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沟口诚沉默几秒,美雨可以想像此刻的他是如何沮丧及失落。
他努力地想替父亲关心她,甚至只要她开口,他也会无条件供应她的生活花费及学费。当然,那是出自他对她父亲的爱,以及爱屋及乌的心。
但她不想那麽做,也不希望他那麽做,因为他并没欠她什麽。
「沟口先生,我明天还要打工,所以……」
「喔,我知道,那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晚安。」话罢,她搁下话筒,心情无来由的沉重。
赤阪的lemare总店。
「什麽?」听完晴男讲述他在麻布分店遇见美雨後发生的种种,裕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麽?」他没好气的瞪着她。
「男公关?天啊……」她眼神暧昧的上上下下打量他,「还真有那麽一点味道耶。」
「去你的!」晴男浓眉一纠,怒恼不已,「可恶!我是哪里像男公关了?」
「这还不都怪你自己,」裕子有几分幸灾乐祸,「谁教你私生活不检点。」
他不服气了,「我哪有私生活下检点?」
「你带女人去过你住的地方吧?」
「也不过才……」晴男猛一顿,浑沌的脑袋像是大雨过後的j天空般,突然清朗了。
没错,他住在乐园近两个星期,确实有带女人回去过,也有女人找过他,可他既然是正常健康、未婚又没有需负责物件的成年男子,有性生活也是罪过吗?
「对一个单纯的女孩来说,你的男女关系说好听是精采,难听点就是淫乱。」
裕子说得十分直白。
晴男皱起眉头,露出一脸「听了真刺耳」的表情。
「你老是跟女人勾勾缠,洁西卡又跟她说你从事的是气取悦客人」的工作,也难怪她会往那方面去想……」说着,她忽然定睛看着他,「不过真奇怪,你干麽非要带她参观lemare不可?」
「因为她站在窗外往里面看时,脸上有着淡淡的哀愁,而且听她说了她跟她妈妈的事,我不由得就很想……」晴男倏地打住话语,因为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当时的心情及感觉,他只知道那是一种冲动妁念头,一种纯粹的、出自真心的爱怜。
「你同情她?」
「不是同情,是……」他苦恼的纠皱着眉头,思索不出确切的3字句来说明。
「天啊!」忽地,裕子惊讶的大叫,「木嶋晴男,你恋爱了?」
「什……」他陡地一顿,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胡说什麽?口你是说我爱上那个小红帽?」
裕子微怔,「小红帽?」
「因为她老戴着一顶红色的贝蕾帽,所以我私下给她乱取了个绰号。」他说。
「喔……」她沉吟片刻,不知想起什麽而笑了。
「知不知道你笑得让我毛骨悚然?」
「小红帽……大野狼……」她笑看着他,「你们真是绝配耶。」
他轻啐一记,「那种脑袋比江户时代女人还古板的女人不是我的菜。」
「话别说得太早……」裕子挑眉一笑,「你知道大野狼遇上小红帽,最後是什麽下场吗?」
晴男一怔,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高深莫测的笑道:「大野狼被小红帽撂倒了。」
港区:六本木。
晴男驱车来到他正在装潢的住处,想查看一下工程的进度及品质,这个单位是他两年前就买下的,但一直闲置着,直到前阵子才想到要使用。
因为他的工作时间大多在晚上,淩晨回家很容易吵醒早睡的父母,生活上也无法保有太多的隐私,他才决定搬离位在田园调布的家。
当初他会挑中这里置产,是因为他的一号店跟二号店就开在附近,就算累到快趴了,他也不用担、山连开车回家的力气都没有。
屋里的装潢工程还没结束,到处都是材料跟器具,相当淩乱,不过阳台倒是非常乾净宽敞。
他的住处在二十一楼,有个可以看见绝美夜景的阳台,老实说,这也是他相中这房子的原因之一。
突然,手机响起,他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接了电话。「哪位?」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他不感陌生的娇媚声音一大久保舞,一个电视台的女制作,也是近期跟他常有接触的女伴之一,因为到lemare用餐而认识他,进而发展成不需要对彼此负责、也无须给对方承诺的成人关系。
他住进乐园的头一天,跟着他回去的女人就是她。
他猜想,或许打从那天晚上,小红帽小姐就认定他是靠取悦女人维生的男人了吧?
「你现在在干麽?」她问。
「我在新家。」
她惊讶地问:「装修好了吗?」
「还没+只是来盯个进度。」他话锋一转,「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太久保舞一笑,「你今天会进lemare吗?」
」晚一点吧。怎麽了?」
「我现在没事,见个面吧?」她主动提出邀约,「我父亲过几天生日,陪我到hills挑个公事包送他。」她的父亲是位执业律师,拥有一家律师事务所。
晴男不置可否,他知道不管他们先做了什麽事、去了哪里,最终的目的地就只有一个地方——床上。
但老实说,他今天没那个心情,可为什麽呢?他明明从来不排斥这种事的……
突然,一个身影飞也似的钻进他脑海里—一是她!那个把他当阴沟里蟑螂般看待的女人?
是因为她让他没了兴致吗?是因为他真如裕子所说的对她……不,不会的,她在他眼里甚至连「女人」都称不上。
「好,在哪里碰面?」他努力甩开巴在脑子里的影像,带着一点冲动,答应了大久保舞的邀约。
「半小时居hills见。」
「嗯。」
hills是六本木蒋开发的表徽,也是非常重要地标之一,其中心是高两百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