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黛月学着不少,替他翻好衬衫领说:“还是大嫂懂得多。”
景柔收了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入医药箱:“家里有个孩子,总有磕磕碰碰,不懂不行。”她说完,希希也放学了,迈着小短腿跑进来,看见姑姑和妈妈都围着二叔坐着有点奇怪,连书包都没放就跑了过去。
“二叔,你也摔倒了吗?”周希在幼儿园爬假山的时候摔过几次,现在看见妈妈又搬出了医药箱,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
翁墨清摸摸他的头笑说:“恩,二叔也摔了跤。”
周希对于那么大的人还摔跤这件事很奇怪,一个晚上都在围着翁墨清问,翁墨清也没不耐烦,孩子问一句就答一句,有木有样的。
景柔一边给邢黛月按摩脚踝一边说:“到底是父子,没见几面也能那么亲,你还担心什么?”
邢黛月一晚上心都在打颤,那一大一小每接触一次,她的心就跳快一些,还好,人俩处的好好的,一点事儿没有。
周望廷过去摸摸周希的头上的毛发说:“怎么今晚话那么多?”
见他过来,翁墨清抬了抬腿,要给他挪位置,让他坐周希边上,毕竟在他眼里,人俩才是父子。
哪知周望廷摆手,自己坐到侧边的沙发上。
周希一边把重装的战斗机拆掉,一边说:“二叔给我讲了好多好玩的事儿,爸爸,你都没跟我说过,牛约是个好东西。”
周望廷一愣,无声地问翁墨清:牛约是什么东西?
翁墨清笑着纠正娃娃:“是纽约,不是牛约,这是个二叔念书的地方,不是可以吃的牛肉。”
周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滑到了地上,小屁股稳稳地坐在翁墨清的脚上。
景柔过来说:“希希,快起来,怎么能坐在二叔脚上。”
“可是这里很舒服。”他说着,还扭了扭小屁股,也不怕咯得慌。
今晚人多,周希似乎觉得有人壮胆了,就卸掉平时乖娃娃的一面,没规没距地放肆起来,不停地在地上打滚,把柔软舒服的家居服弄得脏脏的。
往日,景柔总会给他立很多规矩,四岁多的娃娃,总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也许知道景柔不会打他,就继续我行我素,而这时候周望廷就会站出来扮演严父的角色,多少,周希是有点怕他的。
谁知今天爸爸不但没说他,还让他一直放肆着,他完全放开了,打完滚就拿脏兮兮的手擦在翁墨清的裤腿上,景柔见状又要说他了,翁墨清很自然地拿手挡在娃娃身上,说:“没事,小孩子皮点正常,何况还是男孩子。”
景柔收到周望廷肯定的目光,低叹口气,轻声在邢黛月耳边说:“以前不这样的,今天算是给他开戒了。”
邢黛月笑笑,又听景柔问:“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皮?”
“……怎么可能,我乖着呢。”她急于为自己辩解,声音有点高,一边在跟周望廷聊天的男人瞟过来一眼,眼底充着笑意,有丝戏谑。
邢黛月飞了个眼神过去:你笑什么?
翁墨清很无辜:我高兴。
邢黛月白了他一眼,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离开。
景柔挽留道:“住一晚吧,反正上头有你房间,墨清,你也留下。”
“二叔和四姑姑都不走了吗,好呀,我晚上要跟四姑姑睡!”
周望廷看着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的孩子莞尔,过会儿又摆出父亲的威严:“八点了,喝了牛奶去睡觉。”
“明天是周六。”周希可怜地继续窝在翁墨清脚边,势单力薄地跟父亲讨价还价。
“周六也一样。”
家里来了客人,周希胆子逆天,瞪着父亲,就是不动,两个腮帮子鼓鼓的,非常不听话。
邢黛月第一个反应就是:叛逆期提前了。
邢黛月明天还有安排就不过夜了,但为了哄孩子又多留了一个小时。
周希一抽一抽的眼睛慢慢合上,轻柔的讲故事声停了下来,邢黛月给他掖好被子,看了他一会儿,亲了亲孩子粉嫩光洁的脸颊,最后闭了床头钢铁侠的小灯。
翁墨清在房门口等她,走廊里的壁灯打得他眼底有层复杂的光晕。
“你很喜欢希希?”他问,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听不出什么异常。
步子稍顿,她点头,跟他一前一后朝楼下走去。
天色晚了,邢黛月没去打扰汪丽人,跟着翁墨清去了他地方。
她洗了个澡,穿着他的衬衫,又拿出景柔给的药酒轻轻擦拭脚踝,翁墨清洗完出来就看到沙发上那个柔和的背影侧对着他。
为了方便,长发被她捋顺到一边,纤细的脖子从领口露出,像段洁白的藕,只待人来采撷,曲起的腿细细长长的,让一双小手按来按去,不断挤出些嫩肉。
他过去,坐到她前面,拉着那腿放到自个儿膝上:“我来。”
男人的手好像有魔力般,每一下都按得恰到好处,邢黛月很舒服,靠着沙发闭眼,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翁墨清抱起她的时候她才悠悠转醒,身子一着床含糊不清道:“明天你有事吗?”
“回家看我妈,怎么了?”
“我想着明天让你陪我去天宫看阿婆呢,算了,我自己去吧。”
翁墨清拥紧她,让她小巧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扣紧她的腰肢,两人之间,只留着一道小小的缝隙:“不急,先去看阿婆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