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伶格格不知道他为何直直的看向她後方,困惑的回过头,这才看到一名花样般的年轻女孩,那张娇憨的小脸可比自己还要娇艳三分,脸上虽然沾了些墨,但更可看出她没有擦脂粉的肌肤是吹弹可破。反之,她来找薛东尧之前,可是费尽心思的擦脂抹粉,就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女孩儿的天生丽质令她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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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书房去,现在。」薛东尧立即沉声对傅沐芸道。
「是。」她困窘的缓缓起身。
「等等。」他走上前,用袖子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墨。
她眨了眨眼,讶异於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就这麽呆呆的任他擦拭。
甭说她讶异,就连薛东尧也震惊自己不假思索的举动,他急急放下袖子,俊脸羞窘的怒道︰「该做的事没有一样做好,弄脏自己倒是很会,快去吧。」
「呃,是……是。」她结结巴巴,心儿怦怦狂跳,急急的转身就跑了。
小手抚上发烫的脸颊,她哪根筋不对,怎麽没骂他轻浮,还傻呼呼的让他为所欲为。
馥伶格格眼内冒火,一甩袖子的坐在椅上,「她就是我皇兄看上的丫头吧!长得倒挺美的,难怪,薛爷不知何时恢复的武功,为了她倒是不再隐瞒了,看来你们关系——」
他直接打断她的话,「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薛某是个跛子,配不上金枝玉叶的格格,而且我跟贝勒爷的恩怨难解,我真的不认为格格该继续把心留在我身上。」
「哥哥是哥哥,我是我,两年前我就表明了愿意将终身托付给你,你为什麽就是不肯!」她顾不得颜面的挑明说了,她爱他可不是两三天而已,从他到江南扩展茶叶生意时,她对他就一见倾心,就连他发生意外成了跛子,她仍然对他不离不弃,他为什麽不能爱她?
「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无心娶妻。」
「那她呢?哥哥说你把她藏在府里,她连大门都没出半步!」她气愤的指控。
她的话清楚点出翊弘贝勒派人监视他,他抿紧了唇,「转告贝勒爷,不要打她的主意,除非他想再一次公然出糗,下一次,我不会这麽简单放过他!」
她望着那张俊美却严峻的容颜,那丫头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可见一斑,她气得一跺脚,快步走出花厅,两名丫鬟急急的跟上主子。
薛东尧沉沉的呼了一口长气,低头望着自己沾了墨的袖子,唉,他怎麽也犯糊涂了呢?
静谧的初夏午後,微风轻拂过叶片,杨柳随着风儿嫋嫋娜娜的舞动。
傅沐芸坐在书房靠窗的位置,一眼望出去是绿荫处处,暖暖的阳光穿透窗纸而入,不时还传来鸟声啁啾,实在是很舒服啊,再加上,桌上摊开的是如砖块重的帐册,上面的数字飞舞交迭,让她的眼皮愈来愈重,呵欠也愈打愈多,接着,又是一个大大的呵欠。
「你的嘴巴可以再张大一点,夏蝉已经飞进去了!」
她马上闭上嘴巴,顿时清醒过来。圆圆的大眼惊恐的看着冷冷瞅视她的薛东尧,有那麽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一抹笑意闪过那双黑眸,但很快的又变成她有幸独享的严峻。
「帐本看得如何?」
她咬着下唇没说话,看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她的一颗心又开始怦怦乱跳起来。
到底是怎麽了?自从那天,温总管说了什麽喜不喜欢的话,还有薛东尧莫名其妙的替她拭脸後,这几天只要他靠近她,她就脸红心跳。
薛东尧看着她头低得不能再低,脸儿红咚咚的,拿着帐本的手还微微颤抖……
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丫头单纯迷糊得很,心思全写在脸上,她的神情早已透露她对他的悸动。
但他却不知该喜该悲?他们之间无法单纯的谈情说爱,他明白她千辛万苦的进来薛府一定有目的,而他对她……他不想去深究自己想从她身上图谋什麽?他只知道她必须能独立自主、能清楚的明白自己能做什麽、要什麽,而这也是他坚持要对她严格的原因。
「这里、这里,还是错的。」
他绷着一张俊颜指出她这两、三日抄错的帐本,接着交给她一本厚厚写满红色朱砂的帐本,那并不是营业亏损,而是他标示给她的重点。
此时,温钧突然带着三名小厮端了好几盅茶走进来,小厮们将茶放到另一边的红木桌上,随即退了出去。
又来了!她苦恼的看着那些排排站的茶杯,心已凉了半截。
薛东尧没有说话,将帐本先合上收好後,清理桌面,然後将文房四宝移置那张红木长桌。
「过来这儿坐下。」
她心里微叹了口气,移到长桌前的椅子坐下,从第一杯茶瞄到最後一杯,算了算至少也有二十杯。
这几天,他又想出新招,说是「勤能补拙」,只要每天都喝一小杯各式茶饮,训练个几个月,总会见到成绩。
她若是喝得出来就在纸上写上茶品名称,再压到茶杯底下,而杯底,温钧早已写上正确答案。
「开始了。」
她吐了一口长气,伸手拿了其中一杯,啜一小口後,闭上眼润润唇,然後拿起毛笔,迟疑皱眉,是哪一种茶呢?
「又喝不出来?」他瞧她又写不出来,口气变得更冷了些。
她是喝不出来啊,可是,她真不明白是为什麽,在馥伶格格来的那天後,她就莫名的顺从他的要求,莫名的没办法对他生气,连要在心里偷骂也骂不出来,甚至每每一见到他,心里总涌起一股很奇异的感觉,更别提什麽报仇了。
难道是因为温总管的那席话,所以她不想辜负薛东尧的用心,要发愤图强?
「有什麽感觉就写什麽,别杵着不动!」薛东尧再也忍不住的又催了她。
他这麽一喊,她握笔的手就写了「湖州紫笋茶」,放到刚刚喝的那一杯杯底。
天才!茶香跟口感根本相差十万八千里……温钧眼中已闪动笑意,薛东尧却想仰头长叹。
接下来,她喝茶、写字、放纸条,大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二十杯结束,却是满江红。
瞪着那被画了叉叉又叉叉的纸笺,她咬着下唇,头愈垂愈低。她已经很努力了,可她的舌头真的很钝啊,如果爹爹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