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键平静地说：“我肯定你会来。也知道你为什么来。”

邓娟心里一抖，茶杯里的水晃几下恢复平静。

邓娟硬着头皮说：“你能不能放弃对兄弟公司的进攻？”

李方键平静地说：“进攻？销售部门一直在执行我的战略意图，我从没有刻意跟兄弟公司过不去。”

“可我们的兄弟公司却时时刻刻都能感受你们的围追堵截，贴身搏杀。”邓娟有些激动。把肩包挨身放到沙发上。

李方键端起水杯递给邓娟：“你喝水。”动作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邓娟调整一下情绪，轻声说：“我知道这样做很霸道。可我只想让你放弃，不想你们冲突。你能理解我吗？”

“我能理解，我可能是无意中伤害到兄弟公司了。”李方键平静的语气中有无法掩盖的无助和郁伤。

“我会改变营销模式的，立即改变！”李方键似乎没加考虑就作出决定。

邓娟却产生一种自责。为了从这种情绪中解脱出来，邓娟指着狼问：“你喜欢狼？”

“非常喜欢。”李方键老实回答说。

邓娟说：“我讨厌狼。”李方键一愣，没有说话。

张静进屋向李方键报告：“我把他赶走了。”

李方键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张静给邓娟杯子里添上茶，出去，并懂事地把套间的门悄悄带上。

“她怎么不按你的要求做？反而把你朋友赶走了？”邓娟不解地问。

李方键说：“她做的很好。我和她有约定，对外的有些账目，我用两种笔法签字，一种能办，一种不能办，两种签字区别很小，一般人看不出来。”

“这件事你们也有约定？”邓娟问。

李方键说：“没有。但这批货的质量有问题。”

这也是你要的最佳处理效果？“邓娟紧追不舍。

李方键说：“当朋友的面我无法回绝。“

邓娟感叹：“张静真聪明。“

李方键说：“她的优点不止这个。”

邓娟有兴趣地说：“说说看。”

李方键说：“年轻，漂亮，有能力，有气质，能喝酒，能熬夜，能吃苦，还很听话。”

邓娟问：“她就没有缺点？”

李方键说：“一定有，但我还没有发现。”

“看你袜子。”邓娟突然捂住嘴嘻嘻地笑。

李方键穿的黑色袜子上有一个小圆洞，皮肤露出来显得格外醒目。

李方键从衣服里拿出一支笔，在那个地方涂几下，袜子完整了。这一连串的动作自然、平静，没有丝毫难为情，又透露着孩子般的顽皮和童真。邓娟笑得更厉害了。

邓娟惦记着母亲。

她站起身，李方键有些意外，二十年没有见面，应该有很多话相互询问，自己有一肚子话还没和邓娟说，她却要走了。

邓娟把李方键此刻的心情看得很透彻。

“你答应放弃，别拿你们的约定来欺骗我，我可不是你那个朋友。”邓娟说着，刚才的笑意仍挂在脸上。

李方键说：“放心。”并像做了亏心事一样陪着笑脸。

邓娟拉开房门时，张静慌张地坐到她的办公桌后面。

邓娟看了一眼张静，对李方键说：“有时间了洗洗头，刮刮脸。”又对张静一笑，然后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