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的路上,“老公公”眉开眼笑的亲自送“忠义神捕”出宫。
“‘忠义神捕’毕竟是‘忠义神捕’,皇上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这次老弟你功劳不小哇!!”
“那些人有负圣恩,死有余辜!不过,兹事体大,只我一方说话未必会迅速令各方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想方设法打探宫中的消息,还请公公您和贵属也证明确实‘破了’。如此一来,此事很快就会过去,那就再也不会令皇上烦忧了。”
“好好好!!咱们一言为定!!嘿嘿嘿!!‘忠义神捕’三天内连破两宗大案,日后必然前途无量!!如果谁有异议,公公我第一个不答应!!”
“公公您过奖了。”
……
当“军务总理衙门”和“亲民监”这两件案子跟“鬼剑宫门留字”的事情混为一谈时,那确实是一堆理不出头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皇上视“军务总理衙门”为军中要害部门,更心痛自己一手创设的“亲民监”毁于一旦,“宫门留字”更令他在感到危机的同时怒不可遏,而“血剑翻天”又是个难以找到、更难以捉到的超级高手。这三方面的事情不管是哪一件都足以令人头大如斗,更何况是混在了一起,光是合于一处摆在那里就显得比一般的事情“占地方”。更令人感到:捉不到“血剑翻天”就全都无法了结。
如果轻举妄动或妄想一次解决所有的事情,那只有落得个惨淡收场的结局。
“忠义神捕”第一天令皇上知道“亲民监”中也有贪官污吏,虽然几十名贪官在几百人中显得数量不多,但却已经开始动摇“亲民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和形象。
第二天的奏报和证物呈上来以后,让已经开始正确面对和分析眼前事实的皇上终于明白了“亲民监”的真面目。——那已经不是他当初创设的“亲民监”,而是变成了一个藏污纳垢的贪官集团。
第三天呈上由“忠义神捕”精选的一应物品,使皇上一下子看清了这些年来“军务总理衙门”的真面目。但与此同时,皇上又不愿意公开承认自己创设的官署腐化堕落和这些年来没看清“军务总理衙门”的本质,所以要召“忠义神捕”进宫仔细商讨一个万全之策。
皇上刚一开口,早已心中有数的“忠义神捕”便干脆利落的说“案子破了”。皇上虽然是“照全信”,但那只是指性格,其智慧和反应绝非泛泛。微微一怔后,立刻明白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迎刃而解,自然喜出望外。——有罪的官员全都死了,证据确凿,赃款赃物抄没充公入国库,杀人凶手和凶器都已确定,案子怎么不算破了?至于凶手还没落网,那就是“结案”的问题了。至于凶手“血剑翻天”,有的是擒他杀他的理由,光是“鬼剑宫门留字”一事就可定任何重罪大罪,何必再提及“军务总理衙门”和“亲民监”的事情?而且,得知了具体的实际情况后,皇上已经不想再重组“亲民监”了,“军务总理衙门”亦会下旨解散。
只要皇上高兴,“老公公”什么都无所谓,更何况是实话实说。“亲民监”牵涉的人比较少,“军务总理衙门”牵涉的后台靠山相关人等可就多了,都怕在此时被挖出来。负责办案的“忠义神捕”说“案子破了”,皇上也认可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为了防止中计,自然要想办法跟皇宫中的“老公公”等太监头子确认一下。等到确认无误后,今后谁都不愿意再提了。那些死了的官员都是被“满门抄斩”,应该不会有人出来喊冤,也纯粹是罪有应得,就算谁家突然蹦出来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喊冤,他们这些过去的后台靠山就得赶紧让喊冤者闭嘴。
关于这件事的处理,有人说“忠义神捕”:识大体,顾大局,一切从大处着眼。也有人说“忠义神捕”:为了能尽快追查出“血剑翻天”的下落和身份而保存朝野的一些势力。还有人说“忠义神捕”:这件事一低调处理,就谁都不提“亲民监”的事情了,“忠孝神捕”的压力就减轻了。否则的话,以他的脾气,一旦抓住这种机会,连抓带杀得牵连上千人,没个一年半载的休想“破案”。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就以“军务总理衙门”和“亲民监”的事情无人再提、朝野上下开始全力追查“血剑翻天”的下落和身份而告终,但亦是一个开始。对于这个结果,各方都很满意,连刑部的高官们都非常庆幸——虽然“亲民监”的案子已经转给了“忠义神捕”,但如果“忠义神捕”办案不力,他们也要陪着倒霉,而且还有“军务总理衙门”的棘手案子要办。可如今“忠义神捕”一举把两件案子都解决了,追查“血剑翻天”的事情独立了出来,成为了“大家都有责任”的事情,不必再烦恼了。
