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再次来到杜总办公室,杜总显得很冷淡,瞟了王平一眼,竟连个招呼也不打,继续看桌上的资料。
王平说:“三天了,我一直没有离开这座城市,这表明我的诚意。”
杜总抬起头说:“价位太高,我建议你重新报价。”
王平说:“价位有高低,质量有不同。”
杜总说:“对不起,我只能说遗憾了。”说着站起来,送客的样子。
王平很无奈。
杜总说:“我建议你仔细核算生产成本,报出你的底限价位,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有耐心,却没有时间。”
王平知道生产的各种费用,在谈判上是占主动的,杜总的几句话就使王平陷入被动。
很明显,不重新报价谈判就成为僵局。
王平沉思一下说:“我就重新报价。”
杜总一笑:“对了嘛,生意在于谈嘛。”
“48元。”王平说。
杜总一楞:“你报的还是原价,最后的机会,你就这样不珍惜?”
王平说:“这就是我的底限。”王平说完要走。
王平如果离开这间办公室他一定会在两分钟内回来,因为他把手机有意遗忘在这里了。
杜总立即改变了态度:“不好意思,虽然你的价格比翔天公司高一点,但包装和质量都很好。这批单子定了,由你们兄弟公司生产。”说着向王平伸出手。王平并不让自己的喜悦表露出来,一幅可有可无,无所谓的样子,那表情在告诉杜总,着笔订单对兄弟公司来说,是年三十逮个兔子,有它过年,没有它也过年。王平又说些一定保证质量感激信任合作愉快之类的客套话。
签完合同,王平上了一辆出租车,他对司机说:“这座城市很美,街上的老头老太太都那么青春可爱。”司机哈哈笑,说:“大哥真幽默。”出租车上,王平拨通电话说:“邓娟,我直接到另一个城市,合同订了,咱们所有机器全部满员负荷生产也无法在交货日期内满足订单量,这还有本地市场的供应。因为时间紧,杜总没有到咱们公司考察,就加大违反合同的处罚金,八百万,那是兄弟公司的全部家当,我现在再去找一家代工企业。”
王平经受飞机起飞时加速度对身体的影响,刚走出机场,接到李方键打来的电话。
李方键兴奋地说:“祝贺,王总,虽然我没有拿到订单,没落入其它城市就是我们的胜利。”
王平估计李方键在用失落的表情说着兴奋的话,但翔天这次没在中间使坏却是实事,王平就说:“谢谢。”心里却在想,谁和你是“我们”!
李方键说:“王总正在找代工企业的路上吧,依你的产能,不可能按合同完成。”
“贼,真贼!王平不想承认,承认就好像自己输了,在李方键面前,王平永不认输。
王平冷冷地说:“谢谢关心,我在机场送一个朋友。”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一个人,你也许在机场,那是你刚下飞机。这样,我们两家合作,解决你的难题。”
这正是王平到这座城市的目的,但和一个狼性十足的企业合作,打死他也不干。
李方键还要说什么,被王平打断:“不需要。”就切断电话,这样做显然对李方键不礼貌,王平没必要对他有礼貌。李方键的语气里有一股盛气凌人的味道,救人于水火之中的感觉,想做代工业务,就应该对王平低三下四,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只有这样,王平才会考虑是不是给他一批代工业务,这样才不算合作,是施舍。对待狼性企业,就应该是这种态度。
经过一番商谈,王平和大福公司的邓总达成初步代工协议,只是在预付款上还有争议。邓总强调如果兄弟公司不付预付款,自己的资金压力会很大。王平知道他强调的实际是风险。王平现在的资金还有许多,但都一个萝卜一个坑,杜总提供的预付款用于原料采购,旺季已迫在眉睫,卢少刚的本地市场运作方案已经出笼,贷款的三百万元王平一分没动,全部预算在下次和翔天的对抗上,对付翔天公司,王平绝不手软。
王平抽出烟,又拿出另一个口袋里的火机,然后点燃,像在考虑是否支付这笔预付款,邓总静静地看着。
电话响了,王平对邓总说声对不起才接电话:“喂,刘经理,你好,你好!近来忙吧?你们消息太灵了,装雷达了。哈哈,哦,你们想做代工,不好意思,我正在家福公司,邓总就在我面前,正商量呢,没定,还没定下来,不不不,凡事得有先来后到,不然以后谁还跟我兄弟公司合作!哦,你们不要预付款,太好了,谢谢你的信任,心情我理解,这样,十分钟后我回话,不好意思啊!嗯,嗯,再见。”
王平和邓总随后谈些友谊、互助、信任的话题,中间才插一些关于预付款的事。邓总还在犹豫。
王平又接到一个电话,也是要求代工而且不要预付款的,王平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说,是腾达公司的吕总。邓总终于坐不住了,看一下王平的电话,像是害怕这个电话铃声,他签订了给兄弟公司的代工协议,只是不再要求预付款的事。对这个结果邓总表现不满意和无奈的表情。
签完合同,王平才猛然想到要给刘总回电话,就拨通号码说声对不起,以后还有合作机会。邓总歪着头狐疑的听,可能怀疑王平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拨号,一个人在演着双簧戏。王平索性把手机的外音打开,这次邓总听明白了,刘总在电话里对代工失去机会而表示遗憾,还埋怨你这个王平经理把代工信息捂的那么严。