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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白食千羊(1 / 2)

剑翻天”跟着已经迅速发展壮大到一百几十人和近千峰骆驼组成的庞大商队进入了一座颇具规模的城市,这是他们这个刚组建好的联合商队首次来到人口稠密的地方。

“终于到了城市里了,这回可要好好休息一下!!”

食人鬼死后,它手下的四百大盗也几乎被杀光,但还是有少数逃脱,消息便遮掩不住了。等“血剑翻天”带领联合商队搜索食人鬼名下的十家黑店时,所有的人都已闻风而逃,所以他们又顺利地得到不少骆驼和物资,经济实力迅速膨胀。犹太人算了一笔账:虽然这趟生意赚的钱要“二八开”,但由于自己被分配负责的货物多了将近两倍,还都是些利润极高的高价昂贵货物,“血剑翻天”还表示旅途结束后可能会把他们负责的骆驼低价卖给他们,使得这趟赚的钱不仅不会少,反而还能增加很多。而且,“血剑翻天”并不会公开他们此时的奴隶身份,做买卖的自由也都在他们自己手里,新的联合商队还为他们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旅途结束后自己又会恢复自由,几天的相处也觉得“血剑翻天”不是那么挑剔难伺候的人,只以随行一员的身份活动。所以,这些新加入的犹太人终于摆脱了心理上的阴影,放下了思想上的包袱,开始了此次快乐的旅程。

离开食人鬼的别墅已经过了三天,此时终于进入了一座像样的城市,既比较安全,又能吃住得舒适,因此这些犹太人非常高兴,准备好好放松一下。但是,阿拉伯人的一个头目突然说出了一番令他们非常费解的话。

“先别忙着自主行动,都跟着‘总领队’走,也许很快就有丰盛的免费大餐吃了!”

一个犹太人问道:“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免费大餐?!”

那个阿拉伯人头目接着答道:“以前你们可能没见过,但跟着‘总领队’就会有。你们加入的时间还短,以后就会慢慢知道这个商队里有许多你们以前想都想不到的新鲜事物存在!”

因为“血剑翻天”答应不会声张商队中其他人的奴隶身份,所以,就不存在“主人”之类的称呼,但“血剑翻天”又拒不说出自己的姓名和来历,因此阿拉伯人称呼他时就叫他“总领队”。“血剑翻天”对这个称呼并不反对,一路上就这样叫下来了,如今这些新加入的犹太人也跟着这么称呼。

正说着,进城后便走在队伍前面的“血剑翻天”好像认识路一样,很快来到一家非常排场阔气的大饭馆门口停下。这家饭馆位于城中最宽广的一条主街道上的最繁华的黄金地段,可说是这城中最豪华的饭馆。“血剑翻天”下了骆驼也不跟别人打招呼,把骆驼交给饭馆的杂役照料,直接自己一个人就进了饭馆。阿拉伯人也不多话,就好像跟“血剑翻天”不认识似的,也都自顾自的走进饭馆。犹太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学阿拉伯人的样子进去了。

饭馆里宽敞明亮,打扫得干净整洁,分上下两层,光是一层的大堂就能容纳数十人同时进餐。此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饭馆里只有十几名客人仍在用餐,但烤肉和羊奶的浓郁香味仍弥漫其中,令人馋涎欲滴。一层大堂正中央的火上正转动着一只快要烤好的全羊,三个厨师打扮的人正在对这只烤全羊作最后的处理,让它能够很快成为客人桌上真正的美味佳肴。

一见这阵势,“血剑翻天”面带微笑的慢慢向烤全羊走去,阿拉伯人赶紧楼上楼下的散开找位子坐好,犹太人则有样学样,只不过脸上带着难掩的疑惑。

“哈哈!!好香的烤全羊啊!!手艺确实不错,但就是这羊太瘦了!!”

几句话说得三个厨师先是笑容满面,然后笑容又僵在了脸上。

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白白胖胖、衣着讲究、满面笑容的人,一看就知道他就算不是这里的老板,也一定是这个饭馆里的重要人物。他笑得非常热情诚恳地说道:“这位客人是从外地来的吧?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店里用的羊是这城中最肥最好的!不信您去打听打听,或者您去其它馆子里看看,若是我吹牛撒谎,我情愿请您免费大吃一顿!”

“血剑翻天”皱眉问道:“我确实是远方来的商人,今天刚到这里,而且是第一次来。这位朋友你是谁呀?”

这个人还是笑得那么热情诚恳:“那就难怪了。若您问我,本人正是这小店的老板。”

“血剑翻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原来你是老板,那大家都算是做生意的同行了!!失敬失敬!!”