因此,这次的事情上“忠义神捕”做出的各种决定都得到了朝野上下的一致赞同。但是,不管是谁评价此事,最后都会加上一句“仍旧维持原状”。这是因为,在“亲民监”的血案中还有一个不应该幸存的幸存者,而且他和他全家都是被“忠义神捕”亲自带人抓进刑部大牢的,但“忠义神捕”不发话,谁也不敢说情放他出来,而且有很多人也不会允许他出来。这个被怀疑是“血剑翻天”安插在朝廷官场中的“内奸”及其家眷只能一直被羁押在刑部大牢里。
书中暗表:这个幸存的贪官并不是“血剑翻天”的眼线耳目,纯粹是一个该杀而没杀的漏网之鱼。但现在许多人都想通过他而知道“血剑翻天”的秘密,可就算是施法念咒控制他们的心智,得到的回答肯定还是“没有”。能侥幸逃过一劫是好事,但他本人及其家眷却都感叹还不如早死了好,他的“幸运”反而成为了他全家最大的“不幸”。
过去刑部的高官们负责审理此案时,都是白天时,刑部的高官在大堂上敷衍敷衍——至少刑部的高官们自己认为那顶多也就算是“敷衍敷衍”;晚上回到刑部大牢后,外面的人再付钱进来接着拷问。等到“忠义神捕”接手此案后,根本就不提审他们,而是按自己的方法去进行。可等到案子破了,还是没有放人的意思,甚至好像忘了一样根本不提此事。因此,这中间也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尤以价格最明显。
开始的时候,进去问的人都是想知道情报。但是,后来不仅想知道情报的人会进去问,连想出气报仇的都带着大把的银票来排队。——“血剑翻天”杀的人太多,结下的仇恨也太多。但是,别说找他报仇了,连找到他都很困难,甚至想抓个他手下的人问问都不可能。因此,现在刑部大牢里押着一个可能是“血剑翻天”安插的内奸的人,自然引来了无数复仇者。这时候愤怒的人们已经不管他是“真货”还是“疑似”,反正就是要拿他解恨。既然环境发生变化,“市场需求”又这么大,价格和服务自然会“随行就市”。
刑部的高官们审案时,犯人白天得上大堂。——进去问一晚上得给多少钱。
“忠义神捕”不提审犯人,白天晚上都可以。——进去问一白天得给多少钱!进去问一晚上得给多少钱!
后来——上午进去问得给多少钱!下午进去问得给多少钱!傍晚进去问得给多少钱!前半夜进去问得给多少钱!后半夜进去问得给多少钱!凌晨时进去问得给多少钱!
再后来——进去问一个时辰得给多少钱!!
就这样“随行就市”的涨价和调整时间,可还是供不应求。如果一个个按次序排队的话,恐怕得从刑部大牢门口排到京城的城门外面去。好在“铁狱鹰”和“铁狱虎”这哥儿俩早有先见之明,开始论时辰之后,立刻启用“叫号法”:凡是来送银票预约的,都给他们写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一句话,可能出自《诗经》,也可能选自《论语》,或是摘自《周易》,反正所有的经、史、子、集都有可能。“叫号”时,负责叫号的狱卒大声念出这句话的上半句,持有此纸条的人便立刻开口对出下半句,并且立刻持此纸条上前确认。确认无误后,当场付清所有的费用,然后带人进入。如果进入后提出额外服务,费用另计。
凡是来送银票预约的,都是领头者单独当面把准备好的银票交给负责的狱卒,而且数额必定比刑部大牢的明码实价要高出很多,更会有专门送给经手办事者的一份“人心”,以此来期望能尽早叫到自己。送银票时,更是装在盒子里、夹在书里或包在小包裹里,只有接银票的人才知道对方究竟送来了多少钱。收完钱后,负责写纸条接银票的人便把统计好的数目和姓名层层报给上司,由上司决定叫号的顺序。
写纸条接银票的工作没有时间限制,随时接待任何客人。有的人一大早第一个送上银票,但却等到三天后的下午才叫到他。有的人刚把银票送上去,坐稳后还没喝三口茶,那边就已经叫到他了。这就是此“叫号法”用圣人先贤传诵千古的诗词警句代替数字的好处:没人能精确地算出顺序,只是各自心里有数。在这里,没有“先来后到”这一说,人人都只认“钱多为大”。
对于这种情况,所有排队等着叫号的人都非常赞同。这些人平时就是以势压人、以钱砸人,脑海中早形成了习以为常、约定俗成的见解和看法,认为这种情况才是真正的天经地义、天公地道。就算是等得再久,也只能悔恨自己送的钱太少,顶多就是再感叹一下“同行是冤家”这句千古名言的精辟正确。——你想进去问?这些人都想进去问。你给的钱多?这些人给的钱都比你多!
