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弦易断,人情短_贺新郎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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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弦易断,人情短(1 / 2)

,不能,不可以。

那样的喊声在心里震动……

重重地压下去,在最后一个“后悔”的音颤发出之前。

如此这般,已锤炼成铜墙铁壁的心石,来得只早不晚。薄透人。随着一路疾驰而不停鼓胀的马车,即便敞面特地做成了三层的锦缎夹层,里头的薛镜抱着手炉,还觉得冷心。

京畿内似已要起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路驰来,郊外在渐升渐高的玉兔辉映下,尚是静谧。

在管府内又用去了好些时间吩咐谋划布置,备了多套应策后,终于人人都去各在其位,各司其职。

如此一来,便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管是枕玉楼,或者金钏水榭,都是偌大。管府里到处充斥着人来人往,薛镜没觉着拥塞,只觉着风带起的一阵阵凉薄,裹紧了身上的锦绸,依然温不出半暖的人气。

忆起昨夜的应允,即便外头已是明月初升,她仍吩咐下要动身。已在房内收拾开被褥,起了暖炉的花清停了手,赶紧出去打点。一下车,才觉得这别居,陌生又熟悉,恍惚着比她印象里的那一夜,还要安静。

没有人侍奉或者迎接。高门和围墙,被周围的银白渲成青灰的漠然,说不出恭迎的话来。

素指拾起铜环,用了力,推门而入。

门“吱----”一声打开。音色在这夜幕下,清楚。

红晕,大片。

大片,大片。

一盏盏朱红薄纱的灯笼,垂着涤丝。挂满了庭园各处。那几十。或者是上百盏地光彩万千,将置于其中的一切都烘托得温暖至极。

烂烂英霞,煌煌绛灯。满天的红霞。

像是硬将着今晚的月夜,也染成朱砂色来。

一条通往大堂的石径被两旁地红绸红缎妆扮得分外辉煌。夜露沾了湿了绣鞋几点。踏足于上,几多茫然。

步子一路都有些磕绊。

睡梦中地残存,如今零星碎片拼凑来,渐渐地有些醒然。

进入大堂,室内高高地画着一个勾金边儿的”字。底下供着一对红金龙凤呈祥地高烛,正在被人点上。

时光交错。

吸气,挺胸,昂首,嫣红宽大的裙裾缀着金线流苏,拖着长长地祥凤瑞珠绶带,掀开的龙凤呈祥锦织喜帕,讥诮而上扬的胭脂唇角……仿佛还是历历昨日。

遑论了,是痛戳入骨的爱。

或。能绞碎心神的怨,

始终天负人望。迫到最后不过依旧个无可奈何地,徒劳。

霎那袭涌……

听着有人进堂,那背对着用火折将这喜烛点上的人缓缓转过身来。一身锦红的喜服系着缎纹的腰带,乌黑的发丝挽起一个髻。没有任何的金玉装饰,颀身玉立的安静的人,星眸闪烁,对望来。

只是浅浅,浅浅的笑着。

他说:“麻烦了吴总管和绿翡碧翠,等得有些晚,我便让他们都早些散去歇息了。”

绿翡和碧翠便是之前扎着总角小辫,腰间系了翠色地丝带地,两个小俏丫鬟。

搜索着,她吃力地忆了起。

“京城里有些事,所以……”动了动唇,心里很是负疚,她却更怕看见他脸上过于容易的满足。那些被寄托了太多,太长等待地,漫漫,让人害怕,让人负疚。低头移去视线,在鞋尖上轻轻地碰了碰,薛镜说:“耽搁了。”

“我说怎么会这么晚。”颜渊笑着,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毫无芥蒂,毫无城府。

干净至极。

他不知道外头已是风雨交加,有人为了他的事,在多么尽力的谋划。

好像人不自私一次,不狠狠地任性一次,就不够“活着”似的。

她低头。觉得有人拉起了她的手,温暖而宽大的手掌传将她纤细而瘦削的指节包裹起,递来一阵更真实的暖意。起步走向一旁的侧室,他口上没停下:“还记得昨夜我和你说的?快些去将衣服换好才是,喜烛烧得短了可不好看。”

烛火映照下,他的侧脸也俱是柔和的明媚。

她顿时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震荡中,她还在被人温柔地用温暖的手牵着,走着。

抬眼室内,室外,到处是红。

欢天喜地的红。

她才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说:“今儿去附近的集市采买的时候,路过处古玩馆,我一转刚好看见张名琴。九霄环佩,是难得的好琴,已经配好琴桌置在房里了。试过两下音,清越萧散,你一定会喜欢……”

琴。

他说的是会与翠玉笛,相伴相合的,琴。

曲子是送别时候那首,《紫云回》。

她想的是练习不好,弹不顺畅,待得有人递来伤药,低头才见伤痕累累的手,的琴。

曲子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纠得人心痛的,怨结。

绿柱频移弦易断。

细看秦筝,正似人情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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