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牛鬼蛇神4_风雷地动令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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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牛鬼蛇神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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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是神,真是有点抬举我了,我是神吗?土地公也算神?按照正常的说法是神吧?虽然人们在祭祀我(其实是想起来了就给点瓜果摆在我的那个“庙”前)的时候很是恭敬,但我依然可以看得出他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丝不屑。地府里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还有判官都是叫“鬼差”的,可他们才是法力高强的大神,我虽名为神,但只是一个既伏天管,又伏地辖的小“神”,就是人间的“吏”,按现在的说法叫“基层干部”,压在我头上的衙门多如牛毛,今天这个来视察,明天那个来巡检,哪一头的衙门都不能得罪。

这几天火龙被我玩惨了,自从听了他的故事以后我总是找他探讨一些关于爱情或“王语嫣”的问题,搞得他见到我脸上表情就抽筋,其实他误会我了,一来我真的是为他好想给他找个女妖女鬼什么的来填补他心灵上的空虚,二来我也想借此放松放松,最近我的“工作压力”比较大。身体倒不累啊,忘了说一声,我把老忠留下来当我的坐骑了,这老小子跑起来也不慢嘛!只是无常大哥昨天还虎着脸找我“讨论”关于一些离奇死亡者的去留问题。

这世界上永远都有那么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玩什么请碟仙啊,笔仙啊,召唤啥“血腥玛丽”的无聊游戏。异界的东西是你们能随便召唤的吗?结果还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就让突然现身或已经招呼了现身的鬼魂给活活吓死,对于这些人我只能口头上报以同情,文件上写满遗憾,内心直骂傻b了,不然还要我怎样?谁让你玩的?这不,上礼拜三一傻b半夜不睡觉凌晨两点跑到大桥底下点三柱香往自己头上放把稻草再坐在那些等着看鬼鬼,别说还真让他等到了,那些鬼鬼走来走去有的个别新鬼还拿他当土地----也就是我来拜,他一激动一喘气让鬼鬼们发现自己被耍了那还得了?!最后只有他挂了了事。可这傻b死了死了居然还到下面告我说我管教鬼魂不力导致它们乱掐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幸亏我跟无常大哥的感情那是纸钱纸屋纸金银堆出来的,还不是判他小子“没事找死”结案。跟我玩?嘿嘿~~~

话又说回来了,还得亏无常大哥好讲话一些,知道钱这玩意上面下面都一样重要,(详见《无常故事》一文)在幽明神界我比较愿意和他这样的打交道,方相嘛就是猪,只要给他吃的什么都干,太岁最麻烦,我们懒得理他,他也懒得理我们,整天看谁都不顺眼就跟个愤青似的得谁冲谁。(详见《太岁传说》一文)在下面混和在上面混的道理都一样,都要你帮我我帮你才能达到“一帮”的局面,那样你才吃得开。做人、做鬼、做神、做官都是这个道理,而这个道理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也都一样通用。

我所管辖的这个小镇早在二百七十四年前的时候就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县城,小到随手就可以抹去,小到出现了不惊奇,消失了也没有惊讶的程度。那时候小镇,或说是这个县城里只生活着零散的五百来户人家,人们傍山而居,每天只是砍柴种地偶尔也有“兼职”做猎户的,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直到今天也可以看到以这样的方式生存的居民,那多半就是当年的“原住民”的后代了。二百七十四年前的今天,中国,又叫大清,准确地说叫大清,中国已经灭亡了,敢于正面看着历史的人应该知道,中国迄今为止灭亡了两次,一次是被蒙古人蹂躏,再一次就是我所活着的这个朝代,关外的女真人也就是满人几乎畅通无阻地顺利进入了中原,将腐烂得如同一堆屎一样的明朝汉人像扔垃圾那样扔进了历史的角落里,看都不再去看一眼。他们不可否认地的确有着比前任更明智更先进的统治方式,因为他们知道,汉人是不会在乎谁当皇帝的,他们只在乎自己的肚子能不能比以前稍微大一点,或者维持现状就可以了。可不幸地是,身为汉人的我与许多人也明白国破山河在的道理,所以,我们大家都乐意也都很荣幸地做了异族的顺民,不但如此,而且也充当起了异族的奴才。如果说一开始在我的内心深处还隐约觉得这是应该羞愧的话,那么在多少年后的今天,当我看到许多现代人所宣扬并向往的康熙、乾隆、以及只会在当年躲在被卧里自渎的格格们被一一搬上银幕大家都说那是件很美妙的事的时候,这种羞愧感也荡然无存了,不是吗?众人皆醉我又何必独醒?