这位老板也很有礼貌:“远方的客人,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您能赏光到我们这里来,令我们这里蓬荜生辉!!您想吃点什么,有几个人,我马上派人去准备!!”

“血剑翻天”也不客气:“就我一个,来只烤全羊吧。不过,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你这里的厨师手艺是不错,闻着味就香,但用的这羊确实太瘦了!!”

老板一怔后又笑道:“远方的客人,您是从哪里来的?或是到过什么地方见过非常肥大的羊?您一定要告诉我!如果可能的话,以后我们店里也用那种羊!”

“血剑翻天”一副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哎呀~~~~!这话怎么说呢?!唉!实话实说吧!这位老板呀,我到过很多地方,就属你们这里的羊最瘦!!”

这位老板仍然在笑,可笑容虽然在脸上,但眼睛里已经一点笑意都没有了:“远方的客人,您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这已经不只关系到本店的声誉了!!”

“血剑翻天”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不骗你!!真的不骗你!!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最老实,实话实说,有什么说什么!!再者说了,我骗你干什么?!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这里用的羊确实太瘦了!!”

老板笑容中透着坚决:“既然客人您一口咬定我们这里用的羊太瘦,那就请证明一下!您不是商人吗?有没有带来别处的肥羊?只要您能证明我们这里用的羊确实太瘦了,我说话算数:我情愿请您免费大吃一顿!否则的话,就请您收回刚才的话!”

“血剑翻天”好像被这位老板逼得走投无路似的,谁都可以看出他非常委屈且着急:“我又不是贩羊的,怎么可能带着羊来呢?!真、真的!!我不骗你!!真的不骗你!!你这里用的羊确实太瘦了!!真的!!你可以自己看看,这羊多瘦啊!!用这么瘦的羊做的烤全羊,我一个人就能全都吃光了!!”

老板一拍桌子:“好!!就是这只羊!!如果客人您今天能当场一个人全吃了,这只烤全羊我白送!!”

这就离那倒霉不远了。

“血剑翻天”又摆出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有些话我得说在前面。——我这个人饮食非常讲究!虽说是吃烤全羊,但羊头和羊尾我是不吃的,羊腿吃、羊蹄不吃,内脏也不吃。厨艺也不能差,至少也得能做到肉嫩香浓,你们这的厨艺嘛~~~~~~还可以,还可以。但是,要有好的厨子把羊肉当场都剔下来,我只吃肉,不愿意啃骨头!”

老板狠狠地一点头:“行!!咱们也别抬到别处去,这羊烤好以后,咱们就在这里当场剔肉!!而且,我会让我们这里刀功最好的厨师来剔肉!!只要您能像您说的那样把剔下来的羊肉都吃光,我也算您赢,这只烤全羊我也白送!!”

“血剑翻天”显出豪气冲天的架势:“好!!爽快!!既然如此,我也不欺负你!!你再给我上些主食和羊奶,我一块儿就着吃,甭管这些主食和羊奶吃了多少,只要有一片羊肉我吃不了,就算你赢!!”

老板一咬牙:“没问题!!我会为您奉上最好的主食和羊奶,吃多少有多少!!不管输赢,这些主食和羊奶算我免费请客!!”

这就离那倒霉更近了。

“血剑翻天”露出破釜沉舟的神情:“一言为定!!如果我吃不了,我赔你两只羊的钱,并且当场道歉认错!!”

老板一声吆喝:“来人呐!!给这位远方来的贵客找个最好的位子,上烤全羊!!”

……

当“血剑翻天”把羊肉全都吞下肚时,老板满头大汗,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再也笑不出来了。但“血剑翻天”却说出了令他重新燃起希望的话:“如果这样就算我赢了,那算我欺负你!而且,也不能证明你这里用的羊太瘦。你要是还敢赌的话,那就照刚才咱们定下的规矩再上一只羊!如果第二只羊的肉我吃不了,也算你赢,我赔你四只羊的钱!”

这间饭馆的大堂中央总是烤着羊,这也是饭馆生意上的准备工作,因此很快就能再上一只烤好的全羊。面对这种情况,饭馆的老板果断地决定继续这场豪赌。

……

当第二只烤全羊剔下来的肉又全都不见了的时候,“血剑翻天”的话更简单:“我人品好,赌品就好;赌品好,人品更好!!我不仅实话实说,更决不会赢完就走!!如果你还想继续赌下去的话,就照咱们讲好的规矩,我一定奉陪到底!!”

