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孬,你妈最近说什么没?”秦三思蹲在王孬身边把玩着zippo,想探听些消息。毕竟自己猜的再准但拿主意的最终是老板娘。
王孬画着圈圈一副事不关己的不屑语气道:“说个屁,我爸两天没在床上睡过了,以前整天埋怨我爸官小,这会儿升了她又不乐意了,非说是他挑散洗脚屋的要跟我爸离婚。”
秦三思知道老板娘刀子嘴豆腐心是挺好一个人,但到了这份田地只能归结于天意,不是怨谁不怨谁的问题。
“秦三思,你说我爸我妈真离了婚我跟谁?”王孬歪着脑袋问道,彷佛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个挺难选择的事儿,全然不同于当初跟朱天峰决战紫禁之巅时那种有勇有谋。
张娜给了王孬一个暴栗,没好气道:“你爸妈压根儿离不了婚,你以为谁都能忍受你妈的强权统治啊,你还是老老实实上学打架惹事的好,别整天跟着秦三思学,就知道伤春悲秋。还有,以后你要再敢拿姐姐开玩笑有你好看!”
秦三思很享受这种家庭式的闲谈氛围,嘿嘿笑道:“尽人事而听天命。我这个后来的学徒都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你妈那种宗师级的市侩女人会不知道?跟你说,你妈除了对洗脚屋有感情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多半是借此立威,防止你爸升了官造反。”
张娜错愕,很仔细的上下看了看秦三思,半是玩笑道:“我说秦三思,你肚子里怎么这么多拐弯儿的东西,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老实交代,你还有什么秘密?”
王孬一脸不屑,说道:“张娜姐你傻了吧,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只有那些二子才傻不拉几的把知道的秘密全说出去,我说的对不秦三思?”
“算对吧。现在是法制社会,只要有了足够证据不管你说不说都得牢底坐穿。不过也有例外,重庆一个倒霉娃子便是屈打成招抗下了一桩强奸杀人案吃了枪子,直到死后六七年才翻了案,但公安部那道杀人犯的令纸却永远不可能撤掉。当然了,这招与不招放在抗日时便又有了汉奸和烈士的区别。孰是孰非还真不好断言,不过能做到随机应变最好!”秦三思笑道。
张娜再次给了王孬一个暴栗,恐吓道:“王孬你个小王八蛋闭嘴,我问秦三思又不是问你,你插什么嘴?”
王孬瞪一眼张娜,贴近秦三思耳朵小声道:“张娜姐屁股蛋边上有个毒疮,每次洗完澡她都用药膏抹,好像挺严重的。”
王孬的意图秦三思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不过貌似张娜身上的却有一股冰片、麝香、鱼石等外用膏药的味道隐藏在玫瑰香水味之中。这些都是常用药,现代西药分类中属于otc类,平常有个脓包水肿疖疤之类的小病小恙便可自行购买涂用。小病小灾之类可以凑活但若是毒疮之类则多半不起作用。‘早不治疮,晚不看病’,中医认为大多数毒疮都是人体排泄体内毒素的途径,须等到其长成熟后才能着手祛除,否则毒素没排干净还会在其他地方生出毒疮来。王孬形容的过于笼统秦三思不敢轻易下结论。
秦三思同样贴近王孬耳朵问道:“你在那里看张娜洗澡的?”
张娜再迟钝也看出秦三思和王孬两个人的‘不怀好意’,当即拧起王孬耳朵满脸冷笑道:“王孬你个小王八蛋是不是在教秦三思学坏?哼,别以为你偷看我洗澡我不知道,反正这会儿天也凉了,你个小王八蛋想看也看不成!”
王孬顿时来了精神,兴奋道:“原来你有被偷窥的嗜好啊,哈哈,早说嘛,我同学很多的,包你过瘾!”
“偷窥你个头!”张娜暴走,加大了手上力道,拧的王孬只求饶。“只有你这个小王八蛋才敢爬到那么高的地方,怎么就没掉下来摔你个性生活不能自理呢?”张娜兀自怨恨,连诅咒都特别恶毒。
“张娜你身上那个疮多长时间了?”
听到秦三思问话后张娜下意识摸向臀部,脸瞬间变红,低声道:“快一个月了吧,具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起初我以为是痔疮可买药吃了不管用后来买了些药膏涂,刚开始还有效但后来反而越来越大,我正准备明天到医院看一下。”
秦三思点点头道:“再等等吧,等什么时候摁着不疼,有股将要涨破的感觉了再去,一般到哪儿划一刀把脓血放掉包一下就好,只要不是搭背、红斑狼之类便没什么大碍!”
王孬不解道:“啥是搭背和红斑狼?”