。。。。。。

我在我所处的时代并非是一个凭着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的“文曲星”,人家是科班,我是“捐班”,也就是花银子买了个官做,不多,五万两一个知县,算少的啦,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很顺畅地进了卖官者的口袋,记得我要上任时那位“提拔”我的“恩人”用一种很中肯很激励的语气跟我说要我好好干,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剩下的就看我怎么在任期内把“本钱”给赚回来了。五万两,那是我砸锅卖铁凑齐的,我也很明智,知道自己不是块读书的材料,而且我也看不起读书人,他们很酸,酸味大老远就能闻到,像陈年的裹脚布一样难闻,太平年月只会写点风花雪月(如今叫“小资”)的诗词,要不就是对某某文人口诛笔伐,我告诉你,读书人的笔要是能杀人,中国早就没人了,因为他们谁都想“杀”,而他们一到国家动荡的时候全都成了太监或和我一样下意识地做了奴才,其卑躬屈膝的模样保证让狗看了都自愧不如。真的。你们也别看不起我只会买个官做,现在不也是一样吗?你有钱大可以买顶乌纱帽来“充实”一下自己的门面,再养一群同样想做人的狗,哪朝哪代都有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换做是你们也一样,所以你们没有资格嘲笑我。

刚到这个县时真是把我吓了一跳,五万两的“价位”原本也不指望能分到一个好地方来,可这个地方也太穷了点吧?!不说别的,我原本最喜欢去逍遥一下的“娱乐场所”像这个“楼”啊、那个“阁”啊都没有,县城就是一条街走到头就没了,一天光景就可以把整个县城走完,最“繁华”的街上开着三十来个店铺,所卖的也无非是柴米油盐或者当地的土特产之类的。都没有象样的城市里那些琳琅满目的时兴糕点衣裳,仿佛那对于这些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是梦境里的东西。他们同样也穿着与外面反差很大的服饰,式样更像是前朝遗物!我的天老爷,要不是男人们的脑门上与我都保持一致地留着一条辫子的话,我还真以为自己是南柯一梦了,不过南柯太守的待遇也比我强吧?!所幸的是这里民风还算是淳朴,没有外面人的势利与心眼,连我县衙里的那帮子皂隶衙役们也像老实巴交的农夫而多过像公门里混饭吃的走卒,所以和他们相处起来说话也好直来直去不必拐弯抹角地,唯一比较头疼的是他们的前任县令似乎还是个好官哪?因此我刚到这里就颁布的各项税收和收钱的勾当不太有人愿意勤快地去执行,哪怕我当他们的面说收来的钱里有你们的份也行,总是支吾着拖延,或是执行起来手脚没那么“狠”,这也难怪,县城就这么大,对于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他们,走在大街上就能碰到个沾亲带故的人,谁好意思下手啊?而且衙役们自己家里多半也是种地的庄稼汉,我看经常他们是轮换着来当差,今天是张三,明天是李四,谁休息谁就回家抓时间种着可能是自己一年衣食的薄田,大家都知道庄稼人的不易所以谁也不忍心为难自己的乡亲。。。。。唉!人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那也要看分到什么地方了,照这个样子下去,我的本钱什么时候才能捞回来呀!

