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乐乐拿着两张存折放在小惠面前：“这两万块是我和海涛的全部家当了，你知道我和海涛刚买了房子还要还贷款，所以只存了这么多。”

“不，乐乐，这些日子我已经够麻烦你们的了，这些都是你们的血汗钱，我怎么能要呢。”小惠赶忙把存折退回到乐乐手里。

“现在是救人命要紧，你还说这些。”乐乐不由分说地又塞回到小惠手里：“可是，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呀，剩下的手术费你准备怎么办？”

小惠默默低下头，是呀，剩下的十八万怎么办呢，自己现在是一无所有，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突然，她眼前跳出一个人的身影，项君良，他是孩子的父亲，或许……不，小惠努力摇摇头，早在两年前自己就已经下定决心和他断绝任何关系了，这两年，自己就算是再困难，再辛苦也没有想过要去求别人，何况是他？

“不如去找项君良吧。”乐乐又和小惠想到一块去了：“他可是天天的爸爸呀。”

“不，我说过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小惠斩钉截铁的说。

“好了，这个时候你还逞什么强。”乐乐好心相劝道：“现在是救天天的命要紧，而现在只有他能救天天了。”

小惠还在犹豫。

“好了，别犹豫了，我陪你一起去。”说着乐乐拿起拎包，拉着小惠就往外走。

“项总，外面有两位小姐想见你。”秘书小姐打电话进来询问。

“有预约吗？”项君良边看着最近一项工程的资料边问。

“没有。”

“让她们重新预约，今天的日程都满了，没有时间。”说着他挂了电话。

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争吵声。

“小姐，董事长现在很忙，不能见你。”

“我管他有空没空，我现在就要见他。”乐乐拉着小惠就往里冲，根本不顾秘书小姐的劝阻。转眼两人就冲进了董事长室。

“对不起，董事长，她们硬要闯进来。”秘书跟进来解释。

项君良一见是乐乐和小惠，也颇感意外，她们怎么会来，而且是如此急切地闯进来。

“没关系，你先出去吧。”他朝秘书挥了挥手。

“两位好久不见了，找我有事吗？”项君良丝毫不提在ktv遇见小惠的事，似乎很给她面子。

“当然有事，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乐乐拉着小惠坐在一旁的会客沙发上。

“我有什么可以为两位效劳的地方？”项君良放下了手里的资料，也来到会客区的沙发上。

“听说项董事长一项乐善好施，热衷于慈善事业，我这里有一件难事希望项董事长能够仗义相助。”

原来她们是有求于自己来的。以小惠往日的傲气，如果不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她是断然不会这样来象自己求助的。看来她们真的是遇到大麻烦了。

“什么事，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忙。”项君良似乎对这件事很好奇。

乐乐从包里拿出天天的照片放到项君良面前：“这是你，这是小惠的儿子天天，两岁了，医生说他得了小儿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马上手术，否则的话，他活不过十岁。可是手术费需要二十万。我们一时凑不齐，项董事长能不能行个方便，到时我们一定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又来了，项君良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小惠可怜兮兮的像自己借医药费的神情。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是怎样被小惠一步一步吸引住的。这次，她们这样装可怜来求自己，又是在耍什么花样呢。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要借给你们钱。”项君良瞄了一眼照片，那照片上的孩子的确很可爱，可越是可爱，就越触到了他的痛楚，如果不是小惠，自己也不会落到终生没有孩子的地步。

“凭他是你的……”乐乐刚想脱口而出，被小惠拧了一下大腿又缩回去了：“他是小惠的孩子啊？”

“夏小惠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项君良冷漠的说。他边说边看着小惠，小惠自始至终低着头，没说话。

“那么可爱的孩子，如果不动手术就要死了，你难道连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吗？”乐乐继续作着努力。

“同情又怎么样，我这里又不是慈善机关。”项君良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逆反心理，谁来同情自己，谁能赐给自己一个孩子呢？：“奇怪，你们来找我干什么，你们为什么不去找陆海涛？”

“找陆海涛干什么？”乐乐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陆海涛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吗？”项君良一幅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陆海涛，父亲。”乐乐刚喝进口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别说他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就算是，他现在也拿不出二十万来，项总，我拜托你弄清楚状况，陆海涛他现在是我的丈夫，和夏小惠一点关系都没有。”乐乐不顾一旁猛使眼色的小惠，象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你不要以为我们今天来是哀求你施舍的，其实，对这个孩子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你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你难道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救吗。”

“我的儿子？”项君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哈哈，哈哈……”他突然仰天狂笑起来，自己做梦都想有个儿子，居然真的从天上掉下来了。“夏小惠，古乐乐，你们也太荒谬了吧，为了让我出钱救这个孩子，居然说他是我的儿子？你们以为我是傻瓜吗？我自己的儿子会从天上掉下来吗？”

“可他的确是你的，不信你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乐乐还想辩解。

“我才不会去做那些无聊的东西，夏小惠不可能有我的孩子，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可能有孩子？”项君良坚定地说，在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喝醉酒那晚发生的事。何况当年夏小惠亲口告诉他这个孩子是陆海涛的。

“这怎么可能？”这下乐乐也糊涂了，没有关系，怎么会有孩子？

“好了，乐乐，你别说了。”小惠此时此刻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难道要告诉眼前这个男人，是他喝醉以后夺走了自己的第一次吗？

“对不起，项董事长，今天打扰你了。”小惠一字一句地说，语气里充满恨意。说完拉着乐乐就往门外走。刚迈出董事长办公室，小惠的两行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划落下来。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自己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跟着乐乐来这里求他，可他不仅不帮忙，还把以前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自己这么辛苦帮他养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呀，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天天永远不要认这个父亲。

项君良拿起桌上天天的照片，那可爱的样子让人我见犹怜，他如果真是自己的孩子那该多好啊。可是，以小惠的性格，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来骗自己，她临走时那充满恨意的样子，难道自己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开始慢慢搜索自己的记忆，想着和小惠在一起的每个时刻，想到了那个喝醉酒的晚上……

10月9日雨我终于鼓起勇气去找项君良，让他救救天天。可是没想到，他不仅不愿意出钱给天天动手术，而且根本不承认天天是他的孩子。我感到自己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屈辱。我这样含辛茹苦地养大天天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我用一辈子去爱，去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