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山北部,便是有名的百里镇,百里镇并没有百里宽,它只不过是个虚数词。不过在方圆百里之内只有这一市镇,故得此名。其实百里镇坐落在龙须沟的东部入口入,五华山和九凤山相互夹持着的一个大镇。是东西交两端的交通枢纽。这里商贾云集,人口众多,和其它大镇一样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这儿每天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纵横杂处,好不热闹,比起其它大镇来,一点也毫不逊色。百里镇分为三大区域,成三面犄角之势,由南到西,形成一个夹长地带。
一个身蓝色空道袍的江湖老术士,白眉白发,手中拿着一破帆旗上写四个大字“星术相卦”和一个头梳羊角辫、身穿粗布衫的小孩童,相互拉扯着走在镇上。老术士呦喝:“唉,问相问卦咧,百相百中咧,不准不收钱唉!问卦问相咧,唉小哥,看相问卦吗?”
吆喝着,时不时地拦住路人便问路人相卦与否。路人不耐:“不问不问,也就那样还有舍好问的。再问也是问不出个所以来。”
“你看相灵不灵啊。”
“好你个骗吃骗喝的假道士,走开!走开,相什么相。”路人回闪着,皆有不悦之色。
江湖老术士吧道:“唉,时风日下,时风日下啊!这年头,大难当头犹不知,还道害君心不轨!罢罢罢,既然如此,不相也罢。替你们这些庸人看相问卦,还有辱我的名号哩。”
小孩童问道:“爷爷,怎么没有人来向你问卦呀,我好饿哦。”
江湖老术士听罢,边边摇头晃脑地说:“蚕儿别吵,呆会儿爷爷再你去吃东西。听说这百里镇的刷羊肉面很好吃,爷爷呆会儿就带你去好不好。”
小孩童呵呵笑道:“蛾,爷爷真好,有涮羊肉面吃!”说着,高兴水不已。说着,便一蹦一跳地,窜到前边去了,尽管那江湖老术叫着别跑太远了,那六七岁的小孩哪里会听,旱跑不不见了影子,江湖老术士连连跺脚,顾不上吆喝,忙执了那破帆旗追了上去。“蚕儿,等等爷爷啊!”
那叫蚕儿的小男孩离开老术士,便径直往前走去,边走边东看西看的,显然是好奇不已。那老相术好不容易才把他重新拉住,跑得气喘唏唏。“蚕儿,别走太快了,爷爷老了,赶不上你了。”
蚕儿叫道:“爷爷爷爷,你看那边好多好玩的东西哦,我们去看看吧”
老术士道:“蚕儿呀,你不是饿了吗,走,爷爷带你去吃涮羊肉面去,让你吃得饱饱得,怎么样呀?”
天儿一听有吃的,便开心地叫起来:“好啊好啊。蚕儿早饿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就算不饿,听见有东西吃还是非常高兴的。要不然就是看到什么都感觉非常地好奇,说什么也得去凌热闹先,然后再看个够。他难免会有许许多多奇怪的问题,有些问题会让你瞠目结舌,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样去回答他。
蚕儿:“爷爷那是什么呀?”他指着面前的一个金樽道
爷爷:“哦,那是一个金樽。”
蚕儿:“为什么它叫金樽呢?”
爷爷:“因为有可能它是金子做成的樽吧,所以就叫金樽。”
蚕儿:“哦。”他摸摸头上的羊角丫子,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似的。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个不休,然后再崩出一句:“真大哦。那它是用来装什么的。“
爷爷:“当然是用来装宝贝的咯!”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叫金樽的玩意儿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是为了应付这个多问题的蚕儿,只好乱说一通,可这小孩也聪明,竟是半信半疑着,不全信,也不全不信。
蚕儿走着,仰首望天,只见一只鸟飞过,不由问道:“爷爷,你说为什么鸟会飞呀?”
爷爷哈哈一笑:“因为鸟儿有翅膀呀,当然会飞啦。”
蚕儿眨巴着眼睛,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人不会长翅膀飞呀?人要是也像鸟儿样长了翅膀就不用走路了,去哪儿都可以飞去,多好。“
爷爷:“这―?“他回答不出来了。对他真的是很无奈,根本就无法满足他的好奇心。小小年纪如此,长大后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子,他摇头叹息着,不知道凶算是聪明还是蠢到家了。
老术士拉着蚕儿,走进一家叫“兜着走“的酒楼。伙计上前招乎道:“这位道爷,里面请。”
老术士也不打话,拉着蚕儿走到楼上。找个靠窗的坐位坐下。这里可以倚窗看到对面街上来往的群人。伙计走上前来:“道爷,您吃点什么,本店什么都有,有百里镇独一无二的豸翅烧、有五彩探花饫、白凤鸡窝切、烤羊肉、肩糍、等都乃本店的招牌菜,还有……”
不待那伙计说完,老术士便打断他的介绍,并伸出两个手指道:“伙计,给我来两碗涮羊肉面!”
