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那一地区附近更有厉害人物守卫:一边是‘剑暴狂天’和‘风花雪月’家族的大宅,一边是‘铁甲不死将军府’。”
“一是龙潭,一是虎穴。就算是轻功极佳的一流高手,想要不经允许偷偷经过这两个地方,不是突然被剁成肉酱,就是瞬间被射成刺猬。即使是当世顶尖的超级高手,也不可能不被察觉的经过这两个地方。”
“这两处地方本不是专门为‘忠孝神捕’以及这一带的捕快住所守卫,但恰好地势如此,正好互相守卫防范。而且,当年这两方面的人马都奉旨保护和教导过‘忠孝神捕’,都不算是外人。”
“如今在朝廷官府和江湖武林中都风头正劲的‘剑暴狂天’和‘风花雪月’夫妇见到她也要规规矩矩地叫一声‘师姐’;‘铁甲不死将军府’大起大落,如今威势更盛。”
“从‘忠孝神捕’的家到‘六扇门’总部之间还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这之间的街道错综复杂。对住在这里的人来说,可以有很多方便,但对初来乍到的外来者便宛如迷宫。”
“‘忠孝神捕’每次都临时改变经过的路线,想伏击她绝不可能。但她每次都必然会经过一个地方——供寻城守卫的军士休息换防的一个卫所。由于都是官面上的人,时间长了,这卫所里的所有兵将她都认识,卫所里的所有兵将也都认识她,更知道她是不能有丝毫损伤的重点保护人物。”
“在那附近还有一处房子,正是‘皇门死士’的产业。过去他们经常到那附近打听情报,现在则只是当作一处经济收入来源的买卖店铺。”
“今年我已经是第二次看到‘皇门死士’的‘第一死士’在那附近‘呵呵呵’地傻笑着跟‘忠孝神捕’打招呼,还装得好像是凑巧遇到似的。不是我背后说他坏话,以前我还真没想过‘第一死士’那种人居然会笑。”
“在这种情况下,‘忠孝神捕’的安全应该有保障了吧?”
“当然。如今‘剑暴狂天’和‘风花雪月’带领众弟子恢复了京城周围的守卫,皇上还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提拔了边关的一批年轻将领负责京畿重地的安全。说实话,这批年轻将领还挺厉害,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武功兵法是家传的还是有师父教的。——如今我想不出谁还能潜入京城伤害她。”
“再过一段时间,‘忠孝神捕’又要‘高升’了。”
“这就是所谓的‘水涨船高’。”
“现在皇后和贵妃都太过分了,圣上早晚废了她们,改立圣上的宠妃为后。”
“这位未来的正宫国母跟‘忠孝神捕’情同姐妹,当年正是‘忠孝神捕’送她入宫的。”
“她虽有家人亲信,但却都不是那么有力可靠。起落之时,还是‘忠孝神捕’数次帮她渡过难关才有了今天。时至今日,她视‘忠孝神捕’比亲姐姐还亲。”
“正因为如此,后宫的皇后和贵妃们视‘忠孝神捕’为眼中钉,但也奠定了她在另一方阵营中的地位。”
“皇后和贵妃们虽然家族稳固、势力庞大,但却因为‘忠孝神捕’要长期留在京城休息而动弹不得:‘忠孝神捕’再次休息,老一辈的名捕和以‘忠义神捕’为首的年轻一代高手均负气在京中留守,且只要‘大线头儿’继续适时报来一句‘暂无元凶下落,谨守京城为上’,就没人能指责发难。不管是为了守卫京城,还是为了多见美人一面,只要‘第一死士’继续留在京中,‘皇门十二死士’至少有半数有充足理由不离开京城。另外,‘十八刀卫’最近好像也挺懒散。”
“‘剑暴狂天’和‘风花雪月’及其家族世受隆恩,他们只听命于皇上。新调入并掌管京城一带所有兵权的那批年轻将领刚刚崭露头角,还没有什么人或什么势力来得及拉拢他们。圣上一怒之下把这些名不见经传却实力惊人的年轻将领调入京城,召见后破格提拔委以重任,令他们只知有皇上,不知有别人。”
“各方高手智者大展权谋之时,连老天都帮忙,‘换后’之事势在必行。不过,当今圣上宽厚仁慈,这件事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但只要她们一有异动,转瞬之间便大局已定。”
只不过区区三粒色子,一旦跳动翻转起来却可变化无穷。这两个人的赌法是纯粹的“比大小”,没有“庄家”的说法。所以,当两个人都是“三六十八点”打平时,二人都暂时停了下来,旁边观战的人也没有感到什么不妥。
虽然有面具隔着,但两个人都能从眼神中感到彼此会心一笑。虽是平局,但他们同时从自己的筹码中拿出一枚,同时扔进了“抽数”的筹码堆中。虽然数目不大,但在赌桌上有如此行为,连旁边监督兼观战的赌场工作人员都深受感动。不过,其中是否另有深意,那就只有当局者自己方知。
“这其中究竟有多少天意、有多少人为,恐怕几年之内都无法查清,甚至永远也没人能明白,但这并不重要,因为结果不会改变,所有的事情也不会立刻结束。‘换后’以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但只要国中有‘军中三王’在,谁也休想兴风作浪。”
“现在的皇后和贵妃们以及其家族手太长,抓的东西太多,想抓的东西也太多。可是,像‘兵权’之类关系到社稷安危以及那些关系到民生命脉的东西,就算不直接掌握在圣上手中,也应该让那些忠心耿耿、不谋私利的忠臣良将掌管。但这也难怪,如果能知进退的话,她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不得宠的皇后派系的人马平日里都那么嚣张跋扈,得宠的皇后的亲信心腹得神气成什么样?虽然‘忠孝神捕’不会进入任何权力派系,只会在‘六扇门’中尽心尽力。但是,未来得宠皇后派系的人都已经把她当成自己派系中的重要首脑之一了,尽力保护和巴结自然不在话下;现在的皇后和贵妃们以及属下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老惦记着害她。”
“人家是当今圣上面前最得宠的娘娘,私下里却一口一个‘大姐’叫得那么亲,若是有事,‘忠孝神捕’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好在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胜利和希望就在眼前。”
“不说别的,单是‘得宠皇后的大姐’这一条,就足以令她身份地位陡增。虽然享有多种特权和地位超然,但‘忠孝神捕’的官职品级却不可能再升迁了。不过,一旦有了‘正宫国母皇后妹妹’这个大靠山,那跟加官进爵一样。”
“不光自己得到提升,还能把以前犯法却不能法办的对头一网打尽。何止是加官进爵?简直是连升三级。”
“‘忠孝神捕’在各方面都是前途不可限量,真是可喜可贺。可是,能配得上她的男人却越来越少了。”
“以前我还能用两只手数,现在只能数一只手上的手指头了。”
“你觉得她有没有心仪的对象,或是最近对什么人态度有所转变?”
