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我当时并没有认真地想过。
或许她原本就是一个热情的不肯安于现状的人,或许她只是一个具有过强表现欲的女人,直至现在我仍能感觉出她谈及自己优势时那股不可抑制的自豪和优势转化为劣势之后的颓废与不甘。
当时的真实是,她在说,我在听,她总怕断了话题似地说,其实要让她说下去恐怕再有三天也说不完。
谈话一直持续到夏雨出来找我,由于我情绪的原因,她总担心我出事,待我漫步三两个小时必要寻我。
夏雨的到来也没有让谈话终止,又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了解到,她家离公司驻地很近。
这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女人,也或许因为夏雨对我的信任,反正没有让夏雨泛起过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醋意。对了,夏雨是个不错的女人,对自己有着十分的自信。
因此,待大家彼此说过“有机会坐坐”的客气话之后,便各自分开,虽彼此留了电话号码,却再也没有联系过,更不要说见面了。
噢,记起了,见面倒还有一次,便是她遇上了一个小麻烦,是我托朋友帮她解决的。朋友曾朝那个方向嘲笑过我,我坚定地回答,这是不可能的。
但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我曾信誓旦旦所说的不可能很快就土崩瓦解而变成了可能,其进展速度之快完全超乎人的想象。
事后,我曾认真地想找一个理由,却发现事情的发生有时候根本不需要理由,或许就象咱们开头所提及的那样,“事情的发生总有其发生的理由根本无需去人为地费力找理由”就是理由。
我们不妨回到当时的真实中去,其实要回到当时的真实中去并非易事,要不是经过这么长时间地沉淀,我当真不知从何说起,因为事情发生之后的许多天里我都处于恐惶不安之中,根本无法让自己的思路清晰起来。
现在终于能够冷静下来认真地理一理了,严格地讲,如果说之前的交往只是个引子,而第三次相见则已能够算得上开端,因为第三次相见让我抛却了她作为女人一切容貌上的不相宜,真正地把她当成了女人。
关于这第三次相见,说起来也不过是一次极为普通的聚会。某一日,她突然给我来了电话,邀我参加同学聚会。或许因为自卑的缘故,我不喜欢参加类似场合便回绝了。必定是因为我又碍于其中有多年不见的同学极想见面的缘故,回绝的口气便不彻底。
酒间,又有同学用她的手机给我打电话非要约我去。这必是她的主意,她是同学中的活跃分子。
那天,其实也不是我借故推辞,确有一些事物缠身。待处理完了事务,经不住他们再三相邀赶过去时,他们早已散了,只剩下了她和醉得一塌糊涂的几位。
或许不想扫了我的兴,她便邀剩下的几位去唱歌,她说她曾跟人去过几次,并且当场就点了地方。
我一直因为那是一种不健康的地方,所以很少去,但她提出来了,我不想去却还是跟着去了。
她的歌唱得跟她的人一样糟糕,尚且不如她身上的那件粉红色的羽绒服,至少她的那件甚为得体的羽绒服让我意识到了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她男人绝对无法驾驭的女人,因为她男人打了多遍电话之后她才总算有了回家的念头。
我们没有必要多说她和当时的场面,只说自打我意识到她是一个女人后,必是男人的贪欲让我对她跟其他男生的或许出于真情的亲热居然起了一丝妒意。
人便只有怪,事后想起来亦觉好笑,其实这又与我何干?她毕竟跟我与跟其他男生有着同样远近的同学关系,更何况她除了那件得体的羽绒服根本算不得美女,至少按我的标准不是。
但妒意还是让我酸酸的,先是为她男人,渐渐地便分不清了,反正我开始诅咒。幸而这妒意淡淡的,随聚会散去而随风而去,这又与我何干?!
我们仍是除了二十多年前的同学关系而并没有深入交往甚至尚且不如邻居的忙起来甚至于可以忘却的关系。
然而,她却并没有让这种关系冷下来。又是多日不见之后,我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与时下流行的半色半黄的那种没有多少分别,照例看完之后便删去了。
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因为别看我老婆夏雨自奉为开明,越是自奉为开明的女人往往醋劲越足。所以,我通例是手机不存短信的,何苦非要给自己创造费口舌解释的机会呢?
有些事情还是不解释好,往往越解释越糊涂越说不清楚,说不清楚的事儿非要说,实非明智之举。
不过,一条短信原也没有什么,也怪我当时闲着无聊,想着这个发短信的号码便觉得眼熟,打过去一问,居然是她,忙说“谢谢”。
说起来也不能全怪她,那一阵子,或许因为热衷于会同学的缘故,我经常会忆及上学时期的一些事,这些事即使当时曾让我尴尬过的也无一不是甜蜜的,肯定地,甜蜜能够缩小人的生理年龄,我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常常会想起一些男人和女人的事儿,生理居然也跟着起反应。这是极不正常的。
但在她来短信之前,通常是阿秋或没有任何目标,之后才转到了从未想起的她身上,而且绝不是把她当成一个有形有体的女人,或者只是一件衣服。
当然,这还只是一种想象或者感觉,我还没有为此丧失理智,这种极不正常的现象很快就得到了遏制。
直到晚上的宴会,或许因为我的这种情绪,我很容易便与意见相左者发生了分歧,倍受委屈便拼命地喝酒,至喝得一塌糊涂。
有人常说,有酒总会想着无酒事,但我却认为醉了酒就说不上什么目的,因为那一刻的意识是模糊的,至多能算得上所谓的第六感觉,还必须要存在着放任自己任事情发生的主观故意,因为这个时候的我已完全没有正常的意识在左右自己。
很显然地,突然涌上的念头让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居然应邀而出。
由于酒意,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只依稀记得她仍旧穿着那件粉红色的羽绒服,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颜色,所以印象最为深刻,就象之前,偶尔地想起她,必首先是她的这件羽绒服。
我莫名其妙地说着一些诸如自上学时就暗恋她的讨好她的话,她似乎曾这样辩驳,既这样,你当初为什么不追我?
我此时毫无羞涩之态,自觉干脆地答道,因为那时候不懂;我想跟聚会那天某些醉酒的男生那样拥着她,却被她巧妙地躲开了;其时,酒精与暗夜已无法让我看清她的表情,只觉有一女人在陪我漫步,我被情欲猛烈地炙烤着,渴望情景的突然降临和毫无经验而带来的伤及自尊的难堪让我茫然无措,居然做出了要她陪去洗澡的荒唐的必要遭到拒绝的决定。
只听她轻轻地说,算了吧,还是让我扶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