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安排好了。”
“嗯……”凌终于放下手中的卷轴,道:“来之前我从家老那里得到一样好东西,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康平,”
“嗯?”
“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喜欢用脑子了。”
“恩……啊?你不如说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显得比较苯。”
“是锌川家的影之团,家老已近交给我了。”
康平一愣,不敢相信道:“真的假的,那个老家伙居然把保命的东西交给你,终于老年痴呆了吗?”
“我只是跟他说我要用影之团去对付妄图伺机攻击贺柳藩的鹤间义元而已。”
“假的?”
“真的。”
“不是吧?”
“难道你一直没有发现么?”凌若有所思的望向庭院里的樱花树,树上的蕾苞还未吐蕊,“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你指什么?”
“就像暴风雨来前一样,”凌微微仰首,日光在他漆黑的眸子里沉淀,“安静的令人坐立难安。”
“你把眼线安放各个藩内,就是为了未雨绸缪?”
“恐怕当暴风雨来临的时候,你我都无法全身而退。”
康平深深的看了眼凌,道:“鹤间义元已经公开不听从王的诏令了,贺柳之战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不是对手。”
“这个我知道,但是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只有等。”
“等什么?”
“变数。”凌将一张信纸递给康平,“香取藩的伊藤重馨是你朋友对么?他已经到京都了,了。”
康平略略扫过那封信,抬起眼道,“你的意思是说,联合?”
“就是这样。”凌浅浅一笑,道:“香取的实力与我们贺柳其实并不差多少,尤其是这两年,凭借着临海的地理优势,商务实为繁华。”
“可是香取并没有多余的军队,难道说你要将他们镇守本藩的军队都借过来么?”
“才刚刚开始而已……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凌如叹息般轻缓道,“这本来就是一场必输的战役,希望我没有猜错――伊藤重馨就是那至关重要的‘变数’”
就在这时,一道箫音,就从这叹息声中缓缓传入了两人耳中。
天外之音,来得清幽婉转。
院中原本就安静,而这萧音却仿佛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但又无法辨明方向,仿佛这箫音就是从天上凭空而来,然而这萧音越轻越让人忍不住细心聆听,就连屋外的齐和那个孩子也也竖起耳朵捕捉这若隐若现的音律。
虽然突如其来,却丝毫不显勉强突兀。轻回低转,如泣如诉,缓缓吹奏,仅可用空灵二字形容,从头到尾,不过简简单单几个音符,但却因如此,而愈发婉转使人心动。
曲到尾音,缓缓变轻。众人竖起耳朵凝神捕捉那飘渺的音律,似饮了一杯绝世佳酿后,仍贪婪不舍地回味舌底最后一缕残香。
终于,连那似飘渺的余韵也逝去了。
众人不约而同呼出了一口长气,都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康平回过神后,咂舌惊叹,“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可以吹出如此动人的曲子,嗯?你干嘛皱着眉?”
凌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紧锁了双眉,不禁有些愕然,但很快便平静道,“没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去睡了。”
“又要睡?”康平不禁惊道,“凌你这段时间未免睡的时间太多了吧?”
“只是……只是有些累罢了,”凌淡淡道完,转身便向卧房走去。
“岚雨,你认为那会是怎样一个人呢?拥有和你一样的绝世容颜的人……”重馨以手为枕懒懒的仰躺在铺了华美绒毯的地板上,悠悠的问着坐在身边的女子。
“是洋之说的么?那人的容貌?”那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淡淡道。
“‘恐怕连岚雨小姐这样的绝世丽人也会抬不起头来的’洋之是这样说的,啊~很期待啊~”
“您不去见他么,重馨殿下?”
“去见他?为什么?”
“您不是很期待么?”
“用不着那样心急,”重馨眯起细长眼,“他很快就会来见我的。倒是你岚雨,我交给你的任务从明天就开始计时喽~”
那国色天香的女子浑身一震,平静的脸上突地划过一丝惊恐,不过仅有这么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双手放置在膝前,额头深深的埋下,用一贯温婉的嗓音应道:“我明白了。”
这时有人在门外请见,是洋之。
“重馨殿下,事情已经办好了”
“是么,”重馨坐起身来,径自微笑起来,道:“那么我就期待着三日后在丰乐院举行的宴会好了。岚雨,藤条就交给你了”
“是。”
“那么我现在要出门了,”重馨说着便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洋之正要跟上,却听前方的家主冷冷道,“不要跟过来哦,洋之。”
“可殿下――”
“重馨殿下的安全由我负责了。”一个陌生的嗓音突地从门外传来,除了重馨外的两人具是一惊。只见一名陌生的男子环臂斜倚在走廊上,也不知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
岚雨虽是一惊,却并不表露出来,暗暗打量起那人来,高大帅气,是一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一眼看去,年纪大概二十来岁。只是眉色太深,又直延入鬓边,带出剑一般的森寒。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洋之惊喝道。
那男子沉默不语,一双犀利的灰色眼眸却让洋之不寒而栗,当下双膝发软险些跪倒在地。
“从今天开始他就会在我身边做事,你们要好相处哦~”重馨似乎无视两人的惊愕,笑着说道,“最好不要有什么矛盾喔~”
在重馨说道“矛盾”二字的时候,洋之仿佛看见他的双眼忽然变作犀利,虽然是微笑的犀利却真如刀锋一般的向自己逼来,不由的惊出一身的冷汗,直到重馨和那陌生男子一同消失后才缓过神来。
“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压迫感了……”这时一直沉默的岚雨感慨道。
“那个男人到底是……”洋之仍有些后怕般的喃喃道,“那种眼神仿佛要把人剖开一样。”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岚雨悲哀的看着手中的精美茶碗,里面倒映的是模糊了的美丽
,“你不觉得重馨殿下比那人还要可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