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冰：是你？

佟正林：是你？

何冰没有看到佟正林身后的液化气钢瓶，不解地问：你是――，那个，骑车的？

佟正林：是的。你是那个――，坐车的？

何冰：我问你哪。你来干什么？

佟正林把手上的送货单亮一下：你叫我来的呀。

何冰以为他在胡闹：神经病。我刚来，鬼都不认识。我叫你来的？

说完，她欲关门，但佟正林用脚把门一顶，说：等等，小姐。把你要的东西拿进去再关门吧。

佟正林身子一闪，身后的液化气钢瓶露了出来。

何冰笑了：原来你是送液化气的。

佟正林：送液化气有什么好笑的。你自己拿进去吧，小姐。

佟正林戴上头盔，转身就走，骑上车。

何冰：嗨，等等，你帮我抬进去。送煤气的。

佟正林：不。你自己拿，不重。叫煤气的。

两人都强调“煤”字，谐音“霉”。

何冰：你，怎么这样。

何冰的口气令佟正林很不爽，就没再理她，踩动车子。

何冰：喂，送煤气的，你要不要钱啊？

佟正林：你又跑不掉，下次再说吧。

佟正林把车子驰向巷口外，转身时，那背影很潇洒，令何冰看得有点发呆。

何冰：哼。什么了不起。送煤气的。

她返身把门重重地关上。

不一会，门又开了，何冰看看地上的液化气钢瓶，弯腰去拿，这才发现钢瓶很重，但咬咬牙，把钢瓶挪进门去，用脚把门带上。

县中学补习班。晚。外

佟正林等在补习班的门口，看到弟弟在放学的人群，便叫道：小弟。小弟。

佟弟弟看到佟正林很高兴：哥哥。你怎么有空来接我？

佟正林：我帮妈妈送货，妈妈叫我顺道来接你回家。

佟弟弟熟练地坐上哥哥的车，说：太好了。我还在想，又要挤两站公共汽车回家，好麻烦。

佟正林：功课怎么样？好好读书哦，可别像我一样，书读不好，前途会很黑暗的。还一直让妈妈很操心。

佟弟弟：我不会。你也不会。你没看见妈妈看你的眼光，很甜蜜，很慈爱，看得我好嫉妒耶。

佟正林：小鬼。坐稳。

佟正林发动车，绕过街道，想掉头去，正好经过陆财久家的小铺，看到陆财久正在和一辆简易电动黄鱼车的车主谈着。

陆财久家小铺。晚。外

陆财久：谢谢你，就这点小忙，帮帮我。

车主摇头：不行，你爸爸会骂的。

佟正林见状，停下车，叫道：陆财久，你在干什么？

陆财久：是你啊。真好。你来了就好了。

陆财久转而对车主说：不肯帮忙就算了。哼。

陆财久把佟正林拉到一旁，但也没忘了和佟弟弟打招呼，说：弟弟，成小帅哥了。身后有几个妹妹啊。

佟正林：别教唆我弟弟，他才初二。

陆财久：我怎么会教唆他。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

佟正林：好啦，有屁快放，什么事？

陆财久：你把弟弟送回家，晚一点的时候，再骑车过来，帮我把一些工具送到一个地方去。

佟正林：什么地方？什么事这么神秘？

陆财久：拜托了。这事很重要。是帮我报仇。

佟正林：报仇？

佟弟弟插嘴说：哥哥，你不可以帮他去打架，妈妈会骂的。

陆财久对佟弟弟说：打架？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看你陆哥哥我像个打架的人吗？不是打架，是很文雅的事。

佟正林：好吧。吃完晚饭我就过来，你等我。

他发动车子，开走了。

陆财久自言自语：王大，这下你就拿我没辙了。

小说店。夜。

夜已深。街上不时有一些商店的招牌的灯在灭去。

小说店外的树丛里，停着陆财久拿出来的木质梯子。

小说店已经打烊，但是暗暗的天花板上吊下来一根绳子，一旁的书架上，那尊财神已经被移到桌上，那位置已被停电时用的灯所取代。

陆财久蹲在地上，偷偷地看书，十分专心，地上有一堆香蕉皮，都是他吃了随手丢在那里的。看来，他作了充分的准备，舒舒服服到这里来看书过瘾。

从小说店的外面，一点也看不出里面有人在点灯看书。

陆财久的画外音：嘿，不借我？给学生证抵押都不行？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谁呀。现在不是全看到了吗。而且还是想看什么就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