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平刚进公司大门,手机就响了,a市一家贸易公司的杜总想贴牌生产一批老年人纸尿裤,让王平报价,送样品,时间三天,量大,还是长期业务。通知了六家生产企业,其中有翔天公司,详细资料马上传真。
王平到办公室,传真已经过来了,王平和卢少刚分析一下,王平说:“值得做,兄弟产品在市场上刚有起色,如果拿下这单业务,公司就能站稳脚步,这对一直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公司是多么重要。”王平说这些话的时候感到胸部一阵刺痛,不由自主地皱一下眉头。
原料、设计、制作、包装、定价,王平和卢少刚通宵达旦。在这个晚上,王平的胸口难受过多次,每一次疼痛袭来,王平就在心里默默念叨:王平啊王平,别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这时候掉链子你还是王平吗?王平在关键时候要掌握局势的方向,控制事情发展的节奏,王平能去拖兄弟公司的后腿?王平念叨着再奖励自己一个笑声。他还趁卢少刚去厕所时吞下几片药。
早上时候,狂风骤起,大树摇曳,王平透过窗看到整个天空都是雾蒙蒙的,有纸片和白色的塑料袋子在空中飞舞。窗户吱吱乱响。邓娟送来王平出差的行李。
邓娟揉着脸说:“风太大了,扬沙打在脸上真疼!”
邓娟放下包,洗把脸,拿毛巾擦了,以手当梳,把刮乱的头发理整齐。
邓娟说:“改天去吧,你看这天气!”
王平瞅一眼窗外说:“这事不能耽误。”
邓娟说:“该天吧。”
王平说:“就是天上下刀子也要去。”
王平好像意识到什么,对邓娟笑笑说:“这种天气出去能看风景,风刮得鸟都撞树上了,一个个撞得满头青疙瘩。”
邓娟笑了。
门被风刮得即将自动锁上,邓娟紧跑几步,拉住门把手,轻轻锁上,室内顿时安静了不少。
邓娟把包打开,领带、文件、换洗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嘱咐着,又一件件重新装进去,然后小声对王平说:“药在包的夹层里。”
邓娟心疼地说:“让卢少刚跟你一块去吧。”
王平说:“不用。”
邓娟说:“我不放心。”
王平说:“没有事!”眼睛还盯着手里的样品。而王平此时的心里,正在为自己降压,不时袭来的疼痛,使再平常不过的一次出行变得危机四伏,在车上,在飞机上,如果发病,随身携带的药物不能缓解,那个后果不堪设想。
王平刚下车,一个炸雷,大雨劈头盖脸如倾倒般下来,王平把装样品的包揣在怀里,又掏出来,把包上带拉链的那面朝下重新揣起来。夏天的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王平不等雨停。大雨里,王平跑了几步,就放慢了速度,他故意把自己淋透,另一方面,他想起放在体内的支架。王平悠闲地走着,兴奋地唱一小调,他在为一路的平安祝福。为现在疼痛消失祝福。
路人和店铺里的商户惊讶地看着另类的王平,王平扯着嗓子叫:“跑起来不管用,前面也下雨。”然后把刚才唱小调的韵律融进来,唱到:“我不是神经病呀,我是精神病。”再摸一把脸上的水,哈哈笑着。
杜经理看到王平的样品很吃惊,可能没想到这么快,但没说什么,又看着落汤鸡的王平和地板上的水,却并不让座,可能是怕王平把他的沙发弄湿。杜经理看着产品检验报告和报价单。又拿样品反复地看。
“你们效率很高,产品很精致,外观大气,初次接触,给我的印象很深,我们还要跟其它公司送来的样品做综合比较,三天内给你答复。”
这个效果是王平期盼的,这场雨淋得值!
从杜总的公司出来,雨已经停了,像是配合王平完成了任务,好兆头。王平在拦一辆出租车时,电话响了,小玲在电话里大声对王平说:“奇怪,我邮箱里又收到一个数字,45,还是那个陌生人,他是不是想打我啥注意?这可是死无的谐音。”小玲的声音有点惊慌。
王平怔住了,他好像意识到一个什么问题,又安慰小玲:“没事的,不用担心,以后多留意,邮箱所有东西都要保留,不要随意删除,不要让别人用你电脑,别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小玲着急地说:“咋回事啊!”王平说:“放心,没事,按我说的做。”
王平紧接着给邓娟打电话,“办公桌左边第一个抽屉里有一张打印纸,上面是两组数字。”邓娟说她就在办公室:“你啥时候回来。”王平说:“你赶紧找。”邓娟说:“找不到。”又说:“你抓紧做作业。”一定是王欢也在公司。王平说:“你把抽屉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仔细找。”邓娟说:“找到了,是数字,啥意思呢?”王平说:“不知道,我还想问你,你今天就盯住这些数字看,找规律。”邓娟说:“你是不是在捉弄我,找规律是小学数学。”王平说:“我是认真的,回去我就要知道。”邓娟说:“在外面小心点,事办得咋样?”王平没有回答就合上电话,他在想一件事。
在一家宾馆里,王平对自己提供给杜总的报价单做了修订,又做修订,反复几次,最后终于维持原价:4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