……

当第三只烤全羊剔下来的肉还剩一半的时候,饭馆老板笑得比一开始还要和善、友好、热情地说道:“远方来的尊贵客人,我们饭馆里的厨师不仅烤全羊的手艺好,还会做其他各种精致的美食!!不管是美味可口的各种菜肴、糕点和抓饭,还是用新鲜香浓的羊奶做成的各种奶制食品,都一定会令您赞不绝口,您若不品尝一下实在是可惜!!如果您愿意趁此机会顺便赏光品尝一点的话,不管您吃多少,我全都免费奉送!!”

“血剑翻天”很随便的就答应了,无数精致可口、令人馋涎欲滴的美味佳肴很快就摆满了旁边新搬过来的一张大桌子。“血剑翻天”来者不拒,让香喷喷的羊肉和那些新摆上来的诱人美食一起顺喉而下,既没有着重羊肉,对新出现的美味食物也根本没有浅尝辄止的意思。

看到这种情况,饭馆老板一方的人嘴角都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

第五只烤全羊的肉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饭馆老板笑得更加和善、友好、热情。他开始向“血剑翻天”免费推荐饭馆里供应的新鲜水果,但眼里却不知为何带有一些闪亮的泪光。当“血剑翻天”照样答应品尝以后,饭馆老板一方的人才暗中松了一口气,但仍然没有轻松的表情。

……

第六只烤全羊的最后一片肉消失在“血剑翻天”的口中后,他艰难地说道:“哎呀!!吃、吃的太多了!!老、老板,我、我、我感到有些……不行了!!如果……如果……你再上一只烤全羊的话,我、我、我、我、我可能就……就吃不完了!!”

没想到饭馆老板面无表情的答道:“这位……客人,我不赌了,我认输了,请您快走吧。”

此时的“血剑翻天”好像多说一个字都很困难,但仍然挣扎着说道:“老、老板,我、我、我、我、我说的是真……是真的!!我、我、我真的快撑……撑不住了!!如……如果你再给我上一只羊的话,也……也许你就赢了!!”

此时的饭馆老板好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如同大彻大悟一般地说道:“这位客人,刚才我们内部突然出了点事,需要立刻关门紧急处理一下。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如果您没有别的事,就请您马上离开吧。”

饭馆里的厨师们都在心里大骂:从你小子吃完第四只羊时就是这个表情、这个动作和这套说辞,这都吃完第六只羊了,你怎么还没被撑死?!别看你现在这副德性,等羊肉一端上来你立刻就不这样了!!还想来这套蒙我们?!

看着“血剑翻天”身形蹒跚、步履艰难的背影离去,饭馆老板那好像已经远离尘世所有纷争的脸上无声的滑下了两滴眼泪。

……………………

从一进饭馆坐下,所有的阿拉伯人就一言不发,饭馆的伙计过来问要吃什么才张嘴,但都东拉西扯的拖延,顺便打听这饭馆里最贵最好的饭菜,可就是不点菜。犹太人不明白怎么回事,更不相信能有免费的大餐吃,但也都沉住了气学着做,等着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当“血剑翻天”当众跟饭馆老板讲好规矩和条件,厨师开始给烤全羊剔肉的时候,阿拉伯人立刻叫来饭馆的伙计开始点菜,而且专点那些最贵最好的饭菜和酒,就好像不用花钱一样,一点也不像出门在外辛勤做生意的精明商人所为。犹太人虽然对阿拉伯人的反常举动非常不解,但他们相信阿拉伯人的行为一定有道理,所以也跟着奢侈起来。

由于联合商队的成员有一百多人,虽然都能在饭馆里楼上楼下的有位子坐,但上菜的时间便有了很大差距,吃饭的速度每个人也不同,所以他们所有人都吃完饭的时间便拉得很长。

第二只烤全羊吃完三分之二的时候,一小部分阿拉伯人和犹太人就已经吃完了。这些吃饱了的阿拉伯人就跟饭馆的伙计以双方的输赢打赌:如果饭馆老板一方赢了,那他们愿意付双倍的饭钱;如果“血剑翻天”赢了,那这顿饭也给他们免费——同样是到你的馆子里来吃饭,既然有免费的可能,那你们就不能厚此薄彼!那些吃饱了的犹太人胆子也够大的,在不明其中缘由的情况下,一看阿拉伯人这么提议,他们也跟着响应。

饭馆的伙计不敢做主,赶紧报告给老板。老板开始不同意,但阿拉伯人将饭钱提高到三倍,犹太人也继续响应,甚至别的食客也跟着起哄参与,终于令老板动了心,便也跟他们暗中作了约定。

