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个服务员小翠离开318房间,就迫不及待的扑到我怀里:“军梓,这里今晚就是我们的天下了!”等她仰起头,眼角已经是润润的。我拨起丹丹额头的几缕乱发,俯头吻了吻她的额角。丹丹不满足,双手勾上我的脖子,闭着眼睛把她滚热的唇送了上来。
丹丹是个不幸的女人。
在乡下流传一句话关于人最不幸的:“男人最怕入错行,女人最怕嫁错郎!”丹丹也许就是后一种吧。一个女人无论有几坚强,在家里就是女人。她需要自己的男人去欣赏,去疼惜,去关心,去体贴,去理解,去宠疼……,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得到自己男人的认可。如果这些都没有,就做女人最大的失败。这些丹丹也许有,但绝对很少,少得令人心痛。
我迎合着,全心全意的完成了一个长长的吻,把两人的思想都咽到肚里去了,消化完了变成一丝气流冒出来才发现还存在着一个自己。丹丹的脸燥红,却还舍不得把眼睛张开,仿佛视力会破坏刚才的感觉,不张开眼睛就可以保持那种永恒。我抱着她,一动也不敢动,因为这个时候惊动她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
“军梓,我们怎么不早一年认识啊!”过了好久丹丹才幽幽地说,但眼睛还是闭着,“也不可能的,你也不可能娶比你大这么多的老婆。”
我不敢接口,把抱在丹丹腰间的手解放出来,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眼睛,扶她移到沙发坐下,再泡两杯茶,丹丹才张开眼。
“军梓,我今晚就把我交给你了,你打算怎么安排?”丹丹用媚媚的眼角眇着我,声音腻腻的象煮熟了的蜂蜜,粘出一条条甜甜的糖丝,缠到心里把我成个人都酥了下去。其实,一个女人跟男人说“把我交给你了”,反过来意思也就是“也要把你交给我”。刚才登记开房的时候本来已提醒我一会儿要去易老师那里取回身份证的,但看来我不能撇下丹丹去北水中学了,哪怕只需要一个钟头的时间。
我从背包翻出我的电子表,才七点多一刻,还挺早的。我们乡下人都喜欢戴个电子手表,小摊档都有卖,五块钱一个,经济实惠。但我到党校就藏到包里了,因为太小气,宁愿不看时间,也不要给这些爷们看扁了。
“我们去看电影吧?”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节目可以安排。
“不,我不想出去!”丹丹看了看她手表,也许觉得时间还早,“要出去你就要陪我去逛夜街!”
男人陪女人去行街是最苦的差事,但晚上逛街却不一样。因为女人白天行街总会购物,大包小袋的往跟在后面的男人手里一放,又去物色另一件看得上眼的商品,殊不知她身后那个人成了地地道道的“苦力”。但晚上逛街的女人只是去消遣,总喜欢勾住男人的手并排着一起欣赏五光十色的夜景,心里却在感受着都市的浪漫。
夏天的北水,晚上才显示城里的热闹,街上人流可谓是熙熙攘攘,闪烁的广告霓虹灯显示着城市的色彩,却把街道和行人的本色渲染了。我和丹丹搂着腰,路过一间投影厅丹丹却停了脚步。
“军梓,我想看投影!”丹丹拉拉我衣襟,羞答答的说。
我扫了一眼投影厅门口的招牌,又是一部叶玉卿主演的《卿本佳人》:“投影?你敢看吗?”
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香港文化也一涌而入。港台歌曲、港台电影和港台录像席卷北水影音业市场。而在北水录象投影厅,“二叶”(叶子媚、叶玉卿)主演的影片一统天下。叶子媚的胸被北水录像界捧称“波霸”,叶玉卿的腰下pp被北水录像界冠予“殿后”。因此,“二叶”主演的影片总能吸引北水城无聊男人的目光。
“人家就因为没看过,想你陪我瞧瞧,你倒笑人家了。”丹丹看到我笑咪咪地对着她,脸刷的红到耳根,扭捏得象个小姑娘。
“好吧,我陪你去看!”我摸出两块钱买了两张票,拖着丹丹的手走进了那个昏暗的投影厅。
投影厅的座位分成六列,每列有十几排双人厢位。所谓的双人厢位,就是可以坐两个人宽的位置三面都用木板围着一米高的高度,前面空着的地方同前一排座位的背板夹成了过道可以让人进出。投影已经在播放了一段了,我们找到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下,正看见屏幕上的叶玉卿在洗澡。面对如此暴露的镜头,丹丹羞得把头靠进我的胸脯上,但还是忍不住而偷偷的随着镜头看着叶玉卿喷着热水的花洒慢慢往下移。
“打波吗?”冷不防一个穿着花俏得俗气,脸上涂抹得妖冶的女人从过道边伸个头到我面前,用普通话问我,一股刺鼻的廉价香水味拢过来,把我吓了一跳。
丹丹也吓得呼的从我胸前弹起。
“对不起!”那个女人发现有个丹丹,匆匆丢下一句就到前面的座位找生意的去了。
这是我才留意到投影厅里还有几个这样的女人在走动着。原来我以前所听到的传说是真的。我在村里都能听说在北水城的录像厅里,会有女人给人摸波(乳房)的,五块钱一次。这些来自湖南四川云南贵州等省,有的十几二十岁,有的三四十岁,甚至五十多岁的都有。现在我确信了,这些女人也够贱了,五块钱居然拿来这样的买!可是我心里暗暗一算,五块钱一次,一场录像放完,她们赚的比开录像厅赚的还多啊!也许他们是互相勾结的,怪不得门票才一块钱一张那么便宜!
“她是谁?”丹丹指指那个女人的背影,“认识你的?”
“不认识。也许是‘做生意的’吧!”在我们乡下称一个女人“做生意的”就是指“妓女”的意思。
“哦,我可妨碍了你‘做生意’了。”丹丹捏着我的鼻子逗我。
“我不懂做生意,只会种田,就象你家那块田。”我的手越过丹丹的衣脚,探到了她的肚皮下的田地。
“你好坏!”丹丹压着我的手停了几分钟,“我们出去吧!”
是的,我们该走了。这种地方呆着也太辛苦了,而且丹丹好奇的心理已经有了答案,该见识的见识过了,不该见识的也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