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陈风瞥见了院子角落里的高级红旗轿车,他扶了扶眼镜,嘴角泛开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果然,上楼打开房门以后,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阎景文,和以往不同的是,阎景文身边坐了一张新面孔,确切的说是一位美女。看到美女,陈风的眼里本能一般的露出色迷迷的眼神,瞅得美女不得不看向一边的阎景文。
“我靠,我还以为你丫被卖到山南黑煤矿去了呢,这么晚才回来?”接受了美女求助的阎景文在一边打起了哈哈。陈风把阎景文的话直接过滤掉,仍然色迷迷的盯着他旁边的美女,“新弟妹,怎么称呼?”美女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又一次把头转向了阎景文。
“我靠,你吓唬人家小女孩干什么?她是我的新秘书,叫吕雯。人家刚毕业,你少来那一套。”阎景文笑呵呵的说完,眼神里却有一丝无奈。
陈风毫不理会阎景文,依然贼兮兮地冲着吕雯笑,那暧昧的眼神似乎在说,我什么都明白的样子,嘴里却说着:“原来是是吕秘书啊,失敬!失敬!”他故意把“秘书”两个字咬的很重,一边说还一边把手伸向了低着头的吕雯。
吕雯像受了惊的鸟儿一样,躲到了阎景文的身后。
阎景文见状连忙拍下了陈风正伸向吕雯的贼手,问了句,“有烟么?”
陈风掏了掏口袋,不好意思地扔出一个空盒,“上来时忘了买了,我这就下去买,稍等……”
没等陈风把话还说完。躲在阎景文后面的吕雯冒出一声,“我去买!”说完就低头站了起来,快步向门口走去,她受不了对面那个男人赤裸裸的眼神。在她的身后,陈风对着阎景文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就跟了上去。
正当跨出门去的吕雯刚要松一口气时,背后却闪出了那个男人那张可恶的嘴脸,他依然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眼神里似乎有着无尽的欲望。吕雯本能地退后了一步,却刚好撞到门框上,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邪气的男人,吕雯感觉很无力,她觉得这个男人正在用眼神强奸自己。她很怕这个男人再往前走一步,如果他再向自己靠近一步的话,自己只能闭上眼睛。
吕雯庆幸的是陈风并没有再靠近,而是一本正经的对吕雯说,“吕秘书,我只是想告诉你,出了花园小区,向左拐有家小超市,那里有卖烟的。还有我只抽薄荷味的万宝路,别买错了哦……”
看着风一样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吕雯,陈风诡异的笑了笑,心想:我是不是太多心了呢?
房间里,陈风收起了那一身邪气,一脸淡然地坐在阎景文对面,问:“什么来路?”
阎景文冷哼一声,“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吕家的人?”
“嗯,吕伟国的亲女儿,死鬼吕昊的亲妹妹。”阎景文凝重的说。
“你怎么看?”陈风苦若有所思的问。
“也许没那么严重,吕伟国一直把我当心腹,或许他把女儿放到我身边来只是想让我多照顾一下;也或许他只是有所怀疑,还没确认,只是敲山震虎……总之,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好别有什么动作。”
“嗯,和我想得差不多。这个女孩看起来很单纯,我试了几下,可以说没有什么心计,如果她真的和表面一样的话,吕伟国把她安排到你身边的目的就简单多了。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了,不要太小看她,要知道吕伟国要是清楚了当年是怎么回事,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先对你下手。唉,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啊!”陈风深深的叹了口气。
阎景文看着陈风眼圈里不知不觉间眼圈里竟有了些红晕,许久他才开口,嘴里有些呜咽的叫了声“哥!”
“嗯?”陈风一愣,刚要说什么,就听阎景文说,“这次不管怎么样,我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你平安。”
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阎景文,陈风摇了摇头说,“一世人,两兄弟。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再说了,你现在是市委书记,别人想要你的命,恐怕也没那么简单。还有,别那么‘含情脉脉’的看我。我现在是陈风,不是陈远山,受不了那一套。”
看着一会阴一会阳的陈风,阎景文哭笑不得,把憋了许多年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这个兄长,或许是自己欠他太多得缘故吧。
楼下,吕雯正在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的心情。这几天她已经经历了太多她没办法理解的事情了。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到阎景文的时候,她就感到一丝恐惧,阎景文身上透着一股令她害怕的阴冷。然后是今天,阎景文频频地爆粗口,让她想不明白,平时一脸正气的阎景文到了这里,怎么跟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然而更令她惊诧的是,那个男人居然无视阎景文的存在,直接轻薄地调戏自己。当然确切的说不能是调戏,毕竟那个男人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色迷迷的看着自己,第一次看到自己露出丑态的男人占大多数。可是楼上的那个男人的目光中却明显带着淫邪的意味,在他面前,感觉自己就是赤裸裸的!她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目光,她见过街头小混混混杂着情欲的眼神,也见过富家轻佻浪荡的眼神,她甚至也见过达官贵人眼里透露出的占有欲,可是没有能够让她感受到赤裸裸的肉体上的威胁。“他就是个流氓中的流氓!”吕雯愤愤地想。“可是这两个类型完全不同的人,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想到这里吕雯的心里有些好奇,可是好奇归好奇,她不会去探求什么答案,因为她既不愿意面对阎景文身上散发出的令人害怕的气息,更不愿意面对陈风那淫邪的目光。
如果吕雯知道十年前的那段往事的话,她今天的一切困惑都会找到答案,可是十年前的事情她并不清楚,所以她怎么也想不到,此时坐在楼上的“一正一邪”两个男人正盘算着怎么处理她。
十年前的“陈风”不叫“陈风”,而是叫陈远山,是一家统计事务所最年轻的经济分析师。他很喜欢这份工作,他认为这是一份利国利民的事业,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他可能成为经济专家,也可能成为企业老总,可是那件事的发生改变了他的原来的人生轨迹。对于那件事,不管是十年前的陈远山还是十年后的陈风,都没有后悔过,即使事件再重演一遍,他还会那样选择。
那天陈远山正被亚洲金融风暴搞得焦头烂额,却突然接到阎景文的电话,约他晚上去加州酒吧乐呵一下。阎景文没多说什么,陈远山却隐隐地猜出,是前一阵子阎景文升刑警大队长的事情有眉目了。阎景文是陈远山大学里唯一的兄弟,大学四年里身为学生会主席的阎景文是陈远山自由懒散的保护伞,而陈远山则是阎景文的“狗头牌参谋长”顺便替阎景文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两人之间配合默契,虽然已经毕业可这种默契一直延续着。毕业以后,其他人都各奔东西,陈远山和阎景文却双双留在了淮山。陈远山挺佩服自己这位兄弟的,四年时间从普通警员一路升到淮山市刑警大队长的位置,手握一方生杀大权,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果不其然,在酒吧里一落座,阎景文就压低了声音对陈远山说:“任命书今天已经下到局里了,从明天开始,咱哥俩就能在淮山横着走了。”
“横着走的是螃蟹,你要当螃蟹我不拦着,别拉上我。我可不想早早被人‘煮’了,我还没来得及享受人生呢,小太爷我到今天还是处男呢!”陈远山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