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材的项目负责人叫陆大如,此人是个大老粗,张口闭口的口头禅都是对方的老娘,好像他真见过千八百个娘似的,让人很不明白他是凭什么混到今天那个位置的。
此人刚开始与我交谈还时不时的道一两句歉,说不好意思,都是从小养成的不良习惯等等之类的。
谈到后来,陆大如知道我是来与他们共同分标来着,态度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什么不良习惯之类的话早就听不到了,取而代之口头禅由对方的老娘变成对方的奶奶之类的。
当然我说的对方不是指我,比如他说他奶奶的,或者他妈的,没人知道这个他是指谁,或许他口中的他指的是他自己。总之,陆大如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个人没有退化到十八世纪当土匪,简直是中国十八世纪的损失。
同时结果也出来了,天马建材要吃独食,陆大如不但不分一杯羹给我们,而且空杯子都不给我们剩下。
我还想挽留,因为我也不完全在求他,我还有潘虹这张王牌,虽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最少可以跟陆大如拼一拼。
我从多方面分析,我对陆大如说,市场像个无限大的蛋糕,虽然我们是同行,但只要我们团结互助,共同发展,可以将蛋糕做得无限大,到时我们分到的蛋糕只会更多更大。
这个团结互助、共同发展有必要解释一下,就是说这次政府分下来的任务有很多,业务量很大,我们可以以谁为首接了这标,然后分块把这笔生意给做了,对于有些供应商而言,如果中不到标,哪怕借政府的工程基地打一打他们公司的广告也好。
但陆大如拒绝,他们公司人多势众,有恃无恐,他对我说你那套拿去骗鬼还可以,如果天才(我所在的工厂注册的有限公司)真跟天马团结互助,那你们把大名的单子给我们。
陆大如拒绝合作的理由令我恼火。
他那个比喻有点像大家共同捡到一个元宝一样,其中一个要拿去分了,但另一个说分是可以,但你要把你家里的银两拿出来一起分了。
这种分法,简直无耻。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表面装出了我应有的大将风度,暗地里却有把这个大老粗踩死的冲动。
这个策略失败我也没有向老总汇报,我要给老总一个大惊,要不一举拿下,要不一败糊地。
我想来想去,面对这两个结果,老总都会非常大惊,只不过前面的一种是惊喜,后面的一种是惊怒。
我问潘虹有什么具体方案没有,我对她说陆大如好像很胸有成竹,胜卷有握。
潘虹说:这个事没必要动用大名地产的名誓参与,用私人方式解决就可以了。
吴如江就是说话很管用的局长之一,而一个叫杨盼盼的就是潘虹介绍给我的秘书,据说是本市某公关公司的,人长得特别漂亮,喜欢钱跟首饰,善于卖弄风情,但只限于大款跟名流。
在酒桌上,杨盼盼不断地给吴如江斟酒,不用说了,吴如江对我没有丝毫兴趣,竞标的事他更是听都不想听。
我那一套表面恭唯的话他已经听腻了,他也知道,如果他不是有个局长的牌子挂在身上,也没人给他说这些拍马屁的话。他想通了,既然没有局长这个牌子挂在身上的时候没人会拍他的马屁,干脆牌子在身的时候也当我那些话拍在马腿上,要来就来点实际的,比如说眼前这个陪酒的杨盼盼。
杨盼盼是个非常漂亮的货色,又善于卖弄风骚,跟古代的名妓差不多,给人感觉跟她说说话都会飘飘欲仙。
这种女人,基本上是没有男人可以抵得住她的诱惑的,我虽然名誓上是她的老板,她却对我这个后生没有丝毫兴趣,甚至对我还充满厌恶,原因很简单,眼前的吴局长是潘虹介绍给她认识的,不是我介绍的,她有兴趣的只是吴如江,她的魅力也只为权力和财富而生。
这种饭桌场面我本应该知趣的自觉离开,但是我又不能这样做,原因是这天晚上我才是东道主,岂有主人抛弃客人独自离开的道理。
我一个人坐在一边独饮独独酌,过了很久,吴如江可能也感觉气氛不对,举杯邀我同饮,我也没计较,回敬饮下,说到底毕竟我在求他。
吴如江哈哈地笑道:钟经理真是年青有为啊,我敢保证,钟经理以后在商场的前途,一定无可限量。
我回笑道:得吴局谬赞了,真是愧不敢当。
吴如江道:来,再来喝一杯,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回敬,与此同时,我与吴如江也交上了朋友,这个是必须交得,没有愿不愿意,因为是我在求他,包括以后,也只有我求他,除非他哪一天倒台或者你永远离开这个城市,可能是另一种结局,否则永远都只有他愿意跟你交朋友是你的容幸的份。
此次吴如江与我交朋友倒也不是完全出自酒肉之故,最少有四成以上是带有真实性的,这个从后来支持我拓展业务的情况就可看出来。
杨盼盼陪着吴如江消失一个晚上后,我也永远失去了杨盼盼这个秘书。
各为所需,这就是这个城市的规则。
同时我们竞标的结果也可想而知,陆大如和天马建材彻底失去了这次中标机会,天才被中了首标。
中标那天我带着中标的人在会议厅演讲了一番,把那套团结合作、共同进步拿了出来,其他中标人员点头同意,纷纷愿与天才的马首是瞻。
这一战结束,我成功升为天才营销策划有限公司的项目经理,也就是业务部的头,外兼客户部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