如果嫌等得时间太久,可以补交。虽然能够补交,但因怕引起“群起而补”的骚乱,结果可能反而使自己等的时间更长,所以大多数人只好选择耐心等待或寻找时机。不过说实话,“耐心等待”才是正途,“时机”出现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因为叫号时间的不确定性,使得没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叫到。而且,“叫号法”有明文规定:叫号若无人应答,会连续叫号三次,若再无人应答,做自动放弃论,不再补叫。自动放弃者的名字会在刑部大牢门口被张榜公布,银票如数退回。——这对等待叫号者可实在是太残酷了!这时候退不退钱都是小事,要命的是就算赶紧再次预约,进入审问的时间也会大幅延后,更加无法向主子交待。而且,一旦被叫到,通常是几个人一起进去:有领头主事的,也有用刑干粗活的等等。所以,递上银票预约后,所有准备要进去的人都在附近等着,以免叫到后己方缺人,那浪费的可是自己的时间和机会,此时银子倒在其次。当然,也不能在门口等着,堂堂的刑部大牢门前老聚集着一大帮人成和体统?而且,由于等的时间难以预测,人数又太多,因此,刑部大牢附近的酒楼、饭店、茶馆和客栈家家爆满,里面坐满了等待叫号的人,附近街上来回溜达观望的人也不少。在这种情况下,想劫牢反狱都很困难,偷偷溜进去补交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由于“中心状况大好”,因此带动了周边地区的经济发展。刑部大牢附近的酒楼、饭店、茶馆和客栈的价格像飞一般的涨了上去,有的比牢里的东西还要贵上好几倍,但所有的人都只有忍气吞声的默默承受这不讲理的高价。不承受又如何?谁让刑部大牢附近的酒楼、饭店、茶馆和客栈都是刑部的各位高官们开的产业?——没有他们的允许和保护,一般人谁能在刑部大牢附近开买卖?好在街上还有许多走街串巷做小买卖的,虽然价格比远处的要贵不少,但至少比附近那些大买卖、大产业的价格要便宜得多。不过,即使是这些卖大饼的、卖切糕的、卖水果的、卖大碗茶的、卖糖炒栗子的……,个个都跟“六扇门”里的人有关系、有路子,否则的话,早给轰走了。
“六扇门”总部里新一代的名捕中,除了秉公执法的成为最大的派系外,还有一些因为各种原因分别投靠了朝中各派系的权贵。他们虽然还是“六扇门”中的捕头,但却已经成为了其他派系的人。但是,虽然“不相为谋”,可这些人对“忠孝神捕”和“忠义神捕”仍然非常尊敬。
“忠义神捕”只是把那个幸存的贪官及其家眷抓进刑部大牢,可那些其他派系的新一代的名捕却很快从全国各地把所有跟这个贪官沾亲带故的人全都抓来了:让你心骚嘴贱,我诛你九族!!!!