我清楚人们并不欢迎我这样的官到这个县城来,我到来的同时也是苛捐杂税的到来,在一段时间里与我的手下们交谈时断断续续地了解了我的上一任县令的为人:一个不远千里在此地为官四十余年的北方儒生,从意气青年到垂暮老人一直都守护着这个地方,维持着这里的祥和与安宁(他们的原话),据说他很有才华写了一大堆的诗(可惜我没兴趣看)还听说他很清廉所以到死也住着这里的人都住着的茅草屋子(混得也太惨了点),连家眷(他一生无偶,只有一个养子)返乡的运费还是县民们一块儿凑的。他死后的几年里居然无一任县令到任估计是大家都知道这个地方是穷出了名的结果口耳相传惟独漏了个我(所以我好恨那时候没有网络和电话)我才很不幸地到了这里。在这几年里人们把他生前居住过的草屋(还好我来之前多了个心眼,特地在县衙后面临时买了间房子住,虽然不大也总好过什么茅草屋子)翻修一新变成了一座神龛,内里供奉着他的神位,可见他在当地人心目中的地位。从呆鳖一样的皂隶口中说出这些话来时也再明确不过了对我的不满,这也是他们一再邀请我去拜祭祀那老东西的原因。希望我能良心发现?还是希望起码我会良心发炎?日你个先人!我才不会去那劳什子神龛!我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回我的本钱再赚他一票孝敬一下上司赶快换个地方离开这个鸟都不拉屎的穷镇子。没错!我是这么想的,我也这样坚定地做了。

在往后的一年左右光景里,我几乎或者说就是成了“灾难”的代名词,可以讲我到哪个人家去,那里就会响起哭声一片,因为我立志要把本钱捞回来,所以我基本上将这里的人都祸害了个遍。我相信即使是再善良淳朴的人在看待我这样能“折腾”的人方面都会用世界上最恶毒最肮脏的字眼来诅咒地。那年头还没有吸血鬼的概念,不过这也丝毫没有影响人们对我的中肯评价“天杀的”、“该遭瘟的”、“雷劈的”、“走路跌死,吃饭噎死的”等等前缀词后面自然都要加上我的名讳。对于这样的现象古人就已经有很好的解释了,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后人则说“政府工作难免会有人不理解”我的理由是“不亏本才是硬道理”。

等一下,远方的鞭炮声打断了我的回忆,今天是公元2005年2月8日周二大年三十,过年了!小镇里现在几乎是看不到什么行人了,大家都回家烧菜做饭去了,一年就这一次难得的温馨感觉,即使做了神也被这样的感觉所鼓动,过年真好。唯一有些不和谐的就是停了半天的电,已经有人站在街上含蓄地骂开了,供电所的人自然不愿意大过年地触这个霉头,对外一边解释是线路问题一边又加紧抢修,唉~~~明知过年还迷糊到如此真是。。。。千古官僚总一般啊!还好中午还是来电了,于是人们原本应该有的喜悦又重新涨满了全身。我和手下们也开始准备着大鱼大肉另外派了一个去叫火龙,幸亏方相早就瞄上了吃头跑到河桥那里蹭去了不然的话这两个家伙到一块我真的要头疼了。我们和镇上的人一样准备看今天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他们都说办得一年不如一年可我不这么看,毕竟那在我心里已经成了喜庆与热闹的代名词了,再说大过年的不看那个看什么?要我还接着出去溜达?万一被鞭炮炸着怎么办?还是待在庙里好。在庙堂的栏杆边上眺望一片祥和喜庆的小镇,一年就这一天人们是平和安详的,似乎什么事情也激不起人们的暴戾了,人人都仿佛成了菩萨做了佛爷,要是天天如此该多好啊!可惜百姓与我本质上也是没有区别的,祥和了一日,接着又前仆后继地投身到名利的汪洋大海之中,所以做人做官也一样,会做人就会做官了。

