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咋整的?”得麟看着爸爸的头皮问。
“一个屋的犯人打的!”曹三儿没有抬头还是在吃他的鸡。他现在也不想抬头,他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在儿子面前,实在是丢了颜面。
“是谁打的!我去教训他!”得麟瞪着眼,额头上的青筋迸了起来,拳头攥的“咯咯”响。父亲是做了错事,那不是还有政府吗!得麟也是条血气方刚的汉子,咋会容忍别人欺辱自己的爸爸。
曹三儿无奈的摇摇头,“这事儿你管不了,这是里面的规矩,你不用担心,他们现在打够了不会再打了!”曹三儿还是感到有些欣慰,自己的儿子大了,能用拳头为老子说话了。
旁边的香莲再也忍不住了,拉住还在撕扯烧鸡的曹三儿的胳膊“呜呜”的哭出了声响。她哽咽着说,“当家的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该让你出那趟远门儿!”现在香莲肠子都悔青了,她把曹三儿入狱的责任,都算在了自己的头上。她后悔为了躲农业税,把自己的男人逼上了这条路。这是个多么善良而又愚蠢的女人呀!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狱警很严厉的说,“接待室不许大声喧哗!你们有话快说,探视的时间就快到了!”
曹三儿又狠命的吃了几口烧鸡,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们回家好好过日子吧!不用惦记我,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宣判的,别忘了给我找个好律师!”曹三儿的眼神里充满了饥饿和企盼。
得麟搞不清楚看守所会是怎样一坐熔炉,才几天就把自己的父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得麟点点头,“爸你放心吧!俺妈有我照顾!”
香莲还是不停的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替自己的男人多受些罪。
狱警带走了曹三儿,他不时的回头望着香莲娘俩,但嘴里还是没忘嚼他的烧鸡。他清楚,这烧鸡一旦带回了牢房,是不会再有自己的份儿的。
得麟扶着哭的浑身没了力气的香莲走出了看守所。看守所的大门“咣噔”一声关闭了,从外面只能看到高墙上的铁丝网,和拿着枪的武警战士。鲜红的肩章和庄严的国徽,在阳光下昭示着法律的庄严。
得麟把香莲扶上了拖拉机的后车斗。他原想让香莲坐在车楼子里的,但是香莲不愿意。她觉得里面闷,她现在需要的是新鲜的空气,疏散一下心里的烦闷。得麟发动了拖拉机,他又看了一眼这座让人生畏的地方,之后就钻进了车楼子里。拖拉机冒着一遛黑烟,颠簸着驶离了看守所。
香莲坐在车斗里,脸向后望着,直到看守所的大铁门变成了一个黑点,之后拖拉机一转弯,就再也见不到了。而香莲的心却留在了高墙电网之内,那里有自己的男人,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伴侣。
拖拉机的车速忽然减慢了,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也骤然多了起来,拖拉机驶进了县城。看守所在县城的南面,回家时这里是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