遴选称心如意的女导演，整个圈里几乎被我搜索一遍，楞是没有合适人选。老孟在若干年前就告诉我说：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想想这话也是，人不能太过贪得无厌，凡事要保留三分。不得已而求其次，于是我请了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导演周宝生。

听说周导在圈儿里人缘不错，对工作负责得几乎苛刻，就是稍微嘴碎了点，老想执导一部红遍全球的精彩大剧，可惜心余力绌，不懂与时俱进，以致无人邀请，成天借酒泯愁，怏怏不乐。我这次的突然相邀，周导感激零涕，说其他工作人员无需让我操心，他自有一班人马待命。

我想这老头的工作能力没的说，早年也曾参与拍过不少峥嵘岁月的枪弹片，但再好也都属于昨日黄花，这次得应该给他找个年轻点的导演助理，否则这部精彩的戏没准儿会让他揉捏成三十年前的革命样板。

晚上王军打电话又说开会，会址定在微山湖鱼馆。我骗曾雪菲说周导请我去茶馆谈剧本，她说咱俩一起过去。我说谈剧本是你份外的事，这个女人立马疑心四起，说我晚上出门准是干那些作奸犯科的龌龊勾当，我说自从和你曾雪菲通奸以来，哪还存有私货，每天跟挤奶牛似的，已经快到了萎缩的状态。曾雪菲说活该，对付你这种人，目前唯一的选择就是刮干舀净。我说下回你干脆给我弄个铁裤裆吧，不料她猛然醒悟，说网上就有卖的，可以马上订货邮购。我听了一阵胆寒，浑身发毛，不禁吓得连放五六七八个响屁。

要说王军这人挺够哥们的，连协议都打印了出来，行事果断，可委以大任，再说能让我直接和姓麻的见面，说明里面没什么猫儿腻。晚间的鱼头会议就我们四个，那俩编剧没让登场。姓麻的认为我的创意大纲比较理想，比另两位的创意出彩，似乎打算想让我一个人来料理此剧。我趁机下药，说三个人写一部剧在风格上很难统一，不如就用一个人动笔，吴大为跟着点头附议，我说时间最好三个月。麻总思索一阵，说最好两个月，我想这个家伙够毒的，又不是在车间里生产麻辣酱，但为了百万华币，连说没问题。

王军立马傻了眼，说太耽误时间，我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他，暗中给他摆手。这小子以为我要给他四六开，支支唔唔地也没再说其它。

最后酒尽人欢，拍屁股起场。王军一把拽住我，“你究竟真的假的？六十天，四十集？”

我说道：“放心，尽量拿下。”

王军又笑了笑：“刚才你小子在桌子底下伸四个手指头什么意思？”我说：“就是不让你说话的意思。”王军一怔，“我告诉你小子，我不能落一白玩！”我言道：“最近兄弟缺货，事成后我给你三十万，你要是能说到每集四万，我再给你加十万。”王军闷闷不乐，“我都想十万一集！你也甭高兴太早，弄不好三千块钱一集。”

我呵呵一笑：“三十块钱一集也干！”

下到一楼，我不经意地瞥视了一眼，一个熟悉的面孔突然映入我的眼帘，令我不由愕然一惊，霎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