾雪菲的电话,我想她怎么打我原来这个号码?这几天脑袋瓜儿真不好使了,换了卡号,她当然打不通。我急忙接通,把声音拿捏得像后宫里的老奴才,又似挥刀自宫过的东方不败,声音绵软撩人,如同人妖,没一点儿阳刚味,自个儿都觉得肉麻可耻,“喂。……”
“你好,你是姜禹么?”是个硬铮铮的男声!
我愕然一阵,“您,……您是哪位?”
“我们是公安分局的。你手机怎么老关机?……”
我脑袋发蒙,对方后面的话我听得如耳旁风,唯独一句“请你马上来局里一趟”听得特扎耳。call,真他妈有能耐,要是追着我悬赏恐怕就熊了。
外边的景色不错,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天气稍有点温热,不过这正是女人炫耀大腿的好时令,满大街闪耀着各类型的丝袜美腿,令人目不暇接,馋涎欲滴。
再漂亮的女人从我眼前飘过,我也打不起精神头,好像都是些虚幻缥渺的影子,和我有很远很远的距离。说白了,也就是目前自个儿的心情被人家整蔫了。
头一遭进局子,觉得自个儿还挺牛的,不知局长大人可有什么震古烁今的英雄事迹当个创作蓝本,给他许个诺做一电视剧,没准儿还会有好烟好酒等着。
询问室倒像个荣誉室,空儿不大,又像寺庙方丈的禅房,区别的是没设蒲团和没有挂“佛”或“禅”字,只是一溜锦旗,挂得浩浩荡荡,说明相当的正义廉洁。
“找你来主要是向你询问一下情况,也不要太紧张。”一个三级警督向我唠叨着职业台词,挨他跟前的是个鼻孔里毛特长的二级警司,正襟危坐的一副形状,麻衣相书里面说鼻毛过长不是个面蛋就是个傻逼。这家伙总耷拉着眼皮不说话,是专来对着我练钢笔字的,完了肯定还会拿过来让我指点。
我向警督微笑着点下头,“您放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好。”对方把十个肥手指头交叉一起,开始正式上班,“你和杨明水认识多久了?”
我想对方那双大肥掌若拿去炖了,搁点葱花酱油进去,我就能稳喝五扎黑啤。
“谁?杨明水?”我不禁异然。
“噢。就是杨遒。”
嘿,真够上瘾的,原来老杨哥被抓了,怪不得这几天没打电话骚扰我和曾雪菲,太好了,真的要感谢党和政府,就不知苏丛伦是否也被同时绑了。
“杨遒?他叫杨明水?”我不由又愣了下,“他什么时候改的名?”
“这个不重要,你先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