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好消息啊!”一大清早,张擎坐于府衙大堂之上,一杯茶还有没来得及送到嘴边,便望见宇文寒涛满面春风地走进门来,一面将手中的一封文书递上前来,说道,“咱们布下的鱼饵果然钓到鱼了!”
“哦?”张擎闻言,登时为之一振,心下大喜,赶忙放下茶杯接过文书,打开看时,乃是熊放的奏报,说是日前率众假扮商旅往来于荆、蜀边界处游走之时,遭遇蜀军拦路抢掠,所有货物均被洗劫一空。看罢,张擎不禁哈哈笑道:“好啊!果然不出汉卿先生所料!也不枉咱们费尽这般心思啊!将来若得入主西川,高翔当记首功啊!”转念却又问道:“对了!可有人员伤亡?”
“呵呵!这一点,主公大可放心!”宇文寒涛见其如此关心下属,心下颇有感触,便笑谓其道,“高翔带去的,都是强壮精干,经验丰富的老兵!这些个小场面,想来足以应对,不会有什么伤亡的!”
“嗯!这样就好!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可我宁愿用别的办法捕狼,也不想见到弟兄们无端受到损伤!”对于宇文寒涛所言,张擎固然能够放心,但却也再三叮嘱道,“军师!你回复高翔,告诉他,一定要千万注意安全!咱们既要把狼引来,又不能让狼给咬了!”宇文寒涛拱手应道:“主公放心!属下会有安排的!”
“俗话说得好啊,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闭着眼睛上!”张擎看着手中的文书,呵呵笑道,“这才只不过是刚刚开始,先不着急!让他们再抢上两回倒也无妨啊!”宇文寒涛闻言,登时会心而笑。
张擎递还文书给他,又问道:“对了!军师!三弟那边赶造诸葛飞弩的进度如何啊?”宇文寒涛答道:“属下昨日去过总务营,以目前的进度来看,到月底应当可以造出三千张!”
“才三千张?”张擎闻言,不禁有些失望,叹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宇文寒涛呵呵一笑,说道:“三千张的确是少了点儿!可这事也急不得,只能是按部就班!不过,虽说数量不多,但以诸葛飞弩的威力而言,只要咱们使用得当,相信在战场上的效果还是相当可观的!”
“嗯!军师言之有理!”张擎略微点了点头,思量道,“眼下咱们还无法将所有的兵马都改配诸葛飞弩,那么仅有的这些弩我觉得还是集中调配为好!一旦开战的话,我认为还是应当将它们集中配备给主战部队,以便最大限度的发挥其威力!不知军师以为如何?”
宇文寒涛捋着胡须笑道,“不瞒主公!其实属下也正是这么考虑的!区区几千张弩,与其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分配各营,倒不如集中起来使用!”
“呵呵!那咱们岂不又是英雄所见略同了!”张擎呵呵一笑,却又说道,“不过啊,还是得督促一下放鹤,让他适度安排轮班赶工!这一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始了!尽量赶在那之前,咱们能造多少就造多少!”
宇文寒涛笑道:“主公放心!放鹤那边已经有所安排了,此事就不劳主公操心了!”便又拱手拜道:“属下还要去同子明和孔明他们会商一下征调军需之事,主公倘若没别的吩咐,属下这就先行告退了!”
张擎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你忙你的去吧!有什么情况,咱们再及时沟通嘛!”宇文寒涛应了一声,便拜辞而去。张擎这才端起始终来不及沾上一口的茶水,轻轻一吹,慢慢地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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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由于抢掠的过程实在太过顺利,还是因为那些被抢的粮食及货物,对于那帮被盘剥得够实在够呛的蜀军将士而言,实在非常难得的老大一笔天降横财,以至于其后不到十天的工夫,熊放便接连两道加急文书飞报江陵,告知张擎又被抢了两回。
张擎看着文书不禁笑着点了点头,谓宇文寒涛道:“正所谓,事不过三!他抢一回,咱姑且当他无意!抢两回,或许是出于无奈!如今抢了三回,那可就只能是故意了!咱们也只好是可忍,孰都不可忍了!军师!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两个步骤!”宇文寒涛竖起两根手指,笑着说道,“首先,发一道檄文公告天下,讲明事实,摆正立场!一方面,让天下之人都知道,不是咱们没事找事,而是不得不为之;另一方面,也好知会成都的汉卿先生一声,好让他提前做好相应的部署!”