“‘忠孝神捕’一向给人一种冰山般的距离感,即使是大仇人‘鬼刀魔将’死后,她也只是变得比以前稍微开朗一点点,就好像冰山上少了一块拳头大的冰块。如果说她对什么人态度有所转变,这几年来只有‘大线头儿’一人。”
“这我也知道!‘鬼刀魔将’被杀时,‘忠孝神捕’正隐藏在一个秘密地点闭关练功。‘大线头儿’凭着‘六扇门’最高等级的秘密联络方法联系上了她,第一个亲口告知了她这个好消息。得知喜讯的‘忠孝神捕’自然要祭奠亲人告慰英灵,一向小气吝啬到不行的‘大线头儿’主动掏腰包拿银子出来帮‘忠孝神捕’操办这次祭典。从那以后,‘忠孝神捕’对人的态度才慢慢有所改变,自然也对‘大线头儿’另眼相看。”
“还好‘鬼刀魔将’是‘血剑翻天’杀的,若是‘大线头儿’杀的,她可能还会请一桌好酒好菜正式答谢‘大线头儿’!”
“那是不可能的!不过,现在‘忠孝神捕’对‘大线头儿’的态度确实不错,听说还对他笑过。真是傻人有傻福!这好事我怎么就没赶上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线头儿’是个有自知之明的聪明人,他早就知道‘要身高没身高,要体重有体重’的自己没有可能成功,只是希望能尽可能地帮助‘忠孝神捕’。——他在这方面跟咱们兄弟卖一个价儿。可如今‘忠孝神捕’对他比以前好了一点,立刻令他神魂颠倒。虽然知道还是没什么希望,但更加不能自拔。照我估计:‘大线头儿’的年龄比‘忠义神捕’还小,但‘忠义神捕’的孩子都已经习文练武打基础了,可他在四十岁以前是不可能成亲了。”
“要不咱们找机会开导开导他,也算是尽了同道中人的道义。”
“可以,但希望不大,咱们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也就是尽尽道义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得到允许后,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他们分别来到已经中断赌局的二人面前,各自给自己的主人行礼后呈上一张密函。
放下赌具和筹码的两个人看完各自手下送来的密函后,突然把彼此的密函交换,粗略看过后又笑着互相点头交还,这次他们直接出声交谈。
“果然精准。”
“彼此彼此。”
“不过,这个‘半熟脸儿’想干什么?这样疯狂的赢等于自杀。”
“是啊。哪有在赌场中这么赢的,但也许他以后打算退隐了。”
“赢‘金钩蜃楼’还可以,因为‘金钩蜃楼’本身就是赌场,有信用,也赔得起,但他这么赢那些赌徒,恐怕会有麻烦的。”
“‘金钩蜃楼’虽然保护所有客人的安全,但只限于在‘金钩蜃楼’的范围内,绿洲之外则只能靠自己了。”
“你认为‘半熟脸儿’的赌术真有这么高吗?”
“咱们未与他打过交道,但根据传闻:他的赌术平平,虽然赢的好像比输的多一点,但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大收获。”
“如果真是赌术高超的赌徒,一定知道在赌场赢钱和生存的法则,决不会这样疯狂的大赢特赢。”
“你认为有赌坛高手借‘半熟脸儿’的面具和号牌来此狂胜,像某些悍匪巨盗一样干一票就洗手?”
“能到‘金钩蜃楼’来的人都不是小角色,更何况‘半熟脸儿’持的可是金牌。这种人不会轻易被人李代桃僵,更不屑与人合谋骗钱。而且,咱们毕竟跟他不熟,谁能担保他不是一直在等待时机的高明赌徒?”
“既然如此,咱们一起去现场看看这个奇特的家伙不就行了,他马上要进行的这场赌局还真有意思。”
……
只剩下赌场工作人员一人的豪华赌室内,他看了看抽给赌场的那一堆筹码,又看了看双方各只剩下十几枚的两堆筹码——那两个人已经把这些筹码赏给他了,心中暗想:每人二十多枚筹码做赌本开赌,每局抽一成,每次下注的输赢都正好抽给赌场一枚筹码,一直互有输赢地抽到各自只剩下十几枚筹码。一听到感兴趣的事情便立刻离开,临走时还都把这些筹码赏给了我……最近赌场里奇特的赌徒好像——说书人醒木落下——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