我前面说过,官场上的道理是一致的,你帮我我帮你才是“一帮子”,这才是安定与团结,我敢说我做的这些比起我的同僚与上司们已经是非常的“保守”了,他们狠似我百倍都不止,不然咱们的大清能是这样的吗?可民不聊生关我何事?说到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我还有我的那“一帮子”出了事自会有人“帮”我兜着,我的上司出了事也会有人“帮”他兜着,那自然是更大的“一帮子”了,古往今来这个道理相信我不明说你心里也有数了吧?现在想起来我的前任老爷定是太岁那般“愤青”无疑,还是个老愤青。难怪他的结局这么惨淡,清白了一辈子到头来不过是一柱清香而已。所以说书读多了反而不好,因为礼仪廉耻知道得太多对自己的行为是一种束缚,做了坏事你会不自觉地产生一种羞耻感,你会自责内疚惶恐不安,这样的话不利于你今后在官场仕途上的发展。书呆子们抱着礼教不放吃亏的也只是他们自己,现在谁还要脸啊?更何况我本人是从来不屑他们的,我知道你骨子里是什么个玩意?孔老二他爹妈不也是苟合才把他带出来的吗?我倒喜欢朱熹,这个家伙教给了我们做人为官的真谛即“说一套做一套”,伪君子比真小人来得可爱得多了。

在我到任的第三个年头,新皇帝即位了。

满州鞑靼人在中国的统治也进入到了第二百七十年左右。

新皇即位都要进行一番隆重的仪式,在其堂皇热闹的背后是又一场政治权力的变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葬旧人。我的上面理所应该地要准备好孝敬的东西来敬畏一下更新后的“上面”,羊毛出在羊身上,因此,在通过一层又一层的剥皮式的计划后,搜刮的定额又分配给了下面,我是这“下面”的其中之一。

无论谁做皇帝,受罪的都是老百姓,无论谁当官,盘剥的也都是老百姓。除此无他。而我此时自己的小算盘快接近尾声了----本差不多要捞回来了。我兴冲冲地憧憬着未来的幻景:继续搜刮继续孝敬继续做我的“父母官”,我从不、哪怕在梦里也没有想过自己日后会在百姓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即使有,也如魔鬼的性质而已。我只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可以继续按照我的思路行事升更大的官发更多的财,娶更多的美女生更多的子嗣最后来个生命的终结静静地等待来世。

“大人!不能再交了!”衙役们纷纷跪在地上恳求我,两年的光景里肥了我自己却苦了他们,当差有当差的难处,他们原本是这里人们熟知熟悉也喜欢的人,在我的调教下最终还是沦落成了我的“走狗”与“爪牙”,听说他们有的人家里父母亲戚都要指着鼻子骂他们,更有族里的长辈放话叫他们死都不能进祠堂这就意味着要做孤魂野鬼了,我对这些倒不看重,奈何深厚的乡土归属情节压抑在他们心头久了以致于他们终于无法忍受了!

很快地到处都传遍了我又要祸害的消息,走在街上我都能时刻感受到周围如刀般锋利的目光,更有甚者,有些皓首老人面对面地远远看到我就狠狠地吐着口水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词语,肯定不是好话。

至夜,好不容易捱了一天咒骂的我疲倦地想上床歇息,心里还得盘算着明天该怎么过,这样的日子过得真是“是啊!这样的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唉~~~~没办法,谁让我做了官呢?”

“做官是这样做的吗?”

“当然!作观就等于作贼,当上了官就好比上了贼船,这个道理千古不变的。”

“不!做官是为了为民谋福的。”

“别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你作官只是为了捞钱?”

“不捞钱做什么官?”

“官是谁做的?””

“官是人做的。”

“那只捞钱的官是人吗?”

“这。。。。。。”

我一下醒了,怎么回事?我睡着了?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刚才跟谁说话?谁在跟我说话?我说话了吗?或者只是我的梦呓?我轻舒了口气,也许是太过疲劳了----且慢!我在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赫然竟是神龛!

一身冷汗一下把我浇醒了!我敢担保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整我就是我撞鬼了!这让我很沮丧,人倒霉时原来真地会连鬼也来欺负的啊!

