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梦为何物_五界三记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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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梦为何物(1 / 2)

碧草直连天际。

少年站在坡顶,举目四望,只是找不见那女子的身影。

文炳叹了口气,看看自己的左手。

十指完好无缺。

但昏迷前的经历仍记忆犹新,失却手指的痛苦似能冲破梦与现实的边界,袭到这处来。

“我自幼心疾,遍访名医,却无人可治。”女子声音忽然响起。少年回过神来,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坐在斜坡上。

“但若不妄动心魔,无悲喜贪嗔之念,便可无事。”女子忽然发问,“你……也是如此吗?”

文炳历经之前劫难,早把前次梦境忘得一干二净,这时才想起来:“呃……差不多罢,我若……”突反应过来,讶道:“你刚才说什么?无悲喜什么……那岂不是出家?!”

女子淡淡道:“我自幼受佛门高僧之教,早看空尘世,多年来心疾一直不曾发作。”

文炳想着她之前的一言一行,确是冷淡过人,不失出家姿态,但却一点没有佛门高僧的慈和,禁不住笑出来。

女子转首看他:“你笑什么?”

少年轻松地道:“我在想佛道之别。你自幼受高僧教导,我却恰是受高道教养,但家师从未要我戒欲戒贪,我也活得好好儿的,虽然几历生死。”女子默然不语。

文炳忽生异觉。虽看不清她模糊的面容,却似仍可感受到她心内的波动。

不由跳到她身前道:“你很矛盾吗?”

女子不可抑制地身子一颤,霍然立起,呼吸声加剧。少年讶然望她,正要以为她会如前次般一溜了之,女子却渐渐平静下来,重新坐下,轻声道:“为何你能猜到我的心境呢?”

文炳正要应话,突地触动心中某一弦,顿时住口。

这不该只是她的疑问而已,也应是自己的疑问。

为何自己能猜到她的心思呢?

那正如间次为何自己心痛时她也会心痛,都该是自己的疑问。

进而忽然间想到,自己甚至已经适应了没有师父和桔绿的梦境,习惯了她的存在,却未把“为何会如此”的疑问追查清楚。

所有该弄清楚的疑问,都被抛到了脑后。

女子语声打断他思索:“还疼吗?”

文炳微愣。

女子指指他腹侧。

少年这才醒悟过来,初见她时自己在梦中摔断肋骨,后来却不知何时好了。明白她是在转移话题,遂摇头:“早不疼了。”脑子里突地又是灵光闪过,触动心内某弦,记起抛弃已久的疑问。

为何会在梦中“受伤”?为何在这明明是自己的梦境中,自己却不能操纵梦境?

顿了数息。

“你说得很对,”女子道,“这是你的梦境,还是我的梦境,我已经完全分不清楚了。”

文炳思绪出现一个断层,然后才反应过来,“哈”地一声笑出来,躺倒坡顶,道:“又一个疑问――为何这么多不能解的疑问呢?”脑中却浮起另一个念头。她今天特别奇怪,几乎每句话均是一个跳跃,让人很难迅速反应过来。由此可知她心境必是相当凌乱,已到“语无伦次”的程度。

正胡思乱想时女子道:“若是这你的梦境,为何我可控制自如?若这是我的梦境,为何还会出现这样一个你和这样的梦境呢?青天碧草,那是我从未想过的景色……”

少年一侧头,恰看到她双脚在身前不远,伸手一触。女子身子一僵,冷冷道:“不准碰我!”少年嘻嘻一笑,移开手说道:“只是试试看你是真是假罢了。不过直至此刻我才相信你是真的出家,因寻常良家女子若被我这一碰,哪能似你般仍这么冷静呢?”

***

街上静了片刻。

白衣女子重放笑容,柔声道:“那妾身是否可认为孟总镖头是个淫贼呢?”

孟行远脸上刀疤因笑而曲:“本人以为仙子该赞我这是真性情,因我怕被仙子言语刺激下做出些不适之举来。”这句话虽是笑着说,却充满威胁之意,顿让白衣女子愕道:“孟总镖头似乎真是不把敝宫放在眼中之人,但知否广寒宫只需十来人手就可将西南镖局铲个鸡犬不留呢?况且孟总镖头即便此刻动手,武技修为也未必在妾身之上,妾原以为总镖头会三思己言的。”

孟行远鼓掌道:“好词!不过家大业大的广寒宫屠我西南镖局易,杀我孟某人却难如登天。孟某人早立下重誓,凡有人敢伤西南镖局,我必不择手段以报之――仙子以为贵宫有几人可当孟某敌手?”

白衣女子语声完全没有变化:“孟总镖头所见颇谬,妾以为不论几人可当孟总镖头敌手均无妨,只要有一人可制你于死地便足矣――不过此事可当别论,总镖头尚未告知另一脱于尘世之外的原因呢。”

孟行远微微一哂,立直道:“本人突然不想说了。”纵身跃下大街,尚未着地,白影飘闪,劲风刮面而至。孟行远虎目精光陡闪,短刃现于右手,在掌心风车般疾旋迎去。

布裂声连连响过,孟行远双足着地时袭来的一截长绫已化作片片白蝶般在空中飞舞,慢慢飘落。

刀光倏失。

孟行远哈哈一笑,道:“仙子也爱行偷袭这等下作手段么?”

白衣女子袍袖微动,只剩半截的白绫似有生命般缩回袖内时,柔声道:“孟总镖头突然现身此处,来意不明且语出不善,妾身自然难免心生防意,此乃人之常情,总镖头见谅。”

孟行远笑意收至嘴角,说道:“我本意来看看国丈府,非是为仙子而来。不过机会难求,恕罪了!”大脚跨出时整个人横过八丈之距,右手短刃再现,锋落粉颈,竟是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亦无。白衣女子微斜半身避让,左袖飞扬间一只雪白的玉手上穿,竟是赤手搏刃。

“叮!”

孟行远喝道:“好硬的手刀!”刀回半尺还未再出,另一只粉手拍胸而至。孟行远想也不想,左掌迎去。

“蓬!”

白衣女子浑体剧震,袍衣骤然鼓起,劲风袭体。她右手立时由刀化绵,右手轻摆层层回收,逐层化却对方刚猛强极的真气时整个身体后飘出去,落在丈余外。孟行远似化雕塑,攻势陡止,片刻后才长吁出口气,笑容消却,喝道:“这是合情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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