“嗯!言之有理!”张擎点了点头,略一思量,又问道,“那这檄文该怎么写?”宇文寒涛笑道:“这就不劳主公费心了!不过就是些场面话罢了!关键是将事情始末说清楚,外带加上一些个伤亡数字就是了!”
张擎闻言,一脸迷茫地说道:“咱们不是没有伤亡么?”宇文寒涛呵呵笑道:“主公!您也太老实了!您想想看,既然是抢掠,倘若没点儿伤亡,又岂能令人信服啊?做戏也应当做全套不是!”
“哈哈哈哈!你呀!鬼点子什么时候都有!”张擎哂笑着摇了摇头,便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这事儿你看着办吧!”喝了口茶,又问道:“那第二个步骤又当如何?”
宇文寒涛说道:“派遣一支先锋偷偷地进驻巫县,以便相机而动!人数不宜过多,否则不利于潜伏!我估摸着,三五千人也就差不多了!关键是领兵之人,务必要精明干练!”张擎闻言,不假思索地说道:“那就让奕庭去吧!那小子鬼点子多,对于蜀中的情况也比较了解,有他出马,我也比较放心!”
“嗯!属下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宇文寒涛略一思量,又道,“我觉得,应该让均义也跟着一块儿去!以他的沉稳心细,当可弥补奕庭不擅把握细节的不足!”张擎点头应道:“言之有理!奕庭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懒散了!大的方面倒还好,就怕他万一惹出点儿小麻烦来,回头要是因小失大,那可就要被他气死了!让均义去搭把手也好!”
宇文寒涛呵呵笑道:“既然主公不反对,那属下这就让人把他们叫来,当面布置任务!”于是,便命人前去传召张靖、彭雍二人。
过不多时,二人奉命来到。见礼已毕,宇文寒涛谓二人道:“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个任务要交待!那就是命你二人带领一支先锋进驻巫县,作为先头部队相机入川!人数嘛,大概三五千人的样子,这个由你们来决定!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在觅得可乘之机之前,必须要隐秘潜伏,绝对不能被蜀军发觉我军的动向!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非常明白!”张靖同彭雍相视一笑,说道,“军师!我觉得反正藏三千人是藏,藏五千人也是藏,也就不要太吝啬了,多多益善嘛!”说着,瞥了一眼彭雍。彭雍会意,也从旁附和道:“是啊,军师!虽然巫县门口只有枳县、鱼腹两县,撑死了不过两三千人,但是后面还有临江和白帝两处,兵力接近八千!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这八千人马一眨眼的工夫就能全部增援到峡口一带堵住咱们的去路!如此算来,三千人马实在是有些调度不开!若有五千人的话,那倒是可以好好地玩一玩!”
“好!那就五千!而且全部挑最精壮的老兵给你们!”张擎大手一挥,说道,“还有,把眼下咱们仅有的三千张诸葛飞弩也统统装备给你们!再授予你俩临机专断之权,你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只有一个要求,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必须打出一个好彩头来!”
“呵呵!您都这么慷慨了,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好彩头,一句话嘛!”张靖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却又谓宇文寒涛道,“不过,军师!我两个问题!这首先,我俩谁听谁的啊?”宇文寒涛捋须笑道:“这个嘛,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那好!那就我说了算!”张靖回头笑谓彭雍道,“均义兄!你没意见吧?”彭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嗤笑道:“没有!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那就好!”张靖满意地拍了拍手,又问宇文寒涛道,“军师!我再听一下!咱们要怎么着才能把那五千人马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巫县,而不被蜀军察觉呢?”宇文寒涛笑道:“你不是说都由你说了算么?理所当然是你来想办法啊!”
“哇!军师!你也太不厚道了!”张靖直勾勾地盯着笑得很是轻松的宇文寒涛,说道,“你这是摆明了挖好坑等着我往下跳啊!”宇文寒涛故意笑道:“你也可以不跳啊!了不起咱们换人就是了嘛!”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张擎一眼。张擎哪会不知道他的鬼心眼,便也装作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说道:“嗯!军师说的对啊!奕庭!你要是连这么个小主意都想不出来的话,那你也只好退位让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