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等曹操回来,老子还能离开吗?他派人问及这些荆州兵,一定会把我的那些提前准备逃离的事情挖掘出来!”周不疑暗骂。
见周不疑有愠怒之色,陈矫道:“子孝,你是征南将军。不止南郡,荆南各郡更是你的管辖范围。且荆南各郡新附未久,若江东水师封锁长江,必将被依次攻破!”
曹仁道:“那待如何?仁手中除了一万精兵,只余下三万荆州降兵,手下将领更是只有牛金、袭肃等寥寥数人。周瑜、刘备即将联合来攻,仁能分别援荆南吗?”
显然荆南不在曹仁的考虑范围之内,周不疑不由得身心凉透,这“刘备”二字却提醒了他,遂即依刘备故事,嚎啕大哭起来。
陈矫忙劝道:“不疑,何以如此悲伤?若有伤心事不妨讲出来,你与丞相还是亲戚,征南必会为你做主。”
“奥?”曹仁显然没有思虑到这一层,敲了一下自己脑壳,笑道:“某都几乎忘却,不疑与大小姐有婚约,确实是某的亲戚子侄。”
周不疑哽咽道:“不疑初回江陵城,征南就立即问及丞相安危,征南挂念丞相之情溢于言表。不疑自幼父母早丧,由母舅刘先抚养多年。母舅不但仔细照料不疑,还曾为不疑寻找名师。母舅出使许都,将我安置在仓舒公子身边,单身回荆州,不料这一分开就是三年。好不容易江陵一会,母舅南下至武陵为太守,不疑随丞相东征刘备、孙吴。不期丞相兵败,不疑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地奔回江陵报信,只想……”
众人闻之,无不泪流满面。曹仁心肠虽硬,早已被软化成糨糊,遂打断周不疑的话,道:“仁岂是不尽人情之辈!只是你的去向本当丞相做主。既然你执意去江南,仁就僭越一次,代丞相答应你。明日派船只渡你过江。”
周不疑抹去眼泪,向曹仁拜道:“不疑感谢征南大恩大德!”曹仁安然受礼,口中却道:“都是亲戚,何必多礼。”
竖日寅时,天还没亮,周不疑就起身了。他让文明将队伍集合,准备渡过长江至武陵;自个至征南将军府跟曹仁道别。
曹仁从周不疑与其他逃出的将士口中得到乌林大败的战况,却一直没有得到曹操的消息,不由得一夜没合眼。
“征南将军,你一宿没睡?”周不疑见曹仁这熊猫眼,不由问道。
“是啊!一直没有丞相的消息,本将军如何能安睡?”曹仁揉眼说道。
“丞相洪福齐天,一定会安然无恙!征南还是考虑江陵与荆州即将来临的恶战吧!”周不疑自然知道曹操会走华容道至江陵,但是他不能点破。
“你说得对,暂时还是不去思虑丞相之事为好。”曹仁应答后,随即问道:“你这一大早来就是急着渡江至武陵吧?”
“不错!”周不疑立即点头。
“哈哈哈……”曹仁大笑道:“本将军就给你舅甥俩做一回大主。”言罢取出一封文书递给周不疑。只见公文内容是:
兹命武陵太守刘先督荆南四郡,忠孝都尉周不疑辅之,荆南各郡务必配合。
捧着这张盖有征南将军曹仁印绶的公文,周不疑的双手似乎捧着数万里锦绣河山,双手不由颤动不已。
曹仁严肃地道:“这次僭越了,做主将荆南的重担交托汝舅甥俩,你们勿要负本将军所托!”
周不疑叩拜:“敢不从命!只恐我舅甥才能不足,难以保全荆南四郡。”
曹仁叹道:“某何尝不知荆南危机?但愿汝舅甥俩能保得南郡紧邻的武陵,这样就能令周瑜水师腹背受敌。”
周不疑慷慨道:“只要将军的江陵不失,不疑必辅佐舅舅保得武陵不失!”他的实际意思却是一旦你江陵失守,我便让武陵自立。
曹仁拍周不疑的肩膀,道:“好!有志气!”他心想,我手握重兵,后有襄阳、许都支持,坚守江陵自然不在话下。
周不疑被这一巴掌拍的十分生疼,但是心中却爽快无比。因为曹仁不断给自己升职为都尉,还让他督荆南四郡,这就有理由把魔爪伸向长沙城中的大将黄忠、魏延了。
江陵城临江而建,有许多的商船渡船,这时战事已起,大部分都被征用。看到南门这些密密麻麻参差不一的船只,周不疑只得摇了摇头,乌林之败损失的不仅仅是荆州水军,还有荆州南北交通与商业。这些船只若作为战船只有挨揍的分。
周不疑这三百骑驻扎在江陵城东门,在文明的带领下来到南门渡江。这一夜又陆续赶回来数十骑。那两千多步兵始终没有影子,估计不是被孙刘联军屠杀就是俘虏。
周不疑伫立在一艘大船上,望着三百余骑分散在十二只渡船上,向南门城楼上的曹仁轻轻的挥一挥手,作别的不是西天的云彩,而是曹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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