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晚。内

傅校长一开门，就摸着开亮了灯。

墙上、柜子里，挂着放着大大小小地奖状、奖杯、锦旗之类的荣誉品。

丁老师和傅校长进来，没谈其他工作，丁老师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丁老师：我刚才在后花园发现――副校长，邋里邋遢，满身酒气。

傅校长没听明白：唔？

丁老师：就是，早上关门的那个。

傅校长淡淡地说：哦，他是闵工。

丁老师：民工？我听学生们叫他副校长。

傅校长：他爱管闹事，调皮的学生就叫他副校长。我不许他们这么叫，没规没矩的。以后你听到了，手下不要留情，罚他们做一百下青蛙跳。

丁老师：这不成了体罚了？

傅校长：放心。这里的孩子身体好，罚不坏。

丁老师：民工这么晚了还在，他住在学校里的？

傅校长：嗯，他一直住在学校里。

丁老师很奇怪，问：民工怎么可以住在学校里？我看到有学生往他那里去。会给学生什么影响？

傅校长：他以校为家了。

丁老师：他根本不合适呆在学校嘛。

傅校长想起什么，问：等等，等等。民工两个字怎么写。

丁老师觉得有点奇怪，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回答了：农民的民，工人的工。

傅校长：我就知道，你误会了。那个闵，是门里面一个文，他姓闵，是学校的校工。大家就叫他闵工。

丁老师恍然大悟：哦。不过，他既然是学校的员工，就要有学校的规矩。

傅校长转移话题，问：你的德育计划写好了？

丁老师：嗯。对了。我现在就去拿给你看，再修改修改。争取下周实施。

说着，丁老师走向房门，准备到隔壁自己的办公室去拿。她刚打开门，吓得叫了起来：啊哟――

傅校长忙问：怎么了？

门口站着闵工，手中还牵着一条黑狗。

傅校长不满地对闵工说：跟你说了几百遍了，不要在校园里牵着狗乱跑。

闵工毫不示弱，说：我也跟你说了几百遍了，晚上巡视我必须牵着狗。否则，万一遇上坏人，我没刀没枪的，怎么办。

傅校长说不服他，没好气地问：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闵工：我看到灯还亮着，过来看看。

傅校长：行了行了，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丁老师，新来的德育室主任。是从省城来的。别看她年轻，资格很老，资历很丰富。这位是我们的校工，姓闵，我们都叫他闵工。

傅校长介绍闵工和丁老师见面。

闵工声音宏亮地招呼：丁主任好。

又把丁老师吓得一抖，又不便表示出来，尴尬地回答：好――好――。唔，你好。

闵工：以后我们是邻居，丁主任多多指教。

丁老师：既然是邻居，我就直说，我才来，就发现你喝酒太多。

闵工有点不开心：我喝酒关你什么事？

丁老师：当然有关。我们这里是学校，谁也不能喝酒。特别是在上课时间。

闵工：我又不上课。

丁老师：也不行。

闵工一时回答不了，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丁老师：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学生在你的宿舍附近达，后来我闻到有酒味，是不是偷偷喝你酒了？

闵工：不可能。

丁老师：什么不可能？不可能喝酒还是不可能找酒？

闵工不吱声了，但很不服气。丁老师不依不饶，继续说：还有，我发现你很懒。宿舍附近很脏，好像是学校被遗忘的角落。学校里不应该有这样的地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学生的榜样。

闵工说不过她，嘀咕道：真是让孔老夫子说着了。

丁老师：孔老夫子是谁？他说什么了？

闵工借着酒力，不示弱，冲着丁老师一字一句地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闵工气呼呼地欲走。

傅校长对丁老师说：这倒是不大有可能，闵工的酒他自己喝都不够。

闵工转向急步离去。

街道。何冰家。

佟正林从街道的另一边绕过来，边走边看住宅上的门牌号。边走边找，到了何冰家门口。此时，他已经送掉了另一瓶，车上只剩下一瓶。

佟正林停下车，摘下头盔，从帽子里面翻出送货单，看看地址，比照着门上的号牌。

就是这家了。佟正林准备下车。

何冰家是一幢老式别墅，有年头了，但仍气度不凡。门牌是新的，写有“何宅”两字。

佟正林按门铃。等了好一会，门才开。这时，佟正林已经把液化气钢瓶从助动车上搬了下来。

门终于打开，站在门前的，是何冰。她已经换了衣服。透过她的身子，可以看到那辆轿车停在花园里。

两人乍一见面，都认出了对方，也都很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