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宽敞透亮,银色月光如瀑布般从窗口一泄而下,在半途中遇到橘红灯光,两光相混,齐齐打在完美的玉石地板之上。屋子被一帘银色珠子分隔成为两间,里面的一间只放了一张床,软丝柔被,双心刺绣。靠近艳红屋门的一间正中央放置着一个小圆玉桌,桌上亮着一只银座烛灯,环绕着桌子摆放着几张小圆凳,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围坐桌旁。
身穿银色绸衣的男子优雅地举起酒杯,朝着身边的美丽女子轻轻示意,随即一口喝下杯中所有,绅士却又不失豪迈。他身旁的美貌女子亦举杯轻泯,放下酒杯后拿起酒壶为男子满一杯,再给自己的杯子满上酒。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见女子不解地摇了摇头,他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满月初光,银丝雨殇,觅于枕畔,失于其上。”
美貌女子缓缓摇动着杯中红酒,笑而不语。他似乎也并没有期待着女子的回应,左手搭着桌面,用食指轻轻敲响。嗒嗒嗒,嗒嗒嗒……
突然一阵强光闪过,待得女子眼睛缓和过来,只见男子倒在桌子上,已然是失去知觉。女子美丽的脸庞顿时苍白无比,伸手向男子脉搏探去,数秒后,酒杯落地。鲜艳的红酒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声慢慢地在玉石地面上越染越深。
几分钟后,一声狂怒咆哮从石砌内堡中央传出,“你说什么!!快给我滚开!!”从内堡跑出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体态微胖,身着红绸衣,衣服上并无过多花饰,面部尽管由于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但还是可以看得出他平日的慈祥面貌。当他到达木屋时屋外已经聚集了一小队护卫。护卫们见他到来,连忙弯腰行礼:“堡主大人。”堡主一挥手推开门前的护卫,冲入屋中。只见屋内一位美丽女子伏在男子肩头不断哭泣,那男子的右手已经有些扭曲地悬垂于空中,可他已经完全没有反应。堡主拉起那女子,推在一边,手颤抖着伸向男子鼻下,一秒,两秒,五秒,十秒……所有人都屏着呼吸,若不是堡主的手在不断颤抖,这场景就像是定格的画面一般死寂。
堡主终究还是抬起了头,爆发般地怒吼着,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和蔼,更失去了作为一个堡主的风度,有的只是一个父亲的无比悲情。是哀是痛,响彻夜空的声音想必已然告诉了所有人。
就在堡主的声音惊人地发散时,城堡外面一户普通人家中传出婴儿特有的啼哭之声,一声响过一声,声声夹杂。接生婆抱着两个孩子跑出房门,笑着对门外等待许久的男人说道:“恭喜欧阳先生!夫人生了个胖小子!母子平安!”
男人强压下喜悦心情问道:“她呢?”
“龙凤之胎对她的身体来说压力太大了。只有男孩还活着。”接生婆无奈地摇摇头,“像她这样虚弱的体质,能生出孩子就已经是奇迹了,这个男孩还活着真的是奇迹中的奇迹啊!这样的产妇我也不是第一次接了,想当初……”
“那么,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听到这个消息,男人稍带失落心情打断了接生婆。
“当然可以。”接生婆说到一半的话被人打断,虽然有点不悦,但也不介意,想来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了,“接下来你自己处理吧。我就先走了。小心别让夫人着凉!”
男人赶忙将一沓钱塞到接生婆手里,她点了点数目,笑脸再次张开,“大家住得这么近,有事就说话!”说罢,把两个孩子交到男人手里,摇着已经发胖变成桶状的身体走了。
男人倒也没问哪个才是他老婆的孩子,抱着他们进到屋内。
时光匆匆,十年时间一晃而过。
“阿明,我又听到了耶。”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肃杀之夜,已经十岁大的伊达摇醒身边睡着的小孩。阿明全名欧阳明,正是那户复姓欧阳的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伊达则是与他几乎同时降生的龙风胎里幸存的男孩。
阿明揉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伊达说道:“哪有啊,你又作梦呢吧。”
“真的真的真的呢!”伊达不死心,抓着阿明就不撒手,“你认真听听啊!声音很大了!”
“我要睡觉!”
“不要啊,你听听嘛,听听嘛!”
“不听不听,我就不听。”
“真的有啊!我没骗你的!不信咱们就拉勾,如果我骗你就……”伊达想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如果我骗你我就得把明天菜里的蘑菇给你吃!”
“你不吃的东西我才不要。你肯把鸡翅膀给我吃我就相信你!”
“啊……”伊达认真地思考了几分钟,低声应道,“那…那好吧……”
只是这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阿明入睡了。伊达原本已经下的决定又开始动摇起来,到底要不要再叫醒阿明把自己的鸡翅膀让给他吃呢,可是每周只能吃一次啊,果然还是把蘑菇让给他吃比较好,爸老说蘑菇很营养,吃了就会变聪明,这么好的东西让给阿明吃,他肯定是会很感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