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饕餮相酬霸王宴 恶煞齐聚修罗场_潜龙记之龙虎斗神州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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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饕餮相酬霸王宴 恶煞齐聚修罗场(1 / 2)

酒满,下酒的菜,也依次送至。

红袖、添香,将两块素洁的方巾,为兄弟两人铺在腿上,各用一双象牙筷子,夹了一块胭脂鹅脯,放到两人面前的青花瓷碟之上,二人见这鹅脯,色红如胭脂,入鼻阵阵糟香,放入嘴中,口感爽劲,越嚼越对味。正自嚼的香甜,二婢,又夹来一菜,忙一口吞下,这次,味道更好,却吃不出是什么做的?

天虎,问道:这是什么菜?我怎么从未吃过?

红袖,见他吃的满嘴流油,掩口微笑,说道:公子,这道冷菜,名叫茄鲞,乃是这里的一道招牌菜,别家怎么会有?

休说这菜,连菜名,两兄弟,也是第一次听说。

天霸道:‘且想’,这名字起的好,吃一口,还想吃,‘且想’吃,吃‘且想’。不错,不错。说着,又吃了一块。

添香,笑道:公子,错了,不是‘且想’,是‘茄鲞’。

这两个‘且想’,音同字不同,添香说的拗口,倒像是在说相声。

红袖,莞尔一笑,解释道:其实,这菜的主料就是茄子,所以,叫做‘茄鲞’。

天虎,笑道:茄子,我见得多了,谁家种的茄子,这般好吃,你不要骗我。

添香,道:这菜的特点是喧宾夺主,用才下来的茄子,将皮签了,只要净肉,切成碎丁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豆腐干、松子、切碎的核桃,俱切成丁子,用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用炒的鸡柳一拌,加甜豆仁就是。色泽是五彩缤纷,各味融成一体,就是吃不出茄子味来。

添香,伶牙俐齿,说的兄弟二人,目瞪口呆,心道,用十几只鸡,煨出来的茄子,人吃了,还不‘且想’。于是四箸纷飞,化‘且想’,为‘空想’。

‘茄鲞’之后,又上了四道热菜。这头一道,名叫三巢鸽蛋,兄弟二人,只见白瓷盘上,品字型放置着三个鸟巢,巢内各放着六枚鸽蛋,于是笑道:稀奇,稀奇,鸡窝,鸡蛋,也能做的这般好看。

红袖添香,闻言,不禁噗哧一笑,二婢,自知失态,忙忍笑道:公子,这不是鸡窝,更不是鸡蛋。

添香,补充道:这鸽巢,由马铃薯丝炸制而成,也还罢了。巢中鸽蛋,市价便要一两银子一个,这且不说……

她语气一顿,指着其中一巢鸽蛋,继续道:这三鲜鸽蛋,辅料要用上好的虾仁、肉片、海参,与鸽蛋一起烩制而成。另外两道‘虎皮鸽蛋’,与‘明月鸽蛋’,都要用鸡高汤,先煨过,才能入菜呢。

兄弟二人,听着添香的介绍,已然馋涎欲滴,不待二婢布菜,一伸手,各自取过一只鸽巢,一阵大嚼,不但‘鸡蛋’吃光,连‘鸡窝’也不曾放过。

二婢,见这二人吃态可掬,虽然好笑,心中却也起疑,暗道,这两人,衣服华丽,倒像富家子弟,怎地一点教养也没有?

兄弟二人,觥筹交错,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将下余‘炸鹌鹑’‘黄芽菜煨火腿’‘鸡髓笋’一扫而空,虽然解馋,犹自不饱,天虎探手抓起小笼包,抛弹丸一般,早已三个下肚,左手刚送了一个“蟹壳黄”到嘴里,还没咽完,眼见兄弟争食,跟着便探出右手,又将一笼‘虾仁蒸饺’,凑到嘴边,就着竹屉边沿,手腕一振,往口里一倾,丹田用力,呼噜噜一声,便有五六个蒸饺到了嘴里,鼓着腮帮子微一咀嚼,忽然想起一事,向身边侍侯的红袖,问道:有蒜没有?话音未落,顺手端起桌上的一小壶镇江香醋,喝了一大口,全都咽下,喊声“味道真好”,又高声叫道:再来十屉包子,十屉饺子。这句话,正说到兄弟心中,天霸高声应好,补充道:蟹壳黄,与松瓤卷,再来五份儿。