一听见老术士只要两碗涮羊肉面,那伙计刚才还热情四溢的表情,好象一下子变了个人似人,竟有点冷冷冰冰地,面无表情地道:“还要点别的吗?”
“不用了。”
那伙计似有点失望,但还是高叫道:“两碗涮羊肉面咧!”
蚕儿对老术士道:“爷爷,你看那人的狗脸好不讨厌,刚才还笑嘻嘻地,可马上就变了一个嘴脸,恁地可恶!”
老术士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去,小孩子家懂得什么,那叫势利眼。如果你有钱他会拜你像个爷爷一样侍候,你没有钱他看都不看你一眼,这就是现实的社会啊。你可得跟你爷爷学着点。”怎他那脸上怪怪的笑容,蚕儿也不知是真是假,总觉得他这个爷爷好像也不是个好东西。
不会儿,伙计端上来两碗涮羊肉面。老术士嘿嘿地笑着,拿了筷子正待欲吃,还没有动筷,便傻了眼了,只见他拉碗里的涮羊肉面,只有一点面条,却找不出两块涮羊肉来。那伙计正待欲走,老术士忙把他叫了回来,叫道:“我说你这伙计恁地如此缺德,竟然这样来欺侮我这老人家与小孩子,你看看你们这哪叫什么涮羊肉面,这不分明是清汤面吗?”
那伙计听了嘻嘻一笑:“这位老人家,谁说这是清汤面了,你看仔细了,这不就是涮羊肉面吗,你看看这汤如此浓厚地味道,面也是新鲜刚下的,还有这羊肉,也是刚刚屠宰的羊肉,”说着拿过老术士插上的筷子夹起一块黄豆大的碎羊肉继续吹嘘道:“喏,这可是全百里镇最好吃的涮羊肉了,已经够实惠的了,你上哪找这么好的地方吃去!”
老术士双眼一翻,气呼呼地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口中怪叫:“这……这……这就叫实惠!我告诉你,你以为我老了还是我没有钱啦,我就让钱砸死你这龟孙子!”说着,从怀里摸来摸去,摸了老半天,只摸出来一小块碎银子,扔在那伙计手上,“诺!你个势力眼,我就用这银子砸你个龟孙子!”
那伙计看他摸了老半天也就只摸出这么一点点碎银子,不由哈哈笑起来:“哈哈哈,就你那么一点钱还想吃多么好的东西,那找个地方抢去吧你!”
旁边其他食客听见,都不由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这一边,听见伙计的嘲笑声,也都跟着哄然笑了起来。
老术士尴尬不已,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蚕儿见着那么多人嘲笑爷爷,忙跑到老术士身边,说道:“爷爷,我不饿啦,我们走吧。”
“咦?这不是那个老骗子吗,怎么又来这百里镇来了,莫不是在洛城混不下去,又跑回来了。”一个食客笑道。
“对呀,他怎么又跑回来了,上个月可把我害惨了,还问天问卦,百问百灵呢?简直他妈的狗屁!”一个似乎是以前被老术士问过卦的人也骂道。
“是啊,没有钱就别到这‘兜着走’酒楼来,真是有损兜着走的清誉。”
众从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谩骂讥笑着。
老术士淡然一笑,不顾他人嘲弄,拉着蚕儿把那不是涮羊肉面的涮羊肉面吃起来,刚吃没有多久,一个好事者走上前一把夺过老术士的面碗,把里面剩下的面全都在地上,并叫道:“吃呀,哈哈,吃呀!”说着一下便把老术士推落在地,头刚好在地上的面汤前。
蚕儿吓坏了,忙上前去拉他,却被那人随手拎了起来,便欲摔向窗外。蚕儿一阵惊恐,吓得脸色发白。老术士也是大惊,忙叫道:“这位爷爷,请饶命,发发善心,放过小孩子吧,小孩子不懂事。”说着老泪纵横,不住地对他叩首,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刚才的那股劲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那人却不理会老术士,一下子便将蚕儿向窗外扔了出去。蚕儿一声尖叫,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朝窗外而去。就在快要落地的时候,忽然面前一道白影一闪,把他接住。与此同时,一道劲气射向那个好事者,只听得一声惨叫。
接着,这个白影便抱着蚕儿一闪,便已经落定在老术士前。蚕儿忙去拉老术士,那老术士起来,眼角还有泪水,忙对眼前的白衣人感谢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