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莲真说完,客套地敬他一杯酒,却见赫连天晴没半点回应。
哼,臭老头把他儿子说得多好多好,根本连基本的应答都做不到,真的失礼至极,跟下午看见的赫连天晴简直是两个人,才看他一眼人就傻了,对他笑一下魂就飞了,莫怪当堡主的不是长子。
凤莲真心中对赫连天晴的印象已经坏了个七八成,对於赫连青龙总是挂在嘴上的宝贝儿子现在是不屑极了,早说这些富家子弟都被父母宠坏,没几个像样的。
「。。。。。。莲真?」赫连天晴开口,像含在嘴里般小声。
「嗯。」凤莲真不太想理人,随口应声。
哼,阴阳怪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见鬼了呢。
凤莲真撇撇嘴,仰头喝尽手中的酒。
等半天没等到後续,不悦的转头看向赫连天晴,发现他只是在自言自语,望著桌面看也不看他一眼。
没注意到赫连天晴微乎其微的颤抖,凤莲真也不想自讨没趣,放著赫连天晴不管,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整个楼里就他们这个区块冷得不像话,赫连天晴半个字不吭,他又不好离席,於是只能灌酒,连喝过量了也不自觉。
等到整个晚宴进入最高潮、众人情绪最高昂的时候,凤莲真已经醉倒在桌上了。
赫连青龙远远看见,提脚往这走来。
「真没用!喂!凤小子!起来!」
任凭他怎麽摇就是叫不醒。
「爹,我送凤公子回客院吧。」坐在旁边的赫连天晴突然开口。
「喔?也好,凤小子住西二十二院,别走错了。」
「我知道了。」
目送儿子扛著凤莲真离开迎宾楼,赫连青龙稍微放心了。
方才偷偷看了几眼,发现两个年轻人毫无交谈,还以为是话不投机,现在看来也没那麽糟。
--
肩上传来人体的温热,多怕一切是虚幻,多怕又是一场梦,下一刻醒来,发现记忆还是记忆,重逢太奢望。
他推门而入。
将肩上的人安置在床上後,他跌坐在地。
脸颊是湿冷的,何时挂上了清泪?
他背靠床沿,不敢回头。
花了十年时间企图遗忘的记忆,这一瞬间通通涌上。
渴望再见他一眼,渴望碰触他,心拧得紧,紧到都痛了。
慢慢地转过身,那人花似的容貌就在眼前。
下载
伸出发抖的手,抚上凤莲真的颊。
温热的触感。
他双眸氲氤,几乎叫他看不清了。
「是我,是我,你认不出了?」他哽咽。
他变太多,他却没什麽变。
不。。。。。。,就算他没变,凤莲真也不会认出他的。。。。。。
他没忘记,凤莲真不要他,丢下他了。。。。。。
他从未在凤莲真心中留下印记,但凤莲真之於他,却像在心口烙印,无法抹灭。。。。。。
「红莲。。。。。。红莲。。。。。。」
禁忌般的名字一脱口,再也关不住那些久远的画面。
当年被阻止倾吐的爱意,当年溶合苦涩与甜蜜的吻与拥抱,那温柔缠绻的吻,多少个夜里回想起来仍让他眷恋、仍让他心紧。
相思欲狂。
轻轻地,他的唇印上凤莲真的。
熟悉的气息,温软的触感。
他的泪吧答吧答地落下。
情绪崩溃,终於难以克制地哭了起来。
夜里,男人哭泣的声音抽抽噎噎、隐隐约约地响起。
少年时的剖心之痛,彷佛只是昨日。
9
当年陈府一别,两人的人生从此错开。
红莲三人往江南而去。红莲改名凤莲真,珠儿改名凤惜宝,以兄妹相称。
至於陈子馀则以义兄的身份成为另两人的大哥,当年陈老爷的遗书里除了给予财产外,还为他正名,并改名为陈万金。
俗不可耐,却明显包含嗜钱如命的陈老爷所有的父爱,陈子馀不要钱财,这看似可笑的两个字,就是他渴望了二十几年的亲情。
但凤莲真哪管这麽多,从钱庄把陈府还没完全被充公的财产里把能领的都给领了,再加上陈子馀本身在外的一些小资产变卖後的钱,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
就这样三人改名换身份,抛弃过去定居江南,以这笔金钱起家,成为今日闻名全国的第一织品商,更如愿以偿地共同实现了〃温暖的家〃这个梦想。
再回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