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疑用餐完毕,辞别曹操,迈出相府,高声吟唱:“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嗨,小哥好兴致。来,半仙给你算一卦。”一个扎葛巾着布衣穿草鞋,面色蜡黄的中年道人叫住了周不疑。只见他酒糟鼻子,胡子三寸,腰用草绳悬一个青皮葫芦,一只手拿了根红木拐棍,拐棍头上雕刻有一只仙鹤,振翅欲飞,活灵活现;一只手持黄幡,黄幡上写着:欲享福禄寿,请问左半仙。
咦,这打卦算命的不去道观,而把生意做到相府门口,周不疑心情愉快,笑道:“左半仙,不知你算的卦――灵不灵?”
“不是我夸口,我左半仙名誉江湖,响当当的一口准,经我一算,享福的保富贵,遇难的逢凶化吉。我能指点迷津,趋吉避凶,否极泰来……”左半仙翘起大拇指喋喋不休地夸着海口。
“好!算准了,给你千钱、请你饮酒。算不准,我就送你――到衙门――吃免费午餐。”周不疑把话说开了。
“行!”左半仙口气坚决地说。他装模作样地朝周不疑地脸上左看右看,接着掰着指头掐算了一通,然后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唾沫星子乱飞:“你长得天庭饱满,地格方圆,面白如玉,双眼有神,鼻直口阔,唇红齿白,下巴有型,生辰八字也属富贵命,将来必定如青龙出水,高官得坐,骏马得骑,仕途顺遂,前途不可限量,而且妻妾成群,子孙众多,少见的大富大贵的命……”
“嘿嘿”,周不疑冷笑了一声,说道:“左半仙,我只问――吉凶。”
“那个方向?”左半仙问道。
“南。”
“南,难!小哥这途中将凶险万分,只有到了江南才能平安。”
“有何凶险?”
左半仙呵呵笑道:“何不一边饮酒,一边详谈?”
周不疑点头称善,领左半仙入了杜康酒楼。左半仙毫不客气,点了两坛杜康好酒与一桌精致菜肴。
伙计刚上了酒,左半仙拍开酒坛封印,嗅了嗅,直吞口水,取出腰间的青皮葫芦灌满。随后就不断地大口灌酒、大口吃菜,蜡黄的脸渐渐变成猪肝色,瘪下去的肚子也渐渐涨起。他的嘴巴根本没空不与周不疑谈话。
“咯――!”打个饱嗝,左半仙摸摸圆鼓鼓的肚皮,醉眼朦胧的笑道:“好久没这样饱餐一顿了。”言罢便沉沉睡去。
果然是混吃骗喝之辈!周不疑暗道,唉!想当年大学毕业后,就被骗了两部手机,骗子学历不高,手法也不高明。幸好在这个世界,曹老大赠送的陪葬品不少,不然我又要留宿网吧了,不,这个时代只能留宿庙观、义庄。周不疑结了帐,便准备回雅房。
“你这位酒友醉了,该当如何?”伙计问道。周不疑失笑,这两坛酒都是这半仙喝的,我可是一口酒都没饮。他有钱心软,说道:“何公子――这些日子不在,扶他到――何公子的雅房――休息吧!
明日,周不疑睡觉睡到自然醒,捡几样值钱珠宝出门,准备到马市买战马,以随曹操轻骑南下。
“小哥,昨日之事还未谈,何必急着出门?先来干一杯吧!”左半仙在一楼大厅喊道,他昨日刚醉酒食饱,今早又叫一桌丰盛酒菜,吃到快中午了。
“半仙,我现在――有要事,等办完事――回来详谈。”周不疑答道,心想:又想让我做冤大头,没门!
“小哥可是急着去买马?”
“正是,半仙从何得知?”
“小哥可懂得相马之术?”
“不知。正想请教半仙。”
“哈哈”,左半仙剔了剔牙,灌了口酒娓娓道来:“六畜之中,跟人关系最大的是牛马,二者之中,马又比牛更加重要。因为马是战争工具,临阵之际,只须马一失前蹄,便可以导致主人阵亡。生死攸关,自然要仔细研究相马之术。
关公所骑的赤免。日行千里,临阵不惊,自然是匹良马。它原先是吕布的坐骑,后来吕布白门楼身故,于是落在关公胯下。
然而最神奇者则莫如刘备所骑的‘的卢’。的卢是匹黑马,惟独额头有一点白,相信这种马必妨主人。蔡瑁欲设计谋害刘备,刘备得伊籍报信而仓皇逃走,到了檀溪之前,刘备望望溪水漫漫,端的是前无去路,于是一提马缰仰天长叹:‘的卢的卢,你果然妨害主人。’谁知此际那的卢马却奋起神威,一跃而过十丈溪水。刘备因而死里逃生。世人从此认为刘备有天相助,不因其屡次战败而小觑了他。
据《吕氏春秋》所载,当时相马的术士各有专科。寒风专相口齿;麻朝专相面颊;子女厉专相马眼;卫忌专相马髭;投伐褐专相马的胸胁;许鄙专相马的粪便;秦牙相前;赞君相后。这即是说,每位术士个人积累的经验不同,是故便各有专长。
相马如相人,在我看来,相马主要是看马的牙齿、眼睛、腿脚等几个方面。俗话说:牙好,胃口就好!会吃的马自然会健壮少病。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眼睛中可以看出马的气质。马行千里,全靠四条腿,腿脚健壮有力的马自然是好马。”
周不疑拱手谢道:“受教匪浅!但是还得请――半仙一起去――马市买马。”
“忘记带酒钱了,这……”左半仙嬉笑道,等得就是你这一句话。
周不疑笑了笑,替半仙付了酒钱。两人便一起去城北的马市。许都的马市不比一般城市,战马数量众多、质量上乘,同时价格也是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