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不仅是他的身体他的心，还要他背后所代表的利益，而他不得有半个不字。

这就是皇帝的爱情，身为皇帝的专权独断任性。

所以……

他必须放手。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放手。

知道归知道，心里下了决定，思绪却依旧有些放不开。

明知道他的情掺夹了几分算计，掺夹了几分虚假，他心里虽然有自己，却，不够。偏偏那一点，从来不曾接触过，所以，就入了心。

“主上，我会放弃。”再舍不得也必须放弃，否则，以后的回忆一点温暖也没有，如果没有掀开那层薄纱多好，如果一无所知多好。

寒微微蹙眉，直接看过去，那双眼，深邃如星，悲伤隐隐，一抹坚定转瞬即逝。暗暗点头，果然还是选择了这个，帝王的心，从来就不会简单，爱，恨，情，仇，一切都可以作为尺码，唯一要的就是江山稳固。

有这个答案是预料中的事，不过是早点逼他作决定而已。

扔下一叠纸札，飘然离去，风中淡淡吩咐道，“既然如此，这些事由你负责，暗宫之主也该是时候回归了。”庄里有两个隐在暗处的组织，其中一个是如月阁，类似杀手组织，但承接范围更广；另一个是暗宫，专司情报收集整理分析，柳无霄的真正身份就是暗宫之主，之前的京城掌柜一职不过是掩护，却想不到——

“是，属下领命。”跪下，一叩，嘴角一勾，望向夜空，是真正决然。

而后，身影一晃，已消了动静，夜林寂静复常，无人知道，这夜到底曾发生过什么事。

——

次日。

影奴端了一盘早点进门，一一放下道，“公子，今早吃红枣桂圆粥可好？我已经试过味，应不会太甜。”看着若微微蹙眉立即解释着。

若握着发站在水盆边洗漱，这才点头，虽然腹内依旧有些谤言，一大早就喝这么补的甜粥，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心思，却也知道即使怎么换，都是换汤不换药，粥里的滋补成分不会见少。

“弦语呢？”坐下喝了几口，看着少了个人，抬头望着影奴。

“他在门外习剑，公子可想看看。”

若想起自来后，除了某日曾意外看到寒在林里练过几招外，基本都没去留意过他的武艺，更没在意过别人的武艺，呃——那次酒楼对峙不算，根本没机会看清，只顾躲而已。虽然自己身边高手众多，似乎都没这份自觉呢。嗯，反正现在有空，就去见识一下所谓武林高手的风范如何吧。

拿起个豆沙包，慢悠悠走出门外。

只见青衫振动，行云流水般一掠而过，剑舞荧光，身影飘然逸丽，许是习招的缘故，并不带杀气，反而像是舞剑，风中柳絮飞舞，说不尽的婉丽。扬起的风带来竹叶上的滴滴露珠，漾出纷纷冉冉的晶莹，整个人宛如晨间精灵，灵动飘逸。

若不禁看呆了，直至弦语收势，立定，这才鼓掌，笑吟吟走上前，“弦语好武艺呢。”

“公子谬赞了。”弦语回头把剑收回鞘，脸上微微带笑意，若一走出来他就发现了，因见他在剑气范围外，不虞有事，且又看到他目光里的赞叹才会继续练下去，倒没想到他会如此毫无顾忌的称赞出来。

其实，他的武艺也只是尚可而已，比起落月山庄一众人等都略逊一筹，只是武高也没什么用处，加上他向来并不因此挂心，所以无所谓，足以自保兼暂时守护某人就够了。

若反倒来了兴致，有趣的拿起他的剑，左右舞了舞，回头一笑，“果然好剑。”御风无声，光彩盈人，寒还真的找了把上等剑给弦语呢。

清涟一剑交出去虽然是为了避祸，也有搅混局势之意，只是毕竟那是弦语的随身武器，若拿了出去给人自有些不好意思，因此要求寒再寻把好剑给他。一直来都没再提起这事，眼下适时，就看了看，虽然不太懂，但感觉还是不错的。

“叶庄主好意我惟有厚颜领谢。”似想到什么弦语眸色闪过一丝温和，转头看向通往林外的小道，“有客来临，公子可要准备待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