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这么一说,才真正给曹恩理提了醒。对呀!怎么就把伟国给忘了呢!伟国大学毕业分配到了县里,当了团委书记,这事儿让他打听打听,准能问出个眉目来。
曹恩理四下看了看问,“老三呢?现在咋不见他的影子了?”
曹恩兴看了看自己的弟弟说,“不用找了,我早打发他去县里找伟国了”
看来曹家这大摊子事儿,还真不能没有曹恩兴,他是这一大家子的主心骨,啥事儿有他在准能办的妥妥帖帖的。
快到天黑的时候曹恩顺回来了。他没回家,先奔了曹恩理家。还没进门,就听见石头在那里嚷,“我媳妇呢?……”接着就是一阵杀猪似的嚎叫。
石头第一次砸了家里的饭盆,因为他想自己的媳妇。男人没媳妇的时候,不知道这媳妇到底有多好,一旦有了就懂得这天地间为啥要有男人和女人,一个人干耗的日子就再也过不下去了。石头吵着、喊着、砸着,向曹恩理两口子要媳妇,而这两口子也不言语,只是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他们比石头还急,比石头还气,他们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被窝里没了女人,而是老曹家的香火,自己那没满月的孙子。
“你在家里瞎叫个啥?”曹恩顺走进了屋里,冲着还在嚎叫的石头嚷了两句。
石头不再言语了,而是跑到院儿里,拉住正在撒尿的的大傻就是几个嘴巴子。大傻被打的往后面挣着铁链子,发出一阵“哽哽”声。还是狗好啊!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挨了打的大傻不但没有咬石头,而且现在正用自己的舌头为石头舔眼泪呢!石头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他知道三凤是个好女人,他想她。
“他三叔!伟国是咋说的?”曹恩理看见了兄弟,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拉住刚进屋的曹恩顺。
曹恩顺看了看自己的二哥,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曹恩理就已经憔悴的像一块风干了的枣木疙瘩,满脸毛糙的没有了一点生气。他不禁心疼,曹恩理必定是他一奶同胞的哥哥,从小光着屁股长大,一个被窝里睡过觉,一个盆子里抢过食,现在到了土埋半截的岁数,就更珍惜这种骨肉亲情了。
“二哥你先别急!三凤的事好办!”虽然曹恩顺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不过他还是这么说了,他不想看到刚强了一辈子的哥哥现在这个样子。
“是吗!”曹恩理紧缩的眉头开始有些舒张,灰蒙蒙的眼睛里射出了两道希望的光。“你快坐!快坐!和我细说说!”曹恩理将一张木凳子塞到了兄弟的屁股底下。
“他二叔你快喝点儿水!”石头娘殷勤的递上了一杯热水,不过她的手还是抖的,她的心还是像这手一样慌乱。
“别忙了,三凤找到了!就在县招待所,配合政府了解曹三儿的情况呢!”曹恩顺接过水,故意表现得很沉着镇定,用此来显示他对这件事的把握。
“那她啥时候能回?”这是曹恩理此时最关心的问题。
“快了!快了!”曹恩顺喝了口水,然后把水放在炕沿上。
“哎!我说吗!我曹恩理不会是绝户的命!”曹恩理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像一切的不顺当随着他这一下,都跑到了地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