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醒来的时候,身边暖洋洋的,睁眼,寒揽着他的腰,手若有轻无的抚着散在枕边的发,眯着眼,不知在思索什么。
“你今日不用出门吗?”伸手掩了个呵欠,若一手撑着床,在寒的帮助下半坐起身体,靠在他胸前,带了点疑惑。往日不是都只有自己一个单独醒来么?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若……”低沉的声音带了淡淡的冷意,有种看戏的意味。
若挑眉,讶异着他眼里一闪而没的嗜血光芒,有些不明,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寒会摆出这样的冷脸,甚至连平日基本的掩饰也没,真的发生事情了?难道在昨晚的夜宴上有什么事发生了?
“申宛带来的麻烦和礼物都到了,你想先解决哪样呢?”平淡的丢下一个二选一问题,若眨眼,愣了会才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申宛的麻烦和礼物?揉揉前额,此刻只觉有些头痛了,原来如此,难怪寒会留在床上等他起来。
麻烦啊——其实,于他也不会太麻烦,承蒙申宛一路的陪伴,心暖许多,为好友分忧也属本分吧?虽然,她似乎更倾向于自己动手——自己真要抢了她的事,以后会落下一堆埋怨吧——这可谓真正麻烦了——
礼物?——唔,好像,不到收礼的时间吧。只是,再拖下去某些人会忍不了,那样,或许演变成另一种麻烦——唉,真不想收礼——算了,到时回个礼吧,想必,同样收礼的人也会摆出今日他这样的模样出来——
左想想,右想想,最后,叹气。
“还是先解决麻烦吧。”如今的江雨楼可谓是四面危机,不小心走错一步,都有生命危险。虽是麻烦,但如果不出手,恐怕会捱不到申宛本人回来呢,那才叫真正麻烦吧。只是,那个洒脱温婉的女子手上真要染血么?
希望,还能一直看着她那神采飞扬,洒脱傲气的笑脸。
伸手穿上衣裳,寒倚在床上看着他梳洗,直至他弯腰洗脸时顺手把垂下盆边的发拨到后面时才起来,“过来,我帮你梳。”有些失笑,想不到至今若依旧不懂打理头发呢。若只是含嗔白一眼过去,安然坐下,知道自己于此上是笨手笨脚的了,也惟有请人帮忙。
细细的先用粗大的木梳理顺发丝,再用精巧的细梳一点一点挽起,最后拿出一个碧玉簪子绾好,留下耳边几缕,也梳顺。这才点头。
“主上,公子,客人等得有些不耐了,可要好好待客?”影奴在门外请示着。
“让人进来吧。”连影奴他们也忍不住请示,看来那些人在外头是闹大了,好胆量,连落月山庄的名号也不放眼里,不知该说愚蠢还是无知,不过是西南的一处小小望族,真以为夜郎自大,难怪申宛如此被欺。
若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气恼。
“叶庄主,申宛原是我姐,你何必枉作小人阻碍姐妹相见呢。”艳丽女子愤然开口,自小心高气傲,何曾受到如此冷遇,尤其是因为自己眼中钉肉中刺的缘故,如不是尚有一丝神智,此刻怒骂开口,竟让她一个漂亮女子在门外雨中等上两个多时辰。
寒只是冷冷一瞥,并未开口。若慢慢打量了她及身旁斯文男子,眉长眼狭,风度翩翩,如不是申宛所言,还真看不出是那样的人,仅是外表就足以让佳人倾心,难怪这位表妹如此紧追不放。这两人,还算当得起佳偶天成四字,他们如果安分待一起倒省了不少事呢,可惜,天不遂人愿。
“申姑娘已经离开了,你们来迟一步。”
“她去哪里了?”柳眉一竖,竟有咬牙切齿的味道。若有些好奇了,她为什么还想着寻回那恨之入骨的姐姐呢?唔,一定有内情。稍稍瞥一眼神色未动的寒,就知道他清楚,可偏还没告诉自己。
“萍水相交,何必问来去呢。”说得无比潇洒,其实,言下之意不过是,就是知道没个好处我干嘛卖这个人情给你?
“她这个人肯待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离去前一定会说去处的,区区一个下贱之人别不知好歹。”没有得到预料中的答案反而遭到戏弄,本来脾气就恶劣的人更掩不住心里的鄙弃,一个茶杯直接扔过去,“下贱的人就是同下贱的人混在一起,你别想帮那个贱人瞒下去,抑或你想敬酒不喝喝罚酒也不想想自己身份,不过是以身侍人的卑贱——”
语未尽,声突消,全身抖个不停,寒毛直竖,如坠冰窖,不知哪里而来的杀气竟然毫无声息笼罩全身,似乎只要一个呼吸就足以刺穿心脉。
宛如被利爪紧盯捉住的小白兔一样,只能瑟瑟发抖,冷汗,流了一地。
“你不说了么?申敏——”若只是把杯子放下,自在倚着,脸色丝毫没变,“申宛是我朋友,她愿来,我会好生招待;她要走,我决不留着。而你,又凭什么要问我拿她的下落,你是我的谁,凭什么来命令我!不过是一个陌路人而已,别把自己想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