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满脸委屈地冲过来,正在与环夫人亲热的曹操忙整顺衣衫、端正姿势,问道:“宪儿,怎么了?……不疑欺负你了?”
曹宪钻进曹操怀里,只是不答。
曹操佯怒:“周不疑竟敢在此地欺负老夫女儿,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来人啊!将周不疑下狱,明日午时处斩!”
“不!”曹宪阻止,终于答道:“还没有成婚,他就耍流氓。”
“他如何耍流氓了?”曹操奇道。
曹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将双手盘在胸前,只是不语。
“丞相大人、夫人,请恕罪。”周不疑也奔来了,红肿着脸。
曹操见了,哈哈大笑,心想,周不疑,你死而复活,不但才华尽失,而且变得下流了,下流的本事也欠火候,连十四五岁的女孩都搞不定。想老夫纵横花丛三十余年,那次不是手到擒来?这次南下,必定又有斩获。
“还叫丞相――大人?叫我――夫人?你的脸怎么肿了?”环夫人笑道。
“丞相……不,岳父、岳母,不疑――请二老――恕罪。我――刚才――摔了一跤。”周不疑忙改口说道。
曹操大手一挥,说道:“恕什么罪?哪有一对夫妻不吵架的。好好地哄宪儿开心去。”他首次做岳父,显得非常大度。
曹宪见父亲一点不在意自己的委屈,气呼呼地跑回自己的闺房。周不疑忙辞了曹操与环氏,去追曹宪,入了她的闺房。
周不疑抓住曹宪的双手打自己的胸口,说道:“宪儿,都是我心急。你惩罚我吧!随便怎么打都行,但是莫要打脸。”
曹宪听了,她的粉拳毫不留情地不断落在周不疑身上。“嗷嗷”,周不疑不断惨叫。曹宪住手,温柔地道:“痛吗?”
“嗯……好痛啊!”周不疑回答,心想,这样的粉拳,打得很舒服,就像在按摩。
“我怎么看你似乎很享受的样子?”曹宪一边说,一边伸出小手迅速抓住周不疑的一只耳朵,猛地一拧。周不疑痛得求饶,曹宪方破涕为笑。
周不疑正哄得曹宪开心,曹操使人请他一起用晚餐。
“不疑,你与宪儿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然婚嫁向来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知自己父母何在?”曹操问道。
“不疑不知――父母所在,只记得――这半月来――的事情。”周不疑答道。
“不疑,那老夫就告诉你身世吧。”曹操说道,周不疑点头同意。曹操饮了一杯酒,徐徐说道:
“你尚在娘胎中时,你的父亲被嫉妒其才能的同僚诬告于刘表,刘表不察,诱杀了你的父亲。你出生后,你的母亲为你取名‘不疑’,以纪念你的父亲之冤。在你十三岁时,你的母亲因思念你的父亲得了疾病而亡故。
你有一个舅舅叫刘先。他博闻强记,明典故,是刘表别驾,曾劝刘表归附老夫,但刘表疑虑不决。三年前,刘先出使许都,私下携带着你。那时你遇见冲儿,两人相见如故,从此你便与冲儿为伴。
上月初旬,冲儿病故。你数日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终于在月中时自缢,以身相殉。明日老夫为你举行葬礼,不料你竟然死而复活。”
听完周不疑的身世,众人无不悲戚。或悲周不疑的父亲冤死,或悲周不疑的母亲情深病故,或悲曹冲早夭。
周不疑长泣不能禁,暗道:“周不疑你真命苦,父亲冤死,母亲思念成疾而亡故。舅舅刘先是个降曹派,把你带到许都辅佐曹操爱子曹冲,过了三年好日子,曹冲就病故了。
曹冲尸骨未凉,曹操老贼就翻脸,遣刺客把你杀死。而且还谎骗世人,称你深感曹家的恩德厚意,自缢身死,以身相殉。
曹操,你竟奸猾如此,杀死了周不疑,还利用他的死,让你的将士文臣更加诚服,为曹氏效死力。可惜,本来我是想回到宋朝过太平富贵日子,却被送到这个时代附身于周不疑,让你利用死人的计划泡汤。”
曹宪拭去眼泪,劝周不疑道:“一定是冲弟在天有灵,念你父仇未报,让你死而复生。不疑哥,休要过度悲戚。”
曹操听了,白脸一黑,他向来忌讳别人说曹冲的死与周不疑的死。因为神医华佗被他下狱而亡,不然曹冲的病肯定可以被华佗医好。可以说曹冲的死是他间接造成的,可是他对自己的杀人从不后悔。就像他因为风流好色而损失惨重,终不后悔一样。周不疑的死触及他的心灵深处,不过宪儿的说法也算是不明真相的最佳解释。
“这次南征,必生擒刘表,为尔父报仇。”曹操掷破手中的酒杯,黑着脸信誓旦旦地说道。
周不疑出席,向曹操跪拜,泣道:“父仇――不共戴天,不疑请求――随丞相――南征刘表,亲报父仇。”
“报――”曹操正在迟疑是不是该带周不疑南征时,有探子直入内堂奏报。
“可是南方有何变故?”曹操问道。他曾下令荆州有任何大事都要第一时间奏报,不论何时何地。
“刘表已死。”探子答道。
“哈哈哈……”曹操大笑不已,“上天注定要老夫一统天下,建超世之勋!”
探子饮了赏酒,退去。曹操笑道:“不疑,刘表已经病故,你还是留下与宪儿一起享乐吧!”
周不疑暗道:“可惜,可惜!刘表病夫,你早不死,晚不死,这个时候病死;臭探子,你丫早不来报,这个时候来报。老子想逃出曹营刚有一点苗头,就被你们打乱了。曹操老贼还是心悸周不疑啊!”
他想了想,愤然说道:“父仇――不可不报,虽然――刘表病夫――已死,但是――他的子女――还在;还有那――父亲的同僚,父亲冤死――起因就是――由于其诬陷。而且――不疑与――舅舅刘先――三年不见,此去荆州――正好一会,到时舅舅――作为长辈,正好替――不疑与宪儿――主婚。况且不疑――如今乃一庶民,不建立功勋,难配丞相长女。”
众人闻之,借点头称是,一个庶民实不配丞相的长女。曹操笑道:“善!乱世之中,男儿不征战疆场、建立功勋,非真男人耶!”还有重要的一条他不好意思当众人说,就是――不好色,非真男人。
“谢丞相!”周不疑大喜,言罢嗑了三个响头,曹操坦然受之。周不疑暗道,曹操,你眼前的少年一直摇尾乞怜,‘死而复活’后才华贫乏,连语言也是刚学会三分,却知晓历史的运行轨迹。南征,你将遇到一生最大的挫败,而我也将从你的牢笼中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