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哆哆嗦嗦的喊着,“当家的!当家的!”
齐永福就往屋里喊,“你瞎喊个啥!我在打黄鼠狼呢!”
齐永福的老婆这才弄清楚,在院里瞎折腾的是自己的老伴儿,忙下了炕尿了另外半泡尿。
那只黄鼠狼终究是没打到,从南面的下水道跑了,弄得满院子都是臊气。齐永福蹲在那里喘着粗气。
他老婆跑了出来说,“你别瞎打了,那黄鼠狼是有道行的,回头再迷上咱们!”
齐永福站起来把铁锨靠在了一边,从屋里拿来手电到墙旮旯那里看了看。有一个小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扒开的。那洞只能融的下一只黄鼠狼进出。齐永福意识到可能上了黄鼠狼的当。老黄鼠狼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乱跑,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掩护那几只小的安全撤退。齐永福当过兵这一点他懂,这叫声东击西。
齐永福的老婆,还是在叨咕着不该打黄鼠狼。早年间她的二叔被黄鼠狼迷上过,嘴酿白沫躺在地上瞎嚷,谁也没办法,最后是请了一个号称大仙的人才治好的。
被黄鼠狼拉出窝的那只鸡此时回过神儿来了,“咯咯”的叫了几声。因为天黑,鸡到了黑天就是瞎子,所以低着脑袋,扎在墙旮旯里不动。齐永福的老婆提了它的翅膀,那鸡哀婉得叫了两声。黄鼠狼只是把鸡冠子掐出了血,并害不了性命。齐永福的老婆重新把它塞进了鸡窝里,还找来了一块木板,把鸡窝的门儿堵的死死的。
齐永福没有再理会这些,而是进了屋把那张写了一半儿检查撂到了一边,提笔给女儿齐宣写了一封家书。信的大体内容是让齐萱留在省城,他们的身体很好不用她惦记,又问了问是不是安排工作需要钱,要用就言语家里有。
这黄鼠狼虽然搅的齐永福没睡好觉,但也帮着他下了决心。他一个活了六十上岁的人不能不如一只黄鼠狼。那黄鼠狼关键的时候,还知道护着自己的仔儿,现在自己一大把年纪图个啥?还不是图个底下人过的平平安安、美美满满。齐萱就是齐永福两口子的命根子,只要女人好,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第二天的早晨,下了一场大雾。一切都被埋没在灰白里,没有了天,没有了地,也没有了太阳。地面和植物的叶子上都湿漉漉的,好像是刚下过一场雨。许多人打消了出门的想法,窝在家里睡大觉。
这时村里的高音喇叭响了是招呼取信的,不过今天只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刀三凤
三凤这时起来了,正给孩子喂奶,听到喊她取信高兴的喊,“妈!妈!有我的信!”
石头娘便乐呵呵进了屋说,“别急!别急!得龙他爷去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