旁观众人,见他们这等吃法,都忍不住要笑。红袖添香,心道:这二人,狼吞虎咽,分明饿了多日。莫看衣履光鲜,说不定身无分文,仗着几分蛮力,来吃霸王餐吧。

两女,对视一眼,以目示意,各自取了一只小瓷碗,盛了一碗‘疗妒汤’,放在兄弟两人面前,笑道:公子,已然吃了许多,先歇歇,喝碗汤吧。

这疗妒汤,乃是用削皮去瓤的梨山蜜梨一只,一钱陈皮,二钱冰糖,熬制而成,色鲜味清,甜而不腻,兄弟二人,各自喝了一碗,觉得甚好,问道:这汤,这么好喝,怎么叫疗妒汤?当真可以,治疗妒忌么?

红袖,笑道:这蜜梨,陈皮,冰糖,都是润肺开胃不伤人的,甜丝丝,冲淡酸溜溜,又止咳又好吃,吃过一百岁,人横竖是要死的,死了之后,还妒什么

妙语解颐之外,颇含哲理禅趣,无奈兄弟二人,肥肠油肚,不是解语花,才不管疗妒不疗,此刻心中最想那皮薄多汁,入口一包热汤的包子。忙问道:我们要的包子、饺子,还有点心,怎么还不送来?

添香,微微一笑,说道:公子,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厨房按单子下菜,没有多余的准备。客人要添菜,需要再下单子。

天虎,急道:那你还等什么?快去下单子啊。

添香,又笑,却未移动半步,红袖,笑道:公子,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一单结帐,再下一单,不能重复下单子。

天霸,人还机灵,品出二婢言中之意,说道:不就是要钱么?这几个菜,能花几个钱?

红袖添香,心中早已算好,异口同声说道:我姐妹的赏钱不算,这酒菜,一共一百三十五两银子。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心道:这一顿饭,吃个半饱,怎地要这么多银子,定是黑店。

天虎性暴,首先发难,啪的一掌,将紫檀木制的八仙桌子,立时震翻,桌上细瓷餐具,唏哩哗啦,碎了一地。

天下第一楼的主人,手眼通天,在京城的黑白两道之中,均有极大情面,门前三丈之内,地痞无赖,便要回避三舍。只是树大招风,每年总有热闹找上门来。二婢,训练有素,经验丰富,这样场面,也不是头一遭遇到,都道,吃饭花钱,天经地义,便是打起官司来,且不论关系亲疏,自己占理,还能输了?

二婢,也不惊慌,向后略退一步,添香说道:这位客人,桌上餐具,皆是官窑细瓷,价值不菲,故意打碎,是要照价赔偿的。

天虎,骂道:这是黑店,老子把这里砸了,再放一把火烧了,算是为民除害。

红袖,冷笑道:客人,不要血口喷人,我们这里合法经营,照章纳税,不是什么黑店。你信口胡说,败坏我们的名誉,送官之后,还要多问一条诽谤之罪。

天霸,道:你这里一餐饭,要一百多两银子,这么宰人,不是黑店,还是白店?我们平常下馆子,一家人,十两吃的撑死,店主还要优惠打折。哪象你们这里,我们兄弟现在还未吃饱呢。

添香,嘿嘿冷笑道:这位客人,小婢在这里服侍哪位大爷用餐,每次打赏也不下十两银子,我们明码标价,并未多收一分,客人嫌贵,可以不吃,为何进门就说拣贵的送上,口气大得盖过天,原来,想要吃白食,客人也是富贵人家子弟,这般行径,羞也不羞?