而且,他们对各自的主子也有了交待:想让这种内奸开口,必须用非常手段!但是,我们不知道究竟谁对这个内奸的影响力最大,其中更可能有他的同党或知情人,所以本着宁枉勿纵的原则,我们把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都抓进了刑部大牢。让这些人谁怎么样了都互相知道,也有助于尽快撬开他们的嘴!如此一来,刑部大牢里的兄弟心中有数,今后咱们的人想进去拷问时,叫号也能被叫得早一点。
……
种种原因造成了此“买卖”异常的兴旺发达。而且,加入此事的人还越来越多,发展前景无可限量。
“狼将”死后一年,连“二号军神魔刀军神”系统中的人都加入了进来。这些人当然不会出钱,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钱,而是有人请他们来“帮忙”。这些军中掌刑高手是“二号军神”和“狼将”的直属部下,过去不管花多少钱、托多大的人情都请不来。但到了一定时机,只要有人花钱请他们参与此事,他们一定全力以赴。这些人肯出手根本不是为了银子,也不相信从这个“不幸的幸存贪官”身上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由于长期追查“血剑翻天”却没有丝毫进展,他们是得到了“二号军神”和其他“军中六大魔将”的默许,纯粹就是来报仇解恨的!
就在许多人都集中精力想让这个“不幸的幸存贪官”开口的时候,谁都没想到“忠义神捕”正在进行一个庞大的计划。一山更比一山高!就连“铁狱鹰”和“铁狱虎”兄弟此时都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亦是“忠义神捕”日后庞大计划的其中一步。
所有想进入刑部大牢拷问那个“不幸的幸存贪官”的人,都要先花钱预约。要确定进入的先后顺序,自然要仔细比较,事后还要根据其是否违规或提出额外服务而判定是否需加收费用。因此,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必定要标名挂号、签名上册,这些人本来也没有掩饰身份的必要。既然有了这份名单,自然很容易便查出他们的主子是谁,大多数甚至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忠义神捕”拿到详细的名单以后,再从中筛选出要对付的贪官污吏的名单。
多年以后,“忠义神捕”以“审讯犯人有重大突破”为由,大举抓捕全国各地的贪官污吏。而当时被抓和受到影响的人都认为:这是那个“不幸的幸存贪官”知道了自己或自己的派系曾参与拷问他及其家人的事情,在自知必死无疑的情况下,开始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人人都以为是那个“不幸的幸存贪官”开始拉垫背的,却不知是“忠义神捕”开始有组织、有计划地打击和清洗全国各地的贪官集团。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在后文书中,咱们自有交待。
这个特殊的新兴“买卖”如此火爆,极大的改变了刑部大牢里上上下下的生活和精神面貌。
没过几年,在刑部大牢里当差的人都开始买田置地、起房造屋。虽然有大小之分,但个个都今非昔比。
在不断的“刻苦学习”下,在刑部大牢里当差的人的文化素质和修养明显见长,几乎个个都能出口成章。
收的银票多了,附属物也就多了。自己用不了,若一段时间不管就会多得没地方放,扔了又可惜。开始的时候,他们进当铺、找摊贩、逛旧货市场。到后来,刑部大牢的人干脆自己开了一间杂货铺,虽然货物不是很全,但只要铺子里有的,价格都很低。别的人做生意都标榜自己“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这件铺子则声称“价格低廉,谁买谁占便宜”。
据“说书人”考证(怎么净考证这些东西):这个朝代日后出的几位大诗人、大画家、大书法家等大文豪祖上都在刑部大牢里混过差事,最起码也跟“六扇门”渊源颇深。这个朝代之后的一些大诗人、大画家、大书法家、数学家、金融家和有名的商人,祖上也多少跟这个行当有关!——至于“说书人”考证的是否正确,还有待进一步证实(那您都“考证”什么了?!)。
一次大变革或大事件之后,许多行业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刑部大牢里的“买卖”自然是红红火火,就连一向冷冷清清的“仵作间”都热闹了起来。
“客官此次收获如何?”
“这个……收获是有一些,不过还是没有太大的突破!请问一句:令师此次有何见解?”
“我们不是声明多次了吗?!家师这次出外办案山高路远、舟车劳顿,终因操劳过度以致偶然风寒,现在身体不适,已经不过问任何案件了!!”
“您是说过,可令师不出手,谁能破解如此难题呢?!”
“哈!!过去诸位都对家师这‘搜尸鬼判’的名号不服不忿,更对家师在同行中的声望地位极为不满!!如今家师有恙,不再过问任何案件,这不正是诸位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吗?!您本是验尸的高手,‘军务总理衙门’和‘亲民监’大多数死者的尸体都在这里,想知道什么或证明什么,您可以自己验啊!!”
“嘿嘿!!据我所知,您和令师的年纪相差也不大……”
“客官!!您若想离间我们师徒关系,那可休怪我不客气!!”
