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搬家

陈涛被抓后，欢欢情绪非常低落，总跑到我家来和刘红玩，摆龙门阵。我非常的不理解欢欢，为什么陈涛这样一个瘾君子被抓了，欢欢还如此的伤心呢？后来我想到了老鼠，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可他们的同伴依然很多。也许这是一样的道理吧。

2003年的三月份，刘红就急着要搬新家了，我跟她说房子墙面刷的漆还没有完全干透，再等一个月搬，她也不愿意。其实我跟她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过的，最后都得照她的意思去做。所以只有听她的。三月的一个星期六如期搬家，隔壁喜欢我的那个老大妈很是感慨，她说：“大学生就是不一样，才来住一年不到，女朋友也有了，家也有了。”我只是傻笑。告别的时候，老大妈还叫我别忘了结婚通知她，我回答说要得就离开了出租屋。

永别了我的出租屋。

我们叫来茜茜，欢欢，露露，倩倩到新家来吃饭，我们叫作烧锅底。那天，露露带来一个新的男朋友，年龄可能有三十多了。非常有派头。开了一辆奔驰车，头发梳得光光的，穿一件长的风衣，那感觉就像《上海滩》里周润发。露露和她的男朋友一到，我们都看傻了。

露露说：“我给你们介绍，这是魏强，我的男朋友。”

欢欢说：“呀，露露，你可真会找啊，好久给我也找一个。”说完她看了看魏强。

露露说：“你牢里那个还没有死呢？又找啊？”

欢欢说：“没有死，离死不远了。”

先前还担心陈涛的欢欢，她现在对牢房里的陈涛已经没有感觉了。她的感情怎么来得快去得也快呢？

魏强说：“没有问题，象你们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找十个都没有问题。”

听了魏强的话，大家都笑得合不拢嘴。

魏强虽然有老板的派头，可没有老板的架子。那天他开车去给我们搬家，从出租屋到新家他来回跑了好几趟，他都没有怨言。我跟刘红说：“呃，这下露露挑对了，找了个有钱又体贴的男人。”

“你到魏强的公司嘛，跟他一起干，你以后也会象魏强一样发达。”刘红说。

“不会吧，我可没有魏强的能耐。再说了，我说去就能去吗？”

“魏强就是老板，他要谁去，还不简单？”

“嗯，我看我不行的。”我心里真的没有那种自信。

刘红看我说不行，很不悦。“你这辈子就是受穷的命。”她扔下这话就和茜茜他们摆龙门阵去了。

其实哪个不想发财啊，可人家一来就想跟着发财，叫人家怎样想我这个人呢？只是后来我还是特意的接近魏强，主动给他点烟，给他泡茶。

那天晚上，我们就在新家煮得饭，为了庆祝自己乔迁新居，也为了答谢刘红的朋友们。我们送走了刘红的朋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时我们也都累得不行了，赶紧准备睡觉。洗脚的时候，刘红说她怀着孩子，不能弯腰，叫我给她洗一下脚。正当我给刘红洗脚时，听见门外吵得厉害。好像是邻居。我三两下给刘红把脚擦干，就跑出去看。因为是邻居嘛，以后碰面的时间多，只是想去劝一下。出门就看见一个胖胖的女人拉着一个男人的裤腰皮带说：“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我们就离婚。”

男的说：“怎么说清楚嘛？我们只是去唱歌，又没有做什么？”

“唱歌，黑灯瞎火的唱歌？你骗鬼差不多。”女的不依不饶。

“那里本来就是唱歌的，那不是唱歌是什么？”

“那旁边穿得象狐狸精一样的那几个女的是谁？”

“都是朋友的女朋友。”男人说。

“大姐，你就少说两句嘛，大哥就是唱歌嘛，没有什么的，时间都不早了，回屋子里睡觉吧？”我去劝架。没有想到，女的更是火气来了。“要是你的婆娘去偷人，你也这样说嘛。”

听了这话，我也生气了。“呃，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我好心来劝你们，还倒打我一耙。”我指着女的说。刘红看见事态不对，来拉着我就回屋子了去了。

