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雪菲回到住处一夜都未曾合眼,不知警察局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一致认为不可能是欲擒故纵,肯定是吉祥大于凶险。我说那俩小子百分之九十九是杨遒或苏丛伦让手下策划安排的。曾雪菲说也不那么肯定,若按交通法规来处理,对方是疯狂地逆道行驶,其结果险些酿成重大交通事故,在事故发生后,对方又寻衅斗殴,一切责任应在对方,另外那两人肯定伤不严重,否则警察局也不会这么大义慈善。我说要照这么推测,没准儿那小子练过铁头功,就那把铁扳手估计也有五六斤,先甭说那小子的下裆和左眼遭到了重创,就说头顶被扳手连续几下狠砸,狗命也极有可能交差。曾雪菲不乐地说:“甭说那么可怕,你这么一说,我更来心思。”
忐忑忧虑地过了两日,第三天上午警察局打来电话让再过去一趟,我和曾雪菲惴惴不安地赶到公安局,其结果却是缴罚金五千元外加批评教育,说我不该砸车,更不该下重手斗殴。
负责此案的张警官又别有一番深意地说这事就算过去了,鉴于对此案的特殊性和对你们的安全考虑,暂时没向外界公开,你们也不要到处声张,以后要总结这一教训,不能再以一时的感情和血性用事。最后这位张警官又说可以到交警队把商务车开走。
我和曾雪菲千恩万谢一番,缴了罚金又直接赶到交警队把车开回去。曾雪菲一路上总是谢天谢地,说万没料到这事竟能这么顺心地了结。不过我对此事一直感觉蹊跷,公安局对此案的处理好像遮遮掩掩而又迅速果断,还说鉴于案件的特殊性和对我们两人的安全考量一类话,更让人懵懵懂懂地不明所以,我想这里头肯定埋有其它古怪的问题。
回去后我推测了半天,告诉曾雪菲说那两人就是苏丛伦和杨遒的手下,曾雪菲问我有什么证据,我说那位张警官话里有话,鉴于这宗案件的特殊性和对咱们俩的安全考虑,意思是说如果把事公开,苏丛伦和杨遒的手下更要对咱俩进行报复,想必那俩小子被抓后已经供出了幕后指使人。曾雪菲说若能供出主谋是谁再好不过,说明杨遒和苏丛伦罪上加罪,永远别想翻身,警方再根据此案将他们的残余力量一网打尽,咱们再不用成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牛三打电话骂我重色轻友,不够朋友,说拍部戏竟然偷偷摸摸地瞒着他,没有让他参与。我说主要没有你适合的角色,他说你这孩子是编剧,转转笔头就能安插一个角色进去,实在不行介绍他去当个副导演也不成问题。
我想一旦让这个家伙进去,整个剧组算遭了殃,简直就是个人皮之狼,恐怕连剧组花钱租赁的母狗母猫也难免荼毒。于是我说本人也没进组,再说整个剧的拍摄是直接承包给导演的,目前就是制片人也说不上话。牛三不相信,说就连纪老六那种渣子都能帮他安排人进组,我说纪老六介绍的都是帮群演,你又不屑于演小角色,让你加入不是骂人么。牛三默愣半晌,说反正你这小子就是奸,胳膊肘往外拐,忒他妈不是东西。
我突然想起那个埃丽娜,感觉这洋妞被骗太冤枉,应该把她解放出来才对,当下试探道:“我不是东西,你丫的又是东西?成天跟着洋人混,大把花着洋钱,泡着洋妞,我沾上什么好处了?那洋妞把你蹬了,你小子没想头了又来讹自己兄弟,当初怎么没想起我?”
牛三听了似乎来了气,在电话那头火冒三丈,说我还有脸提这一茬,臭婊子埃丽娜忒不是东西,是专门出来傍款的,又说你小子也不是东西,连窝边草都吃,也不掂量是谁的马子,就暗中勾引那浪货,偷给她名片还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和你联系,就是那张名片被我撕了,她没记住号码。
我心里又恨又愤,怪不得埃丽娜没和我联系,名片竟被这小子给撕了,看来从他嘴里套出埃丽娜的下落得需施番计谋,否则牛三这厮绝不会将美女的联络方式转告给别人。这小子特不仗义,还爱吃醋,自己尝不到腥也不让别人去沾。记得有次他骗一女款,说我和某腕儿有交情,那女的立即和我通电,打算跟我合作,当双方准备互告手机号码时,这杂种在那头抢下女款的电话不让我们再聊下去,一想起这事儿就特他妈的让人憎恨。
我在客厅来回踱着通话:“我告诉你牛老三,你应该也了解我姜禹,甭瞧我这人表面上对女人显得挺上火,实际上我对这行当还真特讲究,没品味的女人我压根儿也不多瞅一眼,不像你,死猫病狗都来者不拒。就说那个埃丽娜,给完她名片我就后悔了,孙子骗你,没过几天我就换了号码。不过我倒纳闷,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我想号码变动全因曾雪菲,当时为了安全起见,原来的全球通卡被她扔进了垃圾堆,再也找不着,目前换用上了神州行,就算给埃丽娜的名片不被撕,她也和我联系不上。
牛三愣了一会,说号码是从纪老六那儿要的。我说老子没骗你吧,你也不给自个儿估估价,被你糟蹋过的女人我会再要?说了甭不爱听,就算我姜某扔的女人被你捡到舔两舌头我都不乐!想给姜某染一头绿毛的人起码也需是个大人物,就你这样的,简直是骂人。那种想靠盘儿傍款的粉骷髅我见识多了,不是吹的,这俩月有好几个洋妞摽我,美法日的,还有澳洲的,埃丽娜和人家根本都不是一档次。
牛三笑道:“你丫吹吧!就因为你小子那张名片我俩闹翻了脸,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我怀疑那贱货对你小子可能有意思,目前老子连她根阴毛都他妈没见过是黑是黄,头一天刚认识,谁知第二天就撞上你被搅黄了,要说你这孩子就不干人事。”
我不由一阵暗喜,“我对毛妞不感兴趣,你也甭糟蹋我,说你小子烂还不承认。哎,你怎么能认识那种三流毛妞?也不怕裤裆感冒、眼窝穿孔,她是干吗的?”
“嗨!是驻京一家外联单位的广告策划,当时是想托我找剧组演戏过把瘾,可《山魂》的导演陆兵那小子没给我面子。”
我踱到沙发前坐下,将腿翘在沙发帮上,“咱哥俩今儿说句真心话,你想不想把这洋妞泡到手?”
“什么意思?”
“咱俩做桩交易,我帮你把埃丽娜弄到手,还让她心甘情愿,但你也要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暂时先保密,不过我明天就能让埃丽娜去主动联系你,投你怀抱。但是,五天之后你必须也要帮我一件事,对你来说这事很容易,当然不是让你去违法犯罪,这一点你放心。”
牛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你用什么方法?”
“先甭问这么多,到时我给埃丽娜打电话假装找你做件事,肯定能把她吸引住,有可能十分钟内她就会打电话约你。不过我和这种女人打交道有点恶心,纯粹是帮你。这样,你先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在她约你之前,你不要擅自和她联系。”
牛三似乎有些犹豫:“我好长时间没跟她联系了,以前打过几回电话,这臊货的手机一直不开。号码是13856269836,还有一电话,他们公司的,60264980,也经常没人接。”
我将号码快速记下,得意地暗笑,思忖埃丽娜若能真的离开牛三,也算是运气。不久又想这事儿不管怎样和我姜某又有何干,另外我也没打算揩这洋妞一把肥油?我姜某到底想干吗?call,或许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