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年才租借到期,却不想自己住了。睹物思人,一想起来心底就像生出根刺,穿过来扎过去的疼。反正童彤也需要人照顾,索性收拾了几包衣物,搬过去陪她一起住。童彤自然求之不得,笑得眉眼开花,兴冲冲地帮我安置日常用品。看我心烦就陪我谈心,腆着越来越大的肚子给我洗衣服、煮豆浆,竭尽所能地为我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我忽然发现,晓霞和童彤是绝对的两个极端,童彤外表像块冰,心里却是团火,洒一捧油她就能把自己点着了。而晓霞外表是团火,心里却是块焐不热、烤不化的冰,等我发现这是块冰的时候,已经被它彻底冻伤了。
我从一个家自然过度到另一个家,失去了一个女法官,又来到一个堕落红尘的无知少女身边。我却觉得很自然,既然没人对我好,那我就对别人好吧。至少会觉得很充实,就好像丁克贵族的人若是养个宠物便会继续丁克下去。
每天天不亮我就去给她买爱吃的豆腐脑,油条是高温油炸食品不能吃,改成棒子面饼正好能抑制她的高血糖。喝水一律是纯天然的白开水,水果蔬菜都拣无农药的,炖个鸡也得是农村非饲料养殖的溜达鸡。严格遵守作息时间表,每天按时扶她下楼散步,佐以科学饮食、健康胎教,以保证将来能够顺产分娩。她的心已经伤痕累累,我不想她肚皮上也多出一道疤。
这期间我倒是和附近遛弯下棋打扑克老人们混熟悉了,谁见到我俩都夸是郎才女貌。许多大妈主动来传授经验,一时间倒成了公众人物,连排队买早点都有人让位置,我却只能在心里默默苦笑。托熟人找个小诊所超了一次,果然是男孩儿,一个电话打过去,把老三乐得当场抓狂。
公司那边依旧很清闲,终日深入简出,默默无闻地上班下班,连赵总和老傅都似乎忽略了我的存在。没人知道我和汪磊的谈判正波澜不惊地进行着,有朝一日抖出来,足够把一大批人吓个半死。
提到汪磊我就气岔两肋,端的是滑头到了极致。这家伙是不见兔子不撒大鹰,不见美女不吃伟哥,任凭我说得红日东落也要等土地挂牌的日子确定了才肯跟我签合同。幸好我事先留了好几手,一切关键的政策解读和批件不到最后绝不能给他。
商场就是这样,尔虞我诈个个都是死敌,谁把谁置之死地都是莫大功绩和利益,纵然赢不了我也不能输。而只要我赢了,哼,赵晓霞,你会后悔的!赵鹏程,你会痛心的!钱启东,你得烧香拜佛千万别落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