“猛疮,我也没见过!”秦三思小时候看过家里一本手抄,里面讲先祖扁鹊治疗一个猛疮的事儿。搭背疮顾名思义便是长在背上的一种疮,按照手抄本中的描述这种疮十分罕见,其生根于骨髓成长于肌肤,其内部纤维直接接入脊柱内神经,一旦长出便不能祛除否则长疮之人也随之死亡。手抄本上说扁鹊用了整整两套针,一套三寸针另外一套便是秦三思现在用的这套一寸五针,两套针一深一浅交错插满患者全身,然后将患者放进冰水中一时三刻后再用独门手法从头顶百汇周围神经按起,慢慢移动直到背部毒疮周围。然后用了根浸过蟾酥的红线系住毒疮轻轻牵引,移动到患者选定的地方。据手抄本上记载这种移动搭背疮位置的方法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只要稍微一移动疮患者立刻毙命。移动位置的主要作用便是消疼,没移动前病人血液每循环一次搭背疮处便要剧烈疼痛一回,移动位置后便如身体上多长了块肉,除了感觉有些异样外一切正常。
自然,这些秘闻都是秦家的秘密,秦三思自然不能毁了这千百年留下来的规矩,本就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这要是再把秦家秘密捅出去秦三思干脆撞死谢罪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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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已经进了秋天,农谚说‘上午立秋下午凉’,事实虽然没这么玄妙但也相差不远,中午二十多度到了晚上就必须穿上长袖外套。收服了民政局长家公子爷的王孬日子过得滋润无比,学校里除了校长和美女班主任外旁人没人敢管。在一次闲谈中秦三思才知道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性格也颇和善的美女班主任原来大有来头,父辈竟是新乡人大常委主任,这在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算是不折不扣的实权派,难怪管教起王孬来毫不手软,更难怪那个靠着婆娘起家的色狼校长放着自己地盘里的一株鲜花没啃。
秦三思对这类有背景还甘愿混迹底层的人很是佩服,连带着王孬一天放翻了六个初三学生,带着全班男生排队给学校一个高二女生送‘温暖’后再一次被美女班主任叫去谈话。还是在那间单人办公室,如同大部分办公桌一样,美女班主任正靠坐着那张伪红木桌子训着耷拉脑袋的王孬。
秦三思掀起帘子时她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但已经晚了,在王孬长大嘴巴尽显错愕间秦三思脚下一滑整个身子扑到美女班主任身上,精确定位一般嘴巴刚好对上被死死压在身下的那张由于错愕而张大的嘴上,舌头不可避免缠在一起。王孬伸长了脖子,一如跟朱天峰偷偷看武藤兰丝袜诱惑时那种惊愕。
美女班主任脸红然后双手用力,在力道渐渐加大到七分时秦三思很配合的轻轻支起身子,满面憨笑的同时舔了下嘴唇,轻轻吐出两个字:“真滑真香!”在美女班主任再次措手不及之时秦三思果断起身走到王孬身前不顾王孬高高翘起的大拇指如张娜般一个暴栗打在王孬头上,骂道:“叫你不学好,整日里就知道给老子惹事儿!”
“不准打人!”
王孬没叫屈美女班主任却第一时间制止,红透的脸依旧没有完全褪色而变得微红,行动却很利索的一把将王孬拉到自己身边后退两步跟秦三思这个流氓拉开距离。从小到大即使自己再隐瞒但显赫的家世让大多数人对她敬而远之,稍有的套近乎者也大多属于趋炎附势奔着不纯洁念头而来的苍蝇。无数次幻想的七彩云团漫天花瓣下的初吻居然被秦三思这个十八岁便生了孩子,至今独自混迹的流氓夺去。美女班主任那丝短暂的旖旎之后那股委屈在秦三思动手打了王孬之后便彻底爆发出来。
“秦三思,孩子变成现在这样主要原因就在于你没从小管教好,你为什么不能找个好点的女子结成伴侣好好抚养孩子呢,你知道单亲家庭的孩子有多少是犯罪吗?生孩子时你为什么不能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秦三思,王孬这孩子今后住校,就住我宿舍旁边,既然你这个当爸爸的不尽责任那么这个责任就由我这个当老师的尽。没见过你这样当父亲的人!”最后这句话算是彻底否定了秦三思这个伪父亲的地位,那股骂人不带脏字的育人本领也让秦三思汗颜。貌似这是秦三思第一次被一个真正职业老师教训,新奇的感觉大于一切!
“行,那有劳您了!”
秦三思干脆到极点的回答让美女班主任再次惊讶,不过这次多少带有些鄙视,只当着王孬的面没有说破,毕竟每个孩子心中自己父亲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那就这么定了,等月底再来领孩子吧。”说完便领着王孬出去,彷佛这间办公室是秦三思的一般。秦三思倒笑的挺没心没肺,至少去了心中那个没上过学的遗憾,这大约比偷喝了他爹泡的药酒还要来的舒坦。
再次回到洗脚屋时秦三思见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杜青炎!一身深色正装,脚上蹬着双稍显妩媚的黑色高跟鞋,略施薄粉的鹅蛋脸更加美丽,更何况还有一双涂了淡淡红色唇膏的性感双唇。
“你怎么来了?”秦三思毫不掩饰自己欣赏的目光,看够了才开口说话。杜青炎也微笑着看秦三思,彷佛两个相互较劲儿的孩子,就等他先开口,最终还是技高一筹的杜青炎赢了。这对曾在拉斯维加斯混迹过的杜青炎来说自然理所当然,不过秦三思的表现已经具备了一个标准赌徒该有的七分本领,另外三分不通过实战永远也学不来。
“听说姜庆飞的侄儿一个剑走偏锋偏偏又闯出些名堂的年轻人到了,我伯伯跟甘肃姜家有些交情让我去尽一下地主之宜,来问你去不去。”杜青炎明知道秦三思肯定去,但依旧以一个平等身份询问。耐人寻味!
秦三思张开笑容道:“去见见闻名全国的盗界泰斗也好,不过得先去买包好烟!”
杜青炎抛出一条娇子集团产的内部高层专供,露出贝齿笑道:“早给你准备好了,拿上一盒就成,其余的留着以后抽。”倒像是一个贤惠到极点的小媳妇。
秦三思憨笑着撕开拿出一包装在裤袋里,另外的上楼藏好后道:“我们走吧!”一系列动作毫不娇柔做,按秦三思的想法既然已经欠了杜青炎一辈子还不清的东西那么索性就再多欠些,有好处不占是王八蛋。秦家有恩报恩有仇却没见过报仇,这大约是最让秦三思这个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为信条的人最为纠结怨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