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孟家岂是容人来去自如的地方,凌公子,请先回房内,大哥有事出门,三个月后即归,请莫要为难于我。”放下手中杯子,朝越凌淡淡开口,相信一贯了解大哥本性的人会为一时冲动后悔的,而另两个人——如果没事做,她很愿意为他们找些闲事玩玩。
双手有规律的拍打几下,几道黑色身影迅疾从窗外飞进来,刀剑出鞘对准厅内的三人。
若只是打了个呵欠,往寒那边靠近些,虽然不惧这些所谓的暗卫,但是一室的杀气弥漫还是给他带来几分寒意。亏他以为会有什么精彩故事发生呢,结果也只是老套的威胁而已。没有一定的实力,威胁是最要不得的手段,摇头。
知道若不会如何,在看到他有些颤抖的身子时还是忍不住有些动气了,伸手揽过他的腰不经意的送出几分暖意,淡淡开口,“影。”
一道人影恍如云烟,室内没人看清,已经出现在寒的身后,拱手,恭敬跪下,“主上有何吩咐?”
“带越公子回去。”被人关了那么久,气血较虚,暂时也只能无礼了,刚才若的拉起他的时候没有忽视到那略为颤动的身体,又是一个对人类接触有障碍的人啊,叹气,怎么若老是爱管这些事的。
看到而不管,就不是若了吧。侧头看着含笑的人,勾唇,漾开宠溺的笑意。
影直接走过去,伸手把人抱起,一个纵身,就出了门外,这里人数虽多,却根本不是主上的对手,况且剑奴也跟在旁呢,没什么不放心的。身子一闪即消,这份轻功,这份能力,孟知秋立即惨白了一张俏脸,她完全失算了。
没错,虽然知道他们身边有护卫,能力也不差,但自己好歹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孟家庄,护卫能力不容小觑,却没想到竟让人光明正大的把人带走,甚至连对方如何进来如何出去都看不清。
心底泛起一股寒意,不自觉的咽咽口水,“你们想怎样?”声音也没了之前的冷傲,尖锐到几乎刺耳。
“也没怎样,只是想离开而已,难不成你还留饭?”若侧头,问得一脸的无辜。
“……”
晚风吹寒,草色微香,欲明微昏的烛光透过纱幔遥遥送来几分暖意。寒拿起屏风上的披风走过去轻轻披上,“晚上寒霜重,怎么不多穿件。”
若只是拉了拉披风,安心的靠过去,“不是有你在么?”
——看来是自己宠惯了他,才越发让他得寸进尺的,寒无奈叹气,手却把人连带披风一起搂进怀里,没办法,宠惯了,即使知道这样太纵着他,也无法放手不管,轻轻在若额前一吻,“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若身子不太好,习惯早睡。
“你听——”院子里遥遥传来缥缈清幽的笛声,幽音如柳絮浮云飘而自伤,虽然不是很懂音乐,但也能听出里面的无奈与悲痛。
跟随在旁的影奴剑奴都不是好音乐的人,呃,应该说他们除了武功高强,忠心耿耿,婆妈一点,唠叨一点外,与常人无异;而弦语,他似乎善弹琴,只是,好像,有点过敏,就是困在白家时稍微弹过几次聊以解闷外,一直都没再碰过,而若也不是非要听不可,因此没再骚扰他,那么,现在吹笛的人应该是今日刚过来的人吧。
静静听了会,寒想了想,开口,“各人有各人的命,你别想太多了。”知道他是在为越凌担心,只能如此劝他了。下午回来后,是若亲自为越凌疗伤了,那时,室内仅有他们二人而已,与当日普救下弦语相同状况。
“寒,幸好,你也在。”
如果当日不是那么凑巧遇到寒,如果寒没有跟着过来,如果寒不在的话,自己可能熬不下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虽爱闹,爱玩,任性,有点善良,但是,却一点苦也吃不下,当初有星耀,如今有寒,如果没有这两人一直宠着自己,怕自己早就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吧。
也幸好身上的那些伤不是自己真正承受下来的,想到此,不免有些后怕。
“没事,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似察觉到若的担心,搂紧怀里人,双手交握,给予他最大的温暖。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不懂得去爱人呢?”夜色朦胧,风送清香,静籁如许,笛声越显清幽,忍不住,叹气。
“为什么一定要在伤害后才懂得珍惜。”那身上无法忽略的伤口,还有很明显因为什么才产生的各处淤痕,最触目的是双足处,生生勒小了一个号的圈,此后,越凌怕是永远也无法跑步了,只能比常人略慢的走路。
那是因为被那人爱着的缘故吗?
这样的爱,是谁愿意,是谁的错,折断了飞翼的翅膀,就是这里所谓的爱?
他真的不懂。
也不愿意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