“不不不不!!您误会了!!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名师出高徒!!您在同辈中颇得令师真传!!既然如今令师无法出手,不如由您来……”
“对不起!!师父都没想出手,徒弟岂有胆大妄为之理?!恕难从命!!”
“令师‘搜尸鬼判’若真是患病不出,我也不便多言。但是,令师此次之所以袖手旁观,恐怕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忠孝神捕’吧?”
“哼哼!!既然您如此明察秋毫、善推明断,何不进‘六扇门’谋个差事,说不定日后能跟‘忠义神捕’一较高下呢!!”
“岂敢!!岂敢!!在下失言了!!可是……”
“客官!!既然咱们也都算是同道中人,那大家就打开天灵盖说亮话吧!!如今我们的经营状况您也清楚:人满为患,出去一个人,才敢放进来一个人!!而且,为了让大家验尸方便,且能同时供众多等候多时的客官验尸,我们特意租了这座大宅!!——您可听清楚了:为了能同时为更多的客人提供服务,这里是我们自己掏腰包花钱租的,每一时每一刻甚至每一刹那都是钱呐!!而且,您看看:光是这大厅之内就有数十人在验尸,‘军务总理衙门’和‘亲民监’大多数死者的尸体都在这座大宅里,这要多少床铺哇?!为了能早日最大限度的让客人满意,我们有些兄弟把家里的门板都背来了!!嘿嘿!!好在人人都知道我们这些人家里穷,虽说没了门板,可还是连贼都不去偷。就这样,还是有人说闲话,说我们这里涨价快,还说什么‘死人比活人都值钱’?!跟谁比值钱呀?!我们这里的尸体能比得了刑部大牢里那些犯人的价钱吗?!论涨价,我们这里涨得过刑部大牢和周边买卖店铺吗?!而且,我们这里的情况跟刑部大牢不一样!!——只要那批犯人不死,‘血剑翻天’踪迹难寻,刑部大牢里的买卖想做多少年,就做多少年!!我们能比得了吗?!眼下这节气还好说,按现在这个涨价速度,到明年春暖花开,我们这里的价格顶多涨一倍。可到了明年酷暑难当的时候,我们这买卖可就砸了!!就算在最后价格最高的时候,也顶多再翻一番!!”
“是是是是!!众位兄弟们的辛苦在下清楚……”
“客官您不清楚!!您瞧瞧您周围这么多在此验尸的同道中人,不管有没有收获,没有一个赖账拖时间的!!可您验这具尸体的时间早就过了,外面等着进来验这具尸体的客官都开始催问了,我这才过来找您,可您还跟我东拉西扯的耗时间!!算了!!多余的时间我就不跟您算了,您到那边把额外租用的工具器材和药物的费用结清就行了。下一位!!!!”
……
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凡是被“六扇门”的人认定“心骚嘴贱”的,没有一个能“安然无恙”。
虽然生死有别,“好死不如赖活着”更成为流传千古的至理名言,但对于“亲民监”的这位“不幸的幸存贪官”及其家眷九族来说,人人都希望早点死。但是,“六扇门”中新一代年轻高手都不愿意让他们那么早死,刑部大牢里上上下下还要指望着他们“脱贫致富”,刑部的高官们和走街串巷做小买卖的也刚觉得自己做生意的本事见长,想问出情报的不愿意无功而返,红着眼睛要出气解恨的也不希望他们立刻就得到“解脱”,就连“忠义神捕”都希望这些人能多挺几年。
在这么多人的“殷切期望”下,再怎么想死也不会那么容易死。但从此以后,这些人最常听到的只有两句话、六个字,不算重复的就只有三个字:“招不招”和“说不说”。
当然,那时毕竟比较落后,法治观念淡薄。精神文明建设和思想教育工作很不到位,某些捕快有这种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以理解。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由此可知:“线索”这种东西非常微妙,当它极其罕有且关系重大时,就算是一点点非常无用的信息,也会有很高的价值。
这位“不幸的幸存贪官”眼下就成了追查“血剑翻天”的唯一线索。而且,“血剑翻天”的仇家越多,影响越大,越难找到,这位“不幸的幸存贪官”及其家眷九族的“价值”就越高。但是,他们与日俱增的身价只是为别人造福,为他们本人带来的唯有无尽的——说书人醒木落下——痛苦和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