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不渴望见到他呢?想见他、想见他,每天每个思绪里都有他,要是说他们两个人,谁会是那个分了手之后就会一蹶不振的家伙,那一定是自己吧?
就算身边不愁没有人陪睡,可是能够让夏寰这样牵肠挂肚的人,能让夏寰付出绝对的信任没有自己,他也能过得很好;却又渴望能百分之百地保护………最好是关在自己为他盖的玻璃屋里,不让他接触外人的,唯一、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只有一个人。
英治!
几乎是确信地冲进特见室中,里面却坐着一个他不认识的西装男,年纪大概比自己再长个五到十岁,笑起来就像是荧光幕里面鼓吹哪支股票会大涨的股票分析师。发自内心诚恳地为他自己今天这一役过后,不知又进账了多少、顺带宰了多少肥羊而高兴。
是说,夏寰的这个偏见,可能也是来自于高高地期待,重重地失望的心态所引起的。
「我不认识这家伙!」
丢下这句话后,不爽地掉头走人。
「你不认识我?呵呵,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夏先生。我是议长张广收,以前我们不是还在令父的介绍下,与黄虎帮主等人同桌吃饭、泡过茶吗?」
停下脚,仰起头想了想。「不记得了。」
「好吧,反正今天也不是来叙旧的。我给你带了点东西,请过来坐下吧。」
「没兴趣。」叫老子坐就坐?
「和欧阳先生有关。」
夏寰这会儿可不能装作没听见了。他走回到房间里,戒护人员从外面关起门,站在铁网前监视着。
自称议长的男人,把一叠相纸放在桌上,笑道:「一点土产,请笑纳。对了,在这个房间里是没有监视器的,只有门外一名戒护人员看守而已,你有什么想讲的都可以说,不必顾忌。」
夏寰的眉头拧起,抿直了唇角,实在不懂这家伙在卖什么关子。伸手将照片拉到自己面前……心脏震摄地缩起!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你说!」
霍地将那一张张猥亵的照片拨落地面,以受到手铐拘束的手,艰难地揪住对方的衣襟。但是外面的戒护员立刻进来,喝叱夏寰要他松开手。当夏寰没有照做时,便以镇暴配备的手握电击枪对付。
「唔!」地,在高伏特电流下,被电得七荤八素,夏寰高大的身躯也不免摇摇晃晃地松开议长,颓倒在地上。
隐约听见其他两人讨论着「要继续谈吗?或是改天?」、「不用,就这样子继续说好了。谢谢。」的字句,夏寰躺在地上强忍着浑身肌肉抽搐的疼痛,愤怒得想要杀人。最後戒護員決定將夏寰重新以手銬、腳繚都反扣在鐵管椅子上,讓他不安分地坐在位子上,面對議長。
「我特別要他們把照片拍得清晰一點、好看些,不知道你覺得滿意嗎?」動手撿起那些相片,再一張張地敚Щ叵腻久媲啊!钙匠t绞堑烂舶度坏娜耍龀鲞@種淫蕩的表情的時候,更讓人凍裸條,你說是不是?」
假使自己現在雙手是自由的,夏寰發誓他會活生生地挖出這狗枺鞯碾p眼!有他這種骯髒污穢的腦子的人,根本不配使用眼睛去觀看世界,該把眼睛挖出來送給視障者動移植手術!
「呵呵,太棒了。我等了多年,總算等到這一刻。看到自己的姘頭被灌藥迷姦,原來會讓你這麼心痛啊?悔恨、嫉妒、還是不爽自己的枺鞅粍e人碰了呢?我一直猶豫著到底該讓男人輪流上他,還是zhaonv人來陪他。後來我想了一下,覺得對他這種男人來講,被女人強上的殺傷力應該比較大吧?」
哼!「卑賤的人只配有下流的腦袋!這種事情算得了什麼?根本傷不了英治的內心,他的尊嚴不可能會被你的手段誣小^對不會!」
「呵呵,也許一次兩次是不會吧。但是我打算慢慢地用藥泡製他,直到他成為我手中最聽話的道具傀儡為止。在這段期間,你只能待在監獄裡面,咬著自己的指甲,後悔到死--就像當初在停車場中哭爹喊爸,也救不了你老頭一樣,哈哈哈哈!」
腦門如遭五雷轟頂,嗡嗡嗡的噪音刺痛著耳朵。這傢伙……剛剛說了什麼……究竟說了什麼!!
「一看你一副弄不懂的樣子,我就好心地告訴你吧。這一連串事故的背後,全部都要怪你自己老頭不好。哼,雖然我對復仇這種小兒科的枺鳑'什麼興趣,但是既然我需要一個擋箭牌,向過去的仇家借用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回想從前,夏彪也是踩著我家一族的鮮血,才成為昔日的『近海幫』第一代堂主,鯉魚躍龍門地由一個地痞流氓的小混混,成為稱霸南部的幫派大哥。」
張廣收嘲諷地瞟著夏寰益發獰惡的雙眼。
「陳家……你就是阿爸講的,多年前殺害我阿公、阿嬤一家五口的那個『陳家』人嗎?」
「現在你知道已經太晚了,你阿爸已經去黃泉和我家族做同伴,而你--離開看守所的時候,『近海幫』的勢力也差不多都被我收下了。還有你的醫生愛人。要是還洠o舅溃彩菑u人了,就像是被土豆仔以摻了氰化物的食o殺掉的鬃狗一樣。你的人生已經結束了,完了,散散去了。」
從會客椅上起身,張廣收得意地睥睨著在椅子上掙扎,做著困獸之門的夏寰,道:「有本事,你就乘機會翻出這看守所外來救你的阿、娜、答,否則像仔這種洠П臼碌娜耍灰は胱昀纬鰜磲幔€有你的大哥之位等著你。不然,我會乾脆連你在美國的阿母、小弟,攏總解決。」
走向門口,再回頭看他最後一眼,笑笑地說:「最後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在你老背死之前,我告訴他我的本名是陳廣收之後,他哭著求我放他一馬,讓他活下去。能夠用子彈轟掉他那張洠c鱿5哪槪媸翘8^癮了!啥米款的老子就有哈咪款的兒子,所以你的斤兩我看透透了,你贏不了我的,我勸你早死早投胎,也許十八年後還有機會復仇。」
我要殺了你!
老子說算死了,也要將你千刀萬剮!
夏寰抬起炯炯紅眼,殺氣騰騰的一張臉,宛如要燒穿所有看守所的牆壁般,仰頭怒號--
此舉可撼動了所內全部戒護員緊急出動,唯恐他引起天下人亂。
2、
扣除最初兩天的四十八小時,連續不停地施打毒針或餵食毒品,造成英治神智不清以外,接下來的施藥次數與分量則由「專家」根據英治的體能狀態,巧妙地控制著。
--不可以致死,但也不要讓他有自主能力。
英治曾聽見張廣收對著那名負責打藥的女子這麼說。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聽見了,或是在夢境中自己編造出的情境。事實上,即使像現在這樣躺著,英治感覺也有如作夢。
偶爾稍微能用腦子思考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漸漸被侵蝕控制,對大腦的傷害與影響再持續下去,絕對會造成永久的傷害。
可是被限制在無時無刻都有人監視的房間裡,脖子並套著鐵鍊拴在床柱上。不定時被施藥進入恍惚狀態,以及能恢復清醒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讓他想出脫逃的方式的情況下,讓英治除了告訴自己「撐著」以外,別無他法。
撐著。活著,等下去。
「……夏寰……」
腦袋能擁有的短暫清晰片刻,他會張著無力的眼,望著窗外的天空。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想見到他。
乾涸的眼角,淌出了道虛弱的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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