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语环顾四周,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绝意,挣扎起来朝寒一拱,“多谢叶公子多日的帮助,旧事以了,此后定然安心服侍公子。”
凝视着他淡然而坚定的神情,寒微微一叹,他们从未如此想过,只是,也知道他们无法劝解,况且,也的确是希望弦语留在身边,良久,伸指一弹,点头道,“既然如此,尽可遂你心愿,回去吧,他还等着你。”
虽身子依旧有些酸软,但正渐渐减退,开口应声,“是。”从容起身,侧身让过寒,走在他身后,既是守护,也是相伴。
孤独家主精目一闪,看着瞬间挡在他们前方的一众手下,冷冷开口,“让开,就凭你们如何是叶庄主的对手,别白折了命。”
寒淡然看着眼前各色锦衣人瞬即退开,回头瞄一眼孤独家主,两人对视片刻,孤独家主才道,“叶庄主果然好手段,我百般算计千般防备终也着了你的道,不知你有何条件呢?”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立即看过去,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竟然比在场所有人的更为苍白,甚至,额前有微微薄汗。
空气中泛着一股莫明的幽香。
在场者自然都不是傻子,一番对谈下来,都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叶笙寒所言才是真的,而且他更利用自身不受缚心之药性反下了另一种药,以药还药。这下都为自己刚才的臆测而脸红不已。
“今日之事,一笔勾销,不得反悔。”占了上风,自然狮子大开口。
孤独家主神色复杂,紧抿双唇没有开口,双手紧握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枚寒铁。这次之事,从三十年前开始算计,借助人心的阴暗,争权夺利之杀戮,甚至更把某些人的野心无限养成,为的就是一击即中,缚心,到底缚住的是谁的心?三十多年了,每日每夜都费尽心计来思虑一切,布置一切,为了就是今日,却不料,一子差,满盘输。
但败在这个男人手上,也不算太过失败。毕竟,这个世间,能不受缚心所制之人,天下罕有,更能以此为药引制出另一位毒药者可谓意料之外。心下苦笑,天下能人众多,为何偏偏遇到这个最恐怖的人,只是之前情报上他的能力还不致如此之强,也并非百毒不侵,算错一人,毁掉一局,只怕皇上的宏图,要失于此人之手了,心里闪过不祥预感。
冷冷一哼,“如此,恕我无法允命了。这笔生意,做不过,只是……也不会如你所愿!”话音刚落,手上寒铁猛然扔下,轰的一声巨响,地上赫然多了个坑,被暴风震起一众无力委地的人也因飞扬而起的尘土闹得个灰头灰脑,甚至有些功力略弱的吐了几口血。
尘烟过后,孤独家主及一班属下已然不见。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算是个人物。”寒双目微闪,朝某个方向淡淡瞄了一眼,转身离去。
风过,人已无影。
——
虽无解药,但只是缺了内力傍身,一番互动后众人身子的无力酥麻已经消失,祸首未伏,余伤尚存,大家相扶持一起出了洞,回江雨楼。
“叶庄主分明是清楚内情。”精瘦男子瞄一眼前方悠然的隽秀人影,略略喘气,音里略带不平——不然不会恰时用药反制回去,“此番倒是做了件大事,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庄庄主,厉害啊厉害!”众人皆损唯他独无恙,且都受他一个大大人情,他嘴上纵然不提,江湖人岂肯平白受惠。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事有什么好计较的,以后但有吩咐,我洞庭三蛟无所不从。”一个干练男子不屑斜睨过去。
“恩怨须分明,以后怕是从此事多。”一旁有人若有所思暗叹,想到借机遁去的孤独家主。不承认,亦不否认,果然厉害。
“哼,朝廷那班龟孙子再敢算计老子,惹得性起,我们索性上京去闹他一大场!”
“不过,要是叶庄主之前说清楚,这番覆没之难就不会发生。”语气略带怨恨。
“哼,若是他说了,你们可信。”走在前方的白衣公子冷冷一哼,毕竟唐门中人熟悉药性,且自身浸药多年,有一定的抵御力,相比下,恢复快多了,身形此刻有几分潇洒,
“……”当日为宝疯狂的人数不胜数,杀红了眼的可听得入旁人话?不必想也知。
“……”
“咳咳,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对朝廷之人须多几分谨慎才是,或许该开个盟会,商讨一番才是。”青衣公子见话越说越偏,生虞再生暗隙,忙把话岔过去。
“这也是应当的,不能平白受场无枉之祸,另外今后如何面对孤独家的人,还有其属下,以及之前散布消息的……”一些懂其意,默然听着讨论的人也不由插话进来,细细探讨,方才的郁愤气氛渐渐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