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他另一边去，拍了他一下，“你有完没完？”

我有片刻发愣，不太清楚这个尿毒症是什么一种病。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不太要紧的病，听胖子的话又感觉有些不一般。我问：“好治吧？”

胖子没吭声，颜春回答我：“不算难治，现在先化疗，等着有合适的肾换上，一般就没事了。”

还要换肾！我感到这真不是一般的病了。

颜春望着胖子眼睛有些发直，“就是人会受些罪……总会过去的！”说着又含上笑，“重要的是治疗期间要保持心情舒畅，不要老和人怄气！你再怎么说我也会陪着你的，老说那些没用的话有什么用？自己不舒服，也让别人生气，有什么好的……”

“那你就走！”胖子声音很大，“我不光话没用，人也没用！谁让你在这儿陪了？真想让我舒服你就走！”

“笑笑……”颜春很忍气吞声。

蒋笑笑冷笑道：“别做的像多么有情有义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就爱钱！你喜欢上我家那大药房了！没用，你没听我爸妈说？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治我的病，恐怕我折腾不完他们手里的钱是不会死的。我死了我家也就没什么了，我就是想感动给你立份遗嘱，让我爸也分你点钱，那也得有！走吧，别傻了！”

颜春脸上抽动着，很想忍住的样子，到底没再忍住，呼地站起来，往外走。“好，我走！”

“颜春！”

我想拦她。但颜春出了病房门后，我被一位端着盘子的护士挡在了门内。护士没看我，拿一个体温计往我面前递，说着：“量体温。”

护士往病房里看了眼时顺便划过我，这才发现不是她平时常见的人。稍愣了下，脱口问：“人呢？他女朋友呢？”

我回答：“刚出去。”

“你知道怎么放吧？”

“噢。”我点头。

护士又去了别的病房。我先放下颜春那边，觉得应该先顾着病人。我拿着体温计走到蒋笑笑身旁，问他：“夹到胳膊下面是吧？”

蒋笑笑此刻脸上苍白得吓人，眼光直愣愣地投向前面某个方向，对我的询问没有任何反应。我心里一时紧张得不行，茫然地在他身边比量，有些不知道怎么拿起他的胳膊，解开他的衣服，放进这个体温计去。

蒋笑笑没看我，可伸手把体温计接过去。他是要自己放。

我看他的意思是要自己放进去的！可蒋笑笑忽然地把体温计猛地砸出去，然后整个人呼呼地气喘。

我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