“你害怕了?”一个悠扬的声音缓缓地从被香火熏得模糊难辨的神龛牌位上传来。“你~~~~是人~~~~~是鬼?”我颤抖地问,我感觉裤裆里有些许滚烫的液体溢了出来。“你应该认识我的,虽然你没见过我,但我相信他们至少在你面前提过不下一千多次了吧?”谢天谢地!至少在确认他的身份后我的心总算平静了一点,所以我晕了过去。

。。。。。。

当我又被外面喧嚣的人声吵醒时已是日上三竿的正午了。

“老爷!老爷!你怎么样了!”衙役老彭焦虑地站在一边看着我,我悠悠睁开了眼,发现此时此地甚是热闹,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老爷,你怎么睡这啊?你可让我们好找!大伙儿都在找你哩!才在这里看到老爷,你没啥事吧?”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嚷着,直吵地我头昏。“没事,你们都回去吧,老爷我想坐在这里。”众人确认我真的没什么事后才先后散去。稍微定了定神,无由地一点感动,这里的人真算是很不错的了,见我有事还来相帮,山里人是淳朴啊,“我和他们相处的时间长我知道的。”见鬼!大白天的他又来了。我四下张望,“别看了你知道我在哪的。”果不出我所料,神龛里的神秘力量与我几乎成了一体。“昨天晚上问你的问题你有答案了吗?”“什么?什么问题?”我惶恐。“只捞钱的官是人吗?”听他这话我有些老羞成怒,“什么话!这是上头大人交代下来的差事,谁干违抗?”“他”冷笑不语了一会儿。“别拿这些说辞来唬我,我说这些的时候还没有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无可奈何地问,像一只泄气的皮球。“为官之道是什么你根本没弄明白,还谈什么作官做人的?”“啊?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当然,举头三尺有神灵,你做什么事我都清楚得很。”“那你是神喽?”“我不清楚我是不是神,但我既然可以在此享受百姓的香火,纵不是神也差不多了。”“我不想与你谈这个为官做官的事,起码我比你混得开混得好,你看你有什么?连尸骸都要人凑钱送回老家还跟我穷摇什么书经?做神?作神又如何?你以为几柱破香就把你熏得陶陶然了吗?”“胡说!”那声音有点圭怒“做人做官一理也!行的是王法纲纪做的是父母之道,将百姓视为猪狗者必遭天谴!”“天谴?我没钱那才是天谴,我没官做那才是天谴,我要是一文不名谁会可怜我?我要是流落街头谁会照顾我?人生来就是势利的,生就一双狗眼,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与其空有一个虚名还不如肥腻腻地吃他娘个饱!”我也很生气,这个鬼学究企图要推翻我家代代相传的做人准则。

那声音停顿了半天,好象在研究思考着什么,半晌才深吸口气,“这就是你做官为人的原则?”“是的。我若像你一样恐怕早死了二十年了。”我不否认。“那你心里有百姓的位置吗?”我一愣,“百姓?有啊!”“哦?是吗?”他好象很惊讶,“是啊!百姓者,鱼肉也!”我也学起了书袋。“恩~~~~~”虽然我看不见他,不过我可以想见现在他已是气绝了。“你~~~~~~你~~~~~~~~朽木!朽木也!”“哈哈哈哈~~~~~”我完全不怕他了,因为在我面前的无论是神是鬼都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说了半天,没有敬畏只有越发的鄙视。“你做人做鬼还是做神都是一样的失败。”我给他下了结论。“你无耻!”可以听出他到了克制的极限。“随你怎么说吧,无耻也好下流也罢我活得还是风光,我比你有生存的意义。”我安逸地说。“意义?你活得还有意义?你不过是一条蛀虫!一堆垃圾狗屎!~”,“是啊!我是蛀虫,垃圾,还是狗屎,可这个世界就是由我们这样千万条蛀虫,千万堆垃圾狗屎来统治的,我们统治你们!”我说得很实在,在他面前不需要再掩饰什么了。他听了我这话却没了动静,可我倒收不住了。“你自己想想,你是人,你是神,可你究竟有什么收获?你来这个世界上只留个他们一个廉价的美名,你的儿女他们帮你照顾?你的苦楚他们帮你分担?你有了麻烦他们会帮你抵挡?他们在我面前讲你的好无非是因为你没从他们口袋里捞钱,没有像我一样为自己活,你所照顾的不过是一群愚蠢的猪,而你是个只养不吃的傻猪倌。不过你命好,早死了,我敢说,即便是我也像你一样照顾他们只要我有一天找他们拿一文钱他们就会马上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你跟猪讲什么仁义?这年代做人的准则不是做人,而是要么做狼要么做猪。”

“不~~~~~~~不是你说的那样~~~~~~~~不,你说的对,这年头,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不不不!你说的不对!~~~~~~~~~做人?做猪?~~~~~~~~做狼?”他是被我搞糊涂了?还是开窍了?

