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被骗的事对林世洪来说真是雪上加霜。在这半年多一点的时间里,他首先是在客家客酒楼上损失近百万元,接下来被陈亚敏这小东西骗走二十万,然后就是他借给玉强的钱被悉数骗走。他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倒楣,或者说是为何如此的倒楣透顶。
关于儿子借钱不还又借钱的事,林世洪头痛了两三天。他想,如果借给儿子,那他当然很满意,可是这借出去的钱明摆着是没有收回的希望的,即使儿子愿意还,也不知道到猴年马月才能还上,说不定当他能够还上钱的那一天,自己已经入土了呢。如果不借,首先,不用说,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因此而大打折扣,与儿媳苏梅的关系就更不用提了。不仅如此,这还意味着,那已经借出去的六十万是再也没有指望了,就算儿子有钱,而且是很多钱,他也会拖着不还的,林世洪估计玉强会拖到他咽气的那一天。不过,话又说回来,儿子毕竟是儿子,尤其是现在他处于危难关头,作老子的不能看着不管。再说,由于自己以前的一些令人失望的经历,玉强作为大儿子也受了不少苦,他把这个家也张罗得有鼻子有眼,接下来又娶了老婆办了公司买了房,相当不容易,而自己做为父亲竟未能尽到这些义务。一想到这些,林世洪又有些内疚。更何况,六十万元已经借给他了,还在乎这十几万元吗?
经过深入细致的分析和反复的思想斗争,在儿子儿媳的一再请求下,他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玉强和苏梅自然感激不尽,对他更是敬仰有加,关于他的那些枝枝节节的过失和并不体面的传闻开始充耳不问。对于林世洪来说,钱既然已经借出去了,再为此增加自己的思想负担也是枉然,所以不如不想也罢,他因此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天晚上,邵冰洁如时来到餐馆吃晚饭。林世洪像以前一样坐在她旁边陪着她吃。只要她来吃饭,而他正好也在,他就陪着她,问她汤好不好喝,菜的味道如何,给她尽可能周到的照顾。今天晚上,她看上去特别高兴,脸上的笑靥也比平时大多了。他禁不住问:“今天又有什么高兴事吗?”
她抬起双眼看着他说:“我妈昨晚打来电话了,她说如果我星期天感到烦闷了就让你带我出去玩,我跟别人一起玩她不放心。”
“你喜欢去哪里玩呢?“
“你带我去哪里都可以。”
“什么时候想去玩呢?”
“明天就是休息天,我今天晚上就想出去玩,明天可以睡个懒觉,美美地休息休息。”
吃过晚饭之后,林世洪带着邵冰洁到了荔枝公园。由于气温较低,天气也比较阴沉,公园里的游人很少。邵冰洁走了几步就说不好玩,嚷嚷着要到其他地方去。他就带着她沿着红岭路一直走到邓小平巨幅画像前,在这儿犹豫一会之后,他们就沿着深南中路走过大剧院南广场,一直走到地王大厦前。在欣赏完地王大厦前面修剪得无可挑剔的花草树木以及周围的旖旎灯光后,他们走入了一间地下超市。在那里,邵小姐买了一些自己喜欢吃的果冻、布丁之类的甜点,就走出来了
由于事先没有周密计划,也没有弄清楚到什么地方玩和玩些什么节目,他们就这样盲目地在大街上走着。冰洁虽然只有十六岁,但个头已经和林世洪一样高,出落得完全像个大姑娘,这与她一边走路一边吃果冻的动作很不协调。
他们几乎是绕着信兴广场走了整整一圈,然后又走回来,沿着中国人民银行和中国农业银行之间的一条小街道走进了蔡屋围。在这座规划草率、布局零乱的古老的现代化小村里,他们七拐八拐地走了好一阵子,在几乎迷失方向的情况下,他们才走到了一条名叫红宝路的较为宽敞的街道上。这条在深圳寂寂无名的小街道此时可热闹了。他们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闪烁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的歌舞厅,里面喧闹的声音很远就能听到。邵冰洁鼓动林世洪进去看看,他没加思索就进去了。里面热闹的景象和遭杂的歌舞以及妖里妖气的节目极富感染力,邵小姐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他们在里面呆了至少两个钟头。除了欣赏表演和喝饮料外,他们也跳了好几次人人都会踢踏的踢踏舞和看起来较为高雅的双人舞。回到家里,邵冰洁仍然余兴未消,她在冲凉的时候嘴里还哼哼唧唧。
半夜里,林世洪在似睡非睡中仿佛听到有人说话,他坐起来仔细倾听,却又无声。他刚一躺下,又听见了说话声。他披上外罩,拉开灯,走进客厅。他听到那声音是从邵冰洁的房间传出。他推开门,打开灯,看见她双眼紧闭,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动情的话语。她在说梦话,她的一只胳膊露在外面,还挥动一下,好像要抓什么东西。林世洪在她床前站了一会,看她安静下来了,就走到床边,想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以免着凉。可是,当他拿起她的手时,她却拉着他的手用力往她怀里拉,嘴里还咿咿呀呀地说着撩耳的话。林世洪毫无心理准备,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上了床。当他搂着邵冰洁娇嫩的胴体时,他把一切都忘了。他的动作,和他搂着赵小姐时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