第三只烤全羊的肉吃剩一半的时候,饭馆老板增加了一些食物供应,这时大部分阿拉伯人和犹太人都吃饱了。在饭馆老板自作聪明的以为此计成功的时候,发现许多吃饱了的顾客此时纷纷参与此次豪赌,甚至不惜以五倍、六倍的饭钱作赌注,便很高兴的答应了。

第四只烤全羊的肉剔好以后,又有一部分顾客想参与进来,饭馆老板认为这次肯定胜券在握,便也答应了。

第五只烤全羊的肉端上来的时候,上菜最慢且吃得最慢的最后几个阿拉伯人和犹太人也终于吃饱了。由于看到“血剑翻天”的艰难样子,饭馆老板也咬牙同意了。——到这时为止,除了“血剑翻天”以外,商队中的所有成员都吃饱了。

虽然吃饱了,但阿拉伯人没走,犹太人也没走,饭馆里其他的客人也不走,都在看着形势的发展,纷纷猜测这件事怎么收场。

当第六只烤全羊烟消云散时,饭馆老板终于服输认栽,这场赌局终于闭幕。

“血剑翻天”以非常“诱人”的姿态走了出去,但谁都知道这“诱人”是假的,如果谁禁不住诱惑叫他回来接着赌吃,那肯定必输无疑。

“血剑翻天”先走了,阿拉伯人没急着走,而是零零散散、三五成群的买了些酒肉食物——这回他们可是按最低档次的消费购买,然后才分批离去。犹太人不问原因,也继续照作离开。反正“血剑翻天”不会走得太快,决不会跟丢了。

……………………

“原来你们说的‘丰盛的免费大餐’是这么回事!”

“对!跟着‘总领队’走,只要有像样的大饭馆,这样的‘丰盛的免费大餐’是走到哪儿吃到哪儿!”

“你们倒是早说呀!我们不知道内情,看着那么贵的酒菜,我们都没敢放开肚皮使劲点、使劲吃!”

“少说废话!你们少吃了吗?!第一次还是谨慎点吃,弄清楚自己的饭量,免得为了免费占便宜吃好东西撑坏了肚子!只要跟着‘总领队’走,以后这样的‘免费大餐’有你们吃的!”

“你们这一路上都成功吗?!会不会有不中计的?!”

“先夸厨子手艺好,再说他们用的羊太瘦——没有一个开饭馆的爱听这话!而且,很少有人相信谁能一个人吃掉整只羊。就算有人见过一顿能吃整只羊的人,也没人相信有人能吃完一只再来一只。再加上我们把若输了的饭钱几倍的往上加、往上滚,还没有哪家饭馆的老板能不动心的!这也是一种赌——赌吃!”

“按你们说的:‘总领队’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应该知道这城中最大的饭馆在哪里。可今天一看,他好像轻车熟路般就摸上门来。”

“‘总领队’非常擅长收集情报、打探消息,往往能出人意表的掌握有用的信息。他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这一路上又没什么人能打探询问,但我们相信他肯定有得到情报的渠道。关于这件事,刚才我们的几位首领也商讨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在斩杀食人鬼之后,曾经亲自搜索过那个食人鬼的卧室、书房和几间密室,其中就有食人鬼往来与各地的账本和备忘录之类的东西,好像还有一些那个食人鬼的日记。那个食人鬼能以人类的身份作了那么久的奴隶商人,确实不是简单的角色,它也肯定记录了一些有用的情报。‘总领队’应该就是因为阅读和破解了那些东西,所以才对这里的情况有所了解,甚至对以后的行程都会有帮助。我们的有些首领甚至认为:‘总领队’是因为那间饭馆跟那个食人鬼有什么关系,所以才挑那里下手!”

由于曾经差点被作了菜,所以这些犹太人对那个食人鬼是深恶痛绝,与它有关的一切人、事、物都不肯轻易放过。所以,此时一听那间饭馆可能跟那个食人鬼有瓜葛,一个个都蹦起来了。

“什么??!!那岂能轻易放过他们,姑息纵容会使更多的无辜者受害!!!!”

“你们着什么急呀?!这只是一种猜测和假设,并没有真凭实据,你们闯进去能干什么?!除了‘总领队’谁也不知道真正原因,他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慢慢等着看就行了。不过,既然‘总领队’会找上那间饭馆,那他们肯定有不对的地方!例如,上次没遇到你们之前我们去的那间饭馆在当地只排第三,但饭馆老板暗中放高利贷!至于今天咱们去的这间饭馆,可能只是因为豪华、档次高,在此地首屈一指,所以受来往的奴隶商人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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