我不想再理他来浪费我宝贵的时间,趁他还在寻思转头从容地离开了神龛,我相信我今天又让一个迷失的灵魂迷途知返。

。。。。。。

时间又回到了现在,今天是2004年12月2日周四,就在我们庙那下面一条街上,一条白毛小狗被车轧断了右后腿,疼得躺在地上昏死过去,就在马路的中央,过了一段时间醒了挣扎着爬起来用两个前爪撑着一点一点地往边上靠,车来车往地,有人问那是谁家的狗,周围摆摊的人都说不知道,也都在看着,没人上前帮一帮,还有人脸上流露出“喜悦”的光芒。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人这种生物所代表的含义就被我定性成了连牲口都不如的“物体”。我说人是物体,因为有的时候我甚至不能相信他们是一种有生命的动物,这种物体和其他生命物质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们说的话我能听懂,我和他们具有相同的外表、相同的思维模式、我的生理器官和人类中的雄性一样,看到雌性年轻漂亮或裸体的人类我的生殖器也一样会勃起并有与之交配的欲望,我也屈服在人类谓之为“钱”的薄薄的纸质物质下。所有的这一切都使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人”,一个雄性的人类生命体,可我在任何一种时候都尽量把自己与其他人类区分开来对待,在我看来,他们也是一堆皮毛骨肉血的东西,会动的东西,还会吃饭拉屎。上古开天辟地至今,人类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享受着无尽的关爱与温暖,西方基督与天主的仆人都告诉我说:“神爱世人”,是的,神爱世人,可世人不爱神,世人也不爱人。人类有了“文明”之后的几千年里不停地用自己绞尽脑汁想出的各种刑具来折磨自己的母亲,摧残着她的下体,还时常相互间糟蹋一下彼此来表示亲昵。人和人之间如此,人群和人群之间也是如此,以前叫部落,现在叫国家。更糟糕的是他们把这样的一种表达“爱”的方式也传递给了同样生长在自己身边最亲密的朋友身上,中国人尤其如此。庙堂里的执政、乡野市井中的小民,无不是自幼就生活在这样的“人文情怀”之中,《西游记》中如来佛祖决定传经于东土之前有一段话说得好:“。。。。。。但那南瞻部洲者,贪淫乐多,多杀多,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我今有三藏真经,可以劝人为善”详见《西游记》第八回“我佛造经传极乐观音奉旨上长安”一节)中国人,活到今天的中国人,历经劫难却依然挺立的中国人,如今还是一副老样子,任何佛经也救不了深陷泥潭的人们,任何神明也呼唤不醒走向毁灭的人们。

我时常庆幸自己生前所积累的真知灼见令我终生受用,以让我可以尽兴尽情地活了八十余年,死后又可以用满堂儿孙送给我的“财富”在下面捞到了土地的位置,可巧,又到了这里,我一到任就把这个鬼学究发配去了泰山神那里做苦力让他劳动改造来提高自己的认识。

我也的确问过我活着的意义,但我自从听了大愤青鲁迅说的“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死了”这句明言后更释然了,他代表的是他自己,做愤青的如他者都是可怜虫,是被压榨的人,是被我和“我们”统治的猪,吃不到的葡萄自然应该说是酸的,所以他们嫉妒我们,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今,我已经和所有如我一样或与我不同的狼与猪们一起淹没在了历史滚滚的长河之中,捞都捞不上来了。可无论是在冥冥之中的我们还是在现实世俗中的他们,尤其是我的同道兄弟们无不抱着坚定的信念与信仰,对于丝毫不值得怜惜的人类:

爱你,就要糟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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