“妈的，什么人啊？”我进屋了还不服气。

“要你去管人家的闲事。”刘红嘟哝一句。

“那些小姐也是，为了那点钱，搞得人家妻离子散的。”我说。

“日你先人，你睡不睡啊？”刘红生气地说。我也不知道我那句话惹她生气了。只有闭嘴睡觉。

第二天星期天，我负责的区有家中国有名的烟草公司在重庆的房地产项目招聘，通知我下午去办理人事托管。招聘的地方在一家五星级宾馆举行。烟草公司就是牛，开个招聘会也要在五星级宾馆举行，而且宾馆的整个二楼全部包了下来。妈的，那个阵仗，保安全是一米八以上的个子，站满了各个通道，而且面试的房间外面也站了两个保安，真的象总统到访一样严密。那天应聘的人也多，宾馆一楼大厅到二楼的过道都站满了应聘的人，连个填表的地方也没有，应聘者或站着用一只手托本书，一只手拿笔填，或者把表贴在墙上填。招聘方看见人越来越多，就专门派了一个人出来初审，学历大专的一律客气地轰走，大学本科生专业不对口的待遇一样。我到的时候，看见那场面都不敢上去，只有在一楼的大厅里坐着等。

整个招聘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快到五点才结束。我跑上二楼的一间会客厅，叫那些应聘上了的人把各种保险资料交给我装在资料袋里，然后转身就要走。这时一个个子高高的，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人叫住了我。他就是烟草公司重庆项目部的周总经理。

“怎么，慌着走？”周总经理问我。

“是啊，回去整理一下资料。”我说。

“哦，资料嘛，明天在单位去整理，我们晚上在宾馆订了餐，吃了再走嘛？我还得感谢你们呢。”那个周总经理很客气地说。

看见周总经理这样客气，我也不好推迟，就答应留了下来。

晚上的晚宴也是在那家五星级宾馆吃的，我从来没有去过五星级宾馆吃过饭，那次算是开了洋荤。在座都是他们重庆项目部前期人员。那天就我一个外人，周总经理带着他的下属一一跟我碰杯。虽然酒好，可我一圈下来头还是晕了，如广告所说：劲酒虽好啊，可不要贪杯哦。也就是在晕晕乎乎中，我被他们带到了楼下的包房里。楼下的包房很黑，我进去就连撞两次沙发，弄得我很尴尬。那是我第一次进夜总会。

我们刚进去，马上就来了个漂亮的美眉上来招呼，周总经理叫一个下属过去，在他耳边咕噜了几句，就坐在沙发上拿起麦克唱起歌来。没有想到这个中年的总经理唱歌还这样好，声音浑厚而且圆润，我们不得不鼓起巴巴掌，让他再来一曲。正当总经理唱得如痴如醉的时候，这时屋子里又进来了七八个美眉，穿着很是单薄也很暴露，而且脸上图了好厚的粉，因为黑黑的包房里也能看清她们发光的脸。

“咦，其中怎么有一个象刘红的好朋友茜茜。”我看见一个美眉猜想。

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那个美眉转身就跑了。这下我已经完全明白了，茜茜就是‘小姐’，难怪她天天都上晚班哦。

那天我没有点‘小姐’作陪，我借故上厕所就离开了夜总会，回来我就把在夜总会看见茜茜的经过给刘红说了。刘红开始是一惊，然后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你可能看错了，茜茜不是在超市上班吗？”

“谁我都有可能看错，茜茜我绝对不会看错。”我很坚定的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刘红任然在装。

“我们和茜茜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再怎么头晕也不会看错嘛？”

“好了好了，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别人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刘红开始圆她说的话。

“再说了，她们家的情况怎么样你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她，她的爸爸妈妈早就见阎王了，上次她妈妈住院你也看见了，没有钱，妈的医院盐水都不给掉，还有她的妹妹读书谁管？”刘红有些激动地说。

听了刘红的话，我顿时语塞，我不知道该怎样来评价茜茜这样一个女孩子，一个漂亮，懂事，命运却又悲惨的女孩子。我是该同情她还是该鄙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