天虎兄弟,见四外客人,大多面带鄙薄之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无一人,帮着自己说话,忙一把抓过菜单,见其上最便宜的点心,也要二两银子一份。不禁大惊,心道;这城中馆子,菜价怎的如此昂贵?

这时,厅外,呼啦涌进一群护院保镖,二婢,见来了帮手,更加有恃无恐,红袖,说道:这位客人,看了菜价,应该知道我们所言不假,菜价一百三十五两,一分不多,一文不少。摔坏青瓷餐具两套,也要一百两银子,合计二百三十五两,给我姐妹二人的赏钱,总要二十两。共计二百五十五两,客人喜欢打折,我的赏钱,不妨少给五两,凑个整数,您两位合计,二百五十两。

这女婢,言笑盈盈,骂人都不带脏字,只是,有谁能听不出来,厅中顿时一阵哄笑。

天虎、天霸,横行已惯,见二婢,羞辱嘲弄,不禁勃然大怒,相互一换眼色,二人心意相通,立时出手,身形倏地纵到二婢身前,一人红袖,一人添香,好像抓小鸡一般,牢牢抓住,单臂举起,二婢,见他们忽然出手,快如闪电,猝不及防之下,身躯已然离地,到了半空,吓得尖叫起来,大呼救命。那十几名保镖,见状一拥而上,想要动手,无如投鼠忌器,为首之人,喝道:两位若是好汉,便与我们动手,何苦跟两个弱女子过不去。

天虎兄弟,最喜打架,闻言笑道:好好,老子酒足饭饱,手正痒痒,打擂之前,先拿你们几个王八蛋,热热身。

说着,单臂一掼,将二婢,抛出窗外,尖叫声中,只闻扑通两声,二女落进莲花池中,可怜红袖做水袖,无奈臭泥染添香。

随听,虎吼一声,兄弟二人,如虎入狼群,拳掌并施,打的一干保镖,哭爹叫娘,抱头鼠窜。那旁观食客,见天虎兄弟,如此凶狠,生怕惹火上身,哪敢闲观,齐齐溜走,天下第一楼,顿时一阵大乱。

那兄弟,见人四散逃开,不禁得意,天虎高声喊叫:你们这等不开眼的奴才,我兄弟二人,武功盖世,我是第一,他是第二,这次进京,不为别的,却是要与西戎国打擂,夺了冠军,听说,皇帝还要请我们吃酒,皇帝老儿的御酒,也是请我等白吃,你们却要收钱,不但收钱,还要宰客,老子不到官府告你,就是幸运了。

这一阵大乱,早将店东独孤乘惊动,他来到厅中,见两人,肌肉精健,筋骨虬结,双目精光闪闪,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要知道,天虎兄弟两人武功虽未到第一流境界,但从小根基扎的极好,又得了蝴蝶夫人与鬼影子马锋,这两大魔教高手的悉心指点,外家功夫,登峰造极,着实非同小可,远胜江湖一般武林高手。

独孤乘,耳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吹捧,好像视胜利如囊中之物,他本是商人,心想:看这两人生的雄壮,倒是有些本领,既然无钱会帐,抓了起来,也是无用。倒不如,与他结交,万一斗擂获胜,岂不又寻到一条臂膀。

想到这里,他缓步凑上前去,微微欠身,抱拳施礼,说道:在下,是这里主人。这些下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两位英雄。在下替他们赔罪啦。两位好汉,海量包涵,大人不计小人过,也不必和他们动气计较。

说罢,回身向一干保镖呵斥道:你等甚没眼色,这是斗擂的好汉,如果胜了擂台,就是大周的英雄,那时请也请不来,今天提前莅临,吃一餐饭,怎好要钱?又怎能动手?还不快向好汉,赔礼道歉。

众人心中不服,无奈老板如此吩咐,哪敢还言,相互搀扶,纷纷向二人赔罪,卑辞之间,夹杂‘哎哟’之声,不绝于耳。

独孤乘,又吩咐道:速去楼外,招贴告示,凡报名打擂的英雄好汉,来‘天下第一